她脚步微微一顿,但也只是一瞬,优雅端庄地道:
“踏月神督也在,多谢昨日你将早膳让给我,才让我未晕厥,我特地准备了份谢礼。”
说话间,她从身上摸出一个锦盒递给云惊凰。
云惊凰清楚她的用意。
这话岂不是在说她们是朋友?
果然,人群中已有人在议论:
“踏月神督竟然与她关系那么好?”
“难道那件事真没云京歌插手?都是冬雪一人所为?”
“人家踏月神督都原谅了,我们还较什么劲儿呢?”
云惊凰敛眸。
不愧是云京歌,细微之处皆是用心。
其实她有的是办法让云京歌彻底下不了台,但现在她的筹谋还在三个傅家哥哥的身上铺开。
御史台、军器部、商业……
缺一不可。
若是敌对云京歌,尤其是在这样的大场合,三个哥哥皆会厌恶她。
所以……得谨慎高明一些!
云惊凰敛眸间,眸底是无人察觉的深邃。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她友好接过云京歌递来的锦盒,还对周围所有人道:
“诸位方才的议论我听见了。
可云大小姐昨日清晨不惜饿着肚子也要亲自登门道歉。
她不是恶人,我信任她,还望诸位日后别再妄议!”
清冷的话语里满是维护。
身边的三个哥哥都是男人,加上这两日对女子的好人滤镜,自然觉得她是真心维护云京歌。
她设计图被盗,还如此维护京歌,当真是个宽容的女子!
但是——
那句话在很多女子听来,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饿着肚子上门道歉?表达诚意?这是不是太作了喔?摆明使用苦肉计!”
“心思太深沉了,不仅骗了太师之女,还连惊鸿神督也骗了?”
“昨日清晨?只有我关注这个时间点吗?那不是傅家三个公子在神督府的时间?云京歌该不会是饭都顾不得吃就去抢哥哥吧?”
女子们全是用眼神交流的,不敢说出口。
云京歌是多么聪明的人,自然感觉到了。
这踏月总是能心机叵测到如此地步!简直手段恶劣!
偏偏哥哥们没看出来,傅盛临还对云京歌道:
“歌儿,我们都信你。
惊鸿神督不计前嫌维护你,你也应当向她道谢。”
云京歌咬碎了一口白牙,还得盈盈朝着云惊凰行了个礼。
“多谢惊鸿神督,日后若是有何需求,尽可来丞相府寻我。”
“好。”云惊凰答应得很爽快,表现得比她还友好:
“日后谁若欺负你,你也尽可来找我,我会为你出气!”
那态度看在所有人眼里,只觉得她是个毫无心机城府、格外好骗的人。
许多女子不由得纷纷在心里担忧。
如此单纯、毫无心机的惊鸿神督,该不会被人骗去卖了、还在为人担心卖的钱太少吧?
实在太蠢了!
这一短短接触,云京歌又不动声色输得一塌糊涂。
如此暗潮流动,表面还是光鲜亮丽。
今日这样的大场面,三个哥哥不能一直待在女子身边,很快便分别去忙自己的事。
傅云燃离开时,还对云惊凰道:
“踏月姑娘,麻烦你帮忙多照顾下京歌,别让她受人欺负。”
他大大咧咧,丝毫没在意冯凌儿。
冯凌儿看他背影一眼,默默在心里画了个圈。
没心没肺的狗男人,等会儿最好喝水都塞牙缝!
但眼下,她拉着云京歌、云惊凰两人一同在席位上坐下。
“宫中我熟,我来保护你们!有我冯凌儿在,我倒看看谁敢欺负到你们头上!”
“凌儿,你真的好良善。”
云京歌端庄优雅地夸奖,“我十分喜欢你的性情,希望往后我们能有机会成为……”
后面的话为了避嫌,她没说下去,却故作意味深长看了冯凌儿一眼。
冯凌儿明白她的意思,耳根微微一红。
云京歌是看出她的心思了吗?
而且这个妹妹还喜欢、并希望她成为嫂嫂?
想到这,冯凌儿与她聊得更加投机。
本来应该受人指摘的云京歌,此刻坐在太师之女旁边,硬是光华灿灿。
而且她的确太美了,那种美若是和云惊凰并排而坐,还能比上一比。
但冯凌儿是坐在两人中间,云京歌特地坐在冯凌儿另一边。
在她身边全是些姿色一般的女子,便衬得她更加出色,名副其实的第一美人。
云惊凰坐在一旁看着,喝了口茶。
她要是再不阻止,恐怕冯凌儿又要步前世的后尘,被云京歌利用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她环顾四周,准备寻找合适的机会。
恰巧这个时候,她看到傅云燃被人叫走。
红霜还走过来低声道:
“大小姐,国公请你移步一谈。”
国公?
辅国公,傅老,傅家的顶梁柱。
也就是九个哥哥的爷爷,云京歌的外公。
云京歌想到和蔼的外公,脸上多了抹笑意,凑到冯凌儿耳边低声道:
“有机会了,我会在他们面前多为你说说好话。”
冯凌儿脸色更是一红,“京歌,你可别太过啊!这才哪跟哪儿!”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隐隐有些期待。
希望傅云燃能在家人们的帮助下开窍,长长脑子看看身边的人……
云惊凰全程在一旁目睹,已隐约知道傅国公叫他们去,是要谈什么话。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忽然看向冯凌儿问:
“冯小姐,有没有兴趣去看一场好戏?”
一场能让冯凌儿看清云京歌的好戏!
第221章 三嫂清醒
冯凌儿最喜欢看热闹,眼睛微微有些发亮:
“什么好戏,快带我去~”
“有个条件。”
云惊凰直视她,低声提醒:
“等会儿无论听到什么,不许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准做出任何举动。”
冯凌儿勾唇一笑:“这当然,放心!”
虽然她不算聪明,但也是宅门里长大,小时候还经常来宫中玩,知道很多时候该谨言慎行。
云惊凰这才起身,领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墙角。
期间,冯凌儿偷偷打量了女子好几眼。
明明同是女子,但总觉得这女子身上有股她们所没有的沉稳。
她想与踏月聊两句,可刚到墙角,就听墙的里侧传来老人声音:
“混账,刚才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得那叫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