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生活的还是许多原著野人。
王一直在调派人过去,教他们东秦的文字、语言、文化。
而苍伐一直知道,自家王的目标从来不再东秦,而是让天下诸地、文化一统!
千百年后,各地皆有相同信仰、相同文化,人民皆为兄弟姐妹。
只有这样,才能尽最大可能减少、或杜绝永无止境的战争硝烟。
只是……
去教那些人,过着恶劣的条件,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沈神医曾经修书无数封回来,各种哭诉其中难搞事宜。
据说住的地方都没有,得亲手自己去搭建。
沐浴还会被一堆野人看……
更何况,王现在在东秦留的人手最少。
若他们都被调走,王身边……
苍伐知道自家王说一无二,只能回给云惊凰一个万般无奈的表情。
于是……
郑嬷嬷被华英夫人骂退。
苍伐也推着帝懿到一高处。
帝懿还道:“好好学,孤在这儿陪同。”
云惊凰:……
好吧,本来想说华英夫人教得不行,她学不会,只有他教才行的借口,也没指望了。
她就那么百无聊赖地开始和华英夫人学骑马……
枯燥而乏味……
这样的日子,就这么进行了两日。
连郑嬷嬷也无计可施。
另一边……
青苔殿中。
傅承祁回来后,便不再允许任何人、包括帝长渊进入。
帝台隐的伤势恶化很严重,他一直忙碌来去。
这两日,帝长渊就一直守在外面,一会儿佯装给帝台隐熬粥,一会儿找来帝台隐喜欢的字画。
他连自己的宫殿也不曾回,就等在寝宫外,目光不时投向那紧闭的门。
等那个结果……
既期望等到,却又害怕真等到那一刻。
害怕听到帝台隐的死讯。
那毕竟是世间唯一疼你的人……唯一的那一抹光……是他的九哥……
可是帝台隐不死,该死的人就是他!
他的大业……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不能死!
帝长渊就那么自我折磨着、一步也不曾离开外屋。
连身上湿润的衣裳穿干了,也未曾换下。
等到这第三日。
夜晚。
林隽忽然从外走进来,在帝长渊耳边低声禀告些事。
帝长渊的身躯顿时狠狠一僵,脸色也在刹那间青白。
“你说什么?”
林隽又低声重复:“晋城那棵茶树忽然被官府管辖,我们的人全被赶走。
津门那边的渔船,也莫名受袭击,全沉船了!”
帝长渊的眼皮狠狠一跳。
那棵茶树,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大红袍,又名逢仙茶。
生于荒郊野岭,无人知晓。
他自小不受宠,也没有母族支持,更没有生财之道。
当初是训练了一批人四处走访巡查,才总算发现那么一颗生长在野外的古茶树。
这些年来,也是凭借着那棵古茶树的茶叶,卖了许多银子,才供长渊殿的开支、以及诸多势力的培养。
津门那渔船,更是他让他的人出远海打渔为营收。
只有这些野外之物,才无人管辖,也不会引人注意。
没曾想、连他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营财之道、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产业,竟然在这两日之内忽然全数毁了?
他本就没有家世。
如今还连这样的路也给他断绝?
“十一弟,痛苦吗?”
一道清冽的声音忽然传来。
帝长渊长眉一皱,抬眸看去。
就见那扇紧闭的门,忽然从里面缓缓开启……
第363章 看穿一切
一抹颀长高贵的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穿着苍绿色的睡袍锦衣,香云纱的重工材质。
深邃的绿,却又有绸缎的光泽。
长而拖地,显得极其尊贵、雍容。
而那张脸……
帝长渊看到那张脸时,脊背微微一僵。
是帝台隐!
帝台隐怎么会还活着!
那价值千金的仙境一梦,按理说应当无人能解!
而且……
帝台隐那向来淡泊清雅的面容,此刻如同被冰封冽刻,看不见一丝柔和。
那双往日里见了他就满是疼爱的眼中,此刻也没有一丝光亮,只剩冰冷。
帝长渊心底徒然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往常帝台隐从不会在他跟前穿着华贵之衣,更是从不曾冷脸。
他刚才的称呼更是十一弟,而不是十一……
“出去。”
清冷的命令声扬出。
是对殿内那些丫鬟奴仆、以及偏殿处熬药的傅承祁等人。
傅承祁带着药童等人一同退出青苔殿,有奴仆将门关上。
殿内,只剩下两人。
帝长渊收敛心神,快步上前:
“九哥……你总算醒了……”
他还装着十分欣喜的模样,准备上前扶他。
可在还有一米之地、
帝台隐那清冷的目光冷冷落向他:
“怎么?我没死,十一弟很失望?没能让你如愿?”
帝长渊脚步又是一顿。
但到底是他,只是片刻就问:
“九哥,你此话是何意?长渊一直在此等了你三日。”
他的确等了三日。
至今还光着脚,那双脚被冻得绯红。
里衣是穿干的,外披了斗篷,却也显得有几分狼狈。
尤其是那神色疲惫,仿若生了重病不是帝台隐,而是他。
若是往常,帝台隐只看一眼便能心疼至极,定会第一时间带他下去好生照顾。
再把身边奴仆、当差的人,挨个训斥一遍,给他们讲为人之道,不可轻待任何人,只为为他出气。
可此刻……
帝台隐却只是冷冷看着,薄唇边勾起一抹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