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身体虚弱之厉害,比往日还甚。
若是其他皇子出事,定然有其母妃或是家人护着。
而他……
所有文武百官就在外面,看着他堂堂太子如此落魄,还无一人帮他!
帝长渊清楚,越是这种时刻,越得保持冷静!
他艰难地撑着从地上起来,解释:
“父皇,是云小姐给儿臣写信,儿臣才会派人前去接她。
她来后靠近儿臣,儿臣便晕厥,后续什么也不知晓!”
说话间,他走过去,拿起桌上那张纸条。
之前就是留了一个心思,落人话柄,所以他才留下纸条。
德公公立即将纸条呈上。
可帝高祁只看一眼,依旧勃然大怒:
“畜生!若不是你给她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药,她至于迫不及待想见你?”
那信纸上有一句,“我想见你……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迫切想见你一面……”
这在帝高祁看来,更是帝长渊用了情花缠的证据!
而且即便他晕厥,也是因为被情花缠反噬!
帝高祁气得脸色铁青,胸腔里也一阵血腥翻涌。
“亏得朕信你!朕还将你当做一个好儿子!”
可如今想来、
那一夜,他诏书已经拟定,要册立帝台隐为太子。
可就是云震嵘深夜入宫,为帝长渊周旋!
那时他觉得帝长渊心性纯良,没有家世,易于掌控。
可没曾想、帝长渊才是那头隐藏最深的狼!
勾结云震嵘、利用云初鹭、拉拢傅家、南燕国。
若不是今日之事败露,明日,帝长渊就将册立成太子!
傅家+南燕国的能力,恐怕帝长渊想将他这个皇帝踹下台,也是轻而易举!
偏偏他还认为帝长渊好拿捏。
为此,不惜将帝台隐送去大慈寺!
帝高祁清楚记得,帝台隐离开时,还来御书房外看他。
帝台隐只说:“无论父皇何等安排,儿臣毫无怨言。
只求父皇让人继续兴建长生塔,塔一建,不可停。”
若是终止,会很不吉利。
那时他只觉得这个九儿子真是会装,心机何其深重。
可如今想来,帝台隐才是什么也不知晓,是被云震嵘与帝长渊联合攀咬,无辜至极!
他被一个儿子欺骗的团团转!
“噗……”
帝高祁也气得喷出一口热血。
“皇上!皇上!”德公公立即前去搀扶他。
文武百官齐齐下跪,叩首:
“皇上,龙体为重啊!还望皇上以龙体为重!”
也有忠臣看不下去,当即大声道:
“长渊殿下,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非要将皇上气病吗!”
“你还想说傅家人设计你?傅家人会用一个女儿的清誉来设计你?”
傅家对云初鹭何其宠爱?
这两日一直在筹备盛大婚礼,据说嫁妆就准备了足足几个屋子堆不下。
今夜,陆盛雍还浩浩荡荡为其正名,全都想要云初鹭过得好。
如此一个金枝玉叶的女儿,如今躺在那里不人不鬼,身败名裂,是死是活未可知,还终身不孕……
这么悲惨之事,怎么可能是算计?
哪个女子会用一辈子做算计?
众官员也是义愤填膺:
“皇上,长渊殿下还未正式册立,就如此胆大妄为!”
“利用黑市药物,意图牵制他人,实乃心机叵测!”
“还在宫廷之中,玩弄女子,荒淫无道,日后若有权势在手,又将如何放纵?”
“皇上,如此心机叵测、穷奢极欲之人,不配为东秦国储君啊!”
所有文武百官跪在外面,异口同声齐呼:
“恳请皇上为江山社稷,三思!”
傅崇坚更是走上前,“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老臣别无所求,即便说是为了朝堂,江山社稷,皇上也不会信。
老臣就一个女儿,两个外孙女。
女儿被云震嵘欺骗一生,瘫痪在床十数载。
大外孙女凰儿被赵如蕙偷换,浑噩荒废、恶名昭著。
如今就一个初鹭,又落得这般……”
他泣不成声,苍老的声音尽是颤抖:
“老臣只求皇上给初鹭一个说法,臣愿携全家老小辞官去乡,终身不再踏入京城、朝堂半步!”
说完,他跪着匍匐在地。
帝高祁目光落在他身上。
才发现这个向来铿锵矍铄的辅国公,辅佐过三朝君王的辅国公,不知不觉间老了许多岁。
那头发已全是斑白,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而一向心高气傲的辅国公,铿锵不肯低头的辅国公,为了替外孙女讨公道,不惜就此隐退……
帝高祁最忌惮的就是辅国公的能力,若是他们自行离开……
他眸色闪了又闪,只吩咐:
“来人,将这逆子给朕押入诏狱,听候发落!”
押入诏狱。
这就意味着要从重处罚……
也意味着明日的册立大典,就此与帝长渊再无关系!
第467章 初鹭离开
帝高祁还吩咐:“来人,快马加鞭去大慈寺,将九殿下接回宫中!”
大典不取消。
那明日的册立太子之大典,将就此换成帝台隐!
帝长渊就那么被人丢进诏狱。
他怎么也没想到,因为一个小小的云初鹭,他最看不起的云初鹭,就背负上“荒淫无道”之罪名。
辛辛苦苦筹谋这么久的大业,就此毁在一个云初鹭手中!
不……不对……
仔细想来,是踏月!
又是踏月!
只怕云震嵘攀咬帝台隐之事,全在踏月的谋算之中!
踏月故意投靠于他,故意与他在望江楼交谈,就是想引得云初鹭对他出手!
看似全赢的局面,却在一昔之间,毁为荒芜!
一切,也只因他对云初鹭掉以轻心……
“咳咳咳……咳咳咳……”
帝长渊坐在那潮湿的监狱之中,寒气入体,一声又一声的闷咳声不断传出。
他咳得心脏都在剧痛,一团气始终笼罩在胸口。
大手捂唇掌开间,手中尽是一片鲜血。
帝长渊双目也被刺得绯红。
不……
还没定罪。
明日还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