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傅瑜君是被设计,那傅瑜君往后不会再背负红杏出墙之恶名。
云初鹭、云泽天二人,也不会再那般受人诟病。
只是傅瑜君一个女子心理上的创伤……
陆盛雍照顾着傅家人,他心中却更是沉重。
饶是沉冤得雪,可这一场掀开黑暗的光明,终究来得太迟。
迟了17年。
坐在一旁的傅云燃则叹息:“我们真笨!自诩聪明,却被云震嵘骗了这么多年!”
之前云惊凰在马车中就提醒过他们,可他们到底是半信半疑。
没想到凰儿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们口口声声说对凰儿好,可却没有给予万分的信任。
而凰儿口口声声冷漠,不理他们,做的却全是帮助他们的实事。
他们傅家男儿自诩聪明,实则蠢笨如猪!
几个堂堂的大男人,自诩能力非凡,却没有保护好任何一个傅家女子!
对不起凰儿,也对不起傅瑜君!
真是该死!
大堂里笼罩着无比低压之气。
云惊凰走进大堂。
之前她硬是被摁去房间里坐着,由红霜与春兰检查她的身体,有无擦伤。
此刻看到她来,傅家众人皆抬眸落向她。
“凰儿……”
几个大男人,羞于启齿。
感觉自己的智商站在妹妹跟前,都是丢脸!
云初鹭站在角落,想说话,却又不敢上前。
云惊凰看着众人,也不生气。
说实话她没有重生之前,也是被骗了一世,还把云震嵘当做一个雄伟如山的父亲,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
她道:“雨过天晴,一切都不算太晚。
我有事要回赢宫,接下来这些日子,你们好好照顾母亲。”
“好!好!”
傅崇坚顾不得感伤,赶紧起来,卑微地试探性地问:“小凰儿,我们送你回去?
或者你看谁顺眼,就让谁送你?”
“不用了。”
云惊凰目光落在角落的云初鹭身上:
“你,跟我来。”
“我?”
云初鹭有些惊,反应过来后,连忙快步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人到达僻静的林子处,云初鹭才低下头,愧疚地道:
“姐姐,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云震嵘竟然是那种人。
也没想到世间竟然有人能演成这般模样。
之前因为云震嵘的好,她就在心里厌恶过云惊凰很多次。
此刻,云初鹭悔恨交加,也很害怕,小脸惨白,嘴唇发抖地问:
“姐姐……帝长渊……帝长渊他当真是你所说的那种人吗……”
她不想信,不想去信。
三天后就是她的大婚,一场大婚在即。
帝长渊对她也那般温柔,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一切,全都是欺骗吗……
云惊凰看着她惨白的脸,想恨,却恨不起来。
前世她还欺负云初鹭那么多次,逼得云初鹭惨死。
云惊凰只说:“若是信我,后天,望江楼天字2号房。”
她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云初鹭蹙紧眉头,耳边不断回荡着她的话。
后天。
望江楼2号房?
她,该去吗……
*
不得不说。
云震嵘最后那一口反咬,咬得太狠。
帝高祁之前本就厌恶帝台隐与傅家勾结,厌恶帝台隐修长生塔躲避为质一事。
如今又牵扯到结党营私、构陷太子!
没证据又如何?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帝高祁勃然大怒。
让还在修建的长生塔停工,待帝长渊婚礼完成,就交给帝长渊负责!
用着周家的钱修长生塔,帝长渊监工。
最后若是完事,功劳也全在帝长渊身上!
而且、帝高祁还让帝台隐前往大慈寺清修一月。
说是清修,实则就是冷落,就差没放逐了。
帝台隐,尊贵的九皇子,在这一局中,似乎输得十分惨烈。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出宫,往大慈寺而去。
帝台隐坐在车上,一袭青衫,闭目养神。
新焕在旁边伺候,满脸担忧。
帝台隐却安抚他:“无碍。”
这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自从母妃死后,已经许久未曾放松。
青灯古佛,倒也好。
况且……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女子的面容,不再多谈。
暗处。
云惊凰以踏月的身份,站在一簇竹林后,静静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作为京都巡防总督的宋燕时路过,停在她身旁。
“不论九殿下是否冤枉,但这两次事件来看,现太子殿下并无诟病。”
云惊凰回神看他,是宋燕时,始终沉稳如山,保持着一两米的君子距离。
她忍不住问:“向来不站队的宋家公子,这是在帮太子殿下说好话?
是因为朝局,还是因为云初鹭?”
云初鹭要嫁给帝长渊,还有三天。
如果帝长渊出事……
宋燕时没答,只道:
“皇上对九殿下冷落之心明显,宋家从不站队,但知良臣择主而事,更应谨承帝王之意。”
“惊鸿神督,我把你当好友,才多此一言。
如今朝堂之上人人向着太子殿下,九殿下更是一月不归……”
一个月。
对于朝堂而言,足以天翻地覆!
宋燕时看着踏月,的确好心提醒:
“惊鸿神督,即便你不心向太子,也切勿再与太子为敌。”
宋燕时说完,行了个礼,迈步离开。
他又去负责京中的安防。
尤其加强宫中到相府的那条路。
三天后,帝长渊将从那条路出宫,娶云初鹭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