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清冽如玉石落地,清清楚楚,字字肺腑。
帝长渊在这一刻,是真心说出此话,是真心求娶于她。
只要她愿意。
他为皇,她为后。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她!
他也不会负她,她可做一辈子的皇后!
云惊凰听得简直想笑。
帝长渊啊帝长渊,简直不愧是帝长渊。
先装可怜,再表衷心,多少女子经得起他这张脸、他这甜言蜜语、以及他那可怜身世的连环炮击?
若是普通女子,不知真相的女子,定然会被他这番言论打动,甚至是心疼他。
就如无数个宫女绵儿,就如死去的兰清……
可惜她不蠢。
她很清楚,帝长渊看中的不过是她现在的能力。
一旦没有能力,帝长渊会无情地将她踹开。
而且若他日大局已定之日,他怎会放过如今令他如此卑微求娶之人?
就算让她做一辈子的皇后,也最多只是空有位置,他转身就会去娶别的令他称心如意的女子!
云惊凰冷笑:“十一殿下,我再说一次!
我对你不感兴趣,更没兴趣陪你共同进退。
不论你是孤身奋战,还是锦绣前程,皆与我无关!
在我眼中,你就是个自幼被欺踩长大、假装忍辱负重的孬种!也是心怀怨恨报复、无所不用其极的豺狼!
我与人为伍,不与兽行!”
她将话语说得十分决绝,径直从他身边擦身过去。
帝长渊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子对他说出如此难听之话。
那颀贵的身躯僵硬在原地,耳边尽是女子的话语回荡。
孬种……豺狼……
如此恶劣之词……如此不堪……
许多画面又在他眼前浮现出来。
儿时,帝骁战让他跪在地上给人当马骑,所有人也围着他哈哈大笑:
“孬种!哈哈哈!帝长渊是孬种!是孬货!”
“孬种!你凶一个给我们看看啊!你证明证明你不是孬种啊!”
起初他还会反抗,还会疯狂地与他们殴打。
可换来的是所有人围殴他,是更变本加厉的欺负!
其实他早该习惯……早该习惯那些污言秽语……
可一个女子当着他如此侮辱他,还是他真心求娶之人……
他胸腔里还是腾起一股股愤骇,近乎要将他撕裂。
他大手紧握成拳头,指甲已深深陷入掌心,掐出血来。
踏月……踏月!
她竟是那般看他!
他捧以真心、许他正妻之位,她却如此践踏他!
她可助帝台隐,就是不肯助他!
帝台隐有周家,有疼爱他的外祖父,外祖母,乃至护着他的妹妹。
而他什么也没有……一无所有!
现如今连个踏月,也那般坚定不移地选择帝台隐!
凭什么……为何!
帝长渊眼中各种情绪跳动,还有一抹杀意在浮现着。
踏月。
别逼本殿杀你!
而云惊凰离开很远后,几乎还能想到帝长渊那崩裂的表情。
即便她不说那些话,帝长渊依旧会变本加厉。
还不如说得狠戾些,省得以后来缠她。
她也不怕。
因为今日焚祭炉之事后,帝台隐恐怕也再容不得帝长渊对他出手了!
毕竟帝长渊的每一次出手,都像是一把匕首狠狠扎进帝台隐的心脏。
她给帝台隐的信件中还留了一句话。
想必帝台隐此时已经开始行动!
明日,帝长渊恐怕就将自顾不暇——
第405章 碎尸万段!
果然。
旭日初升。
本来还未到最热盛夏,太阳却已透出几分毒辣。
文武百官们陆陆续续到承乾殿上朝。
每日早朝颇有些无聊,但近日不同。
太子被废,不少官员提议新立太子。
六皇子最近几乎扛起大片天,处处表现。
不仅没有帝骁战的好色,还的确比帝骁战优秀无数。
六皇子为人也十分阔绰,平常见了哪个大臣出事,都会出手帮几把。
朝中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六皇子的党羽。
堂上无数人都在说:
“皇上,当立新太子、以固朝纲啊!”
“六皇子身勇心正,善待百官,是皇子中表率。”
“臣复议。”
“臣复议……”
一道道声音响起,此起彼伏。
站于皇子席位的帝长渊一直面容温淡,处变不惊。
六皇子的确是个相对棘手的人,处处谨慎,不给任何人留下一丁点空子可钻。
并且只要有问题就第一时间上,不像他需处处顾及,从而立下过不少功勋。
但、深奥如帝长渊,从未将六皇子放在眼中。
直到傅司霆疾步来迟,报:
“皇上,微臣查到周城,华年学堂中,竟藏有无数杀手!”
全场顿时震惊。
帝高祁更是直问:“你说什么?”
连一向淡定的帝长渊、眼皮也狠狠跳了跳。
周城,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城池。
而华年学堂,是东秦在每个城池设定的巨大学堂,专为6-14岁儿童青年成立。
许多富商家几乎将孩子都送入各地的翰林书院分院。
华年学堂就是比较平民级的学堂。
除了花钱送入其中的学子,还收留了无数好学的孤儿,算是朝廷开的一个慈善学堂。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
谁也不知道、
周城的华年学堂,早在七年前,因资金不足差点破产时,成为了帝长渊的杀手培训基地!
那些看似无辜又年幼的孩子,其实全是帝长渊培训了整整七年的杀手!
按道理讲,无论如何,没有任何人能查到一群才10来岁的孩子身上!
可!
傅司霆当堂重禀:“那日祈年殿烟雾四起,臣跟随黑影追去,到周城便失去一切线索。
直到前两日,臣恰巧路过周城的华年学堂,无意发现一稚嫩孩童竟会武术!”
“臣安排人潜伏调查多日,发现其中孩童竟然全会在夜间无声练武!个个武术近乎堪比金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