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了?”
“即日起,云惊小奴为西洲摄政王,封号凤仪。”
“谁若不敬、杀!”
众人虽心有不甘,不相信一个女人到底有几分能力。
但对于殷戮的命令,他们绝对的服从。
所有人当即跪地,异口同声高呼:
“参见凤仪摄政王!”
云惊凰就在那高山平台,站在殷戮身旁,接受众将士的参拜。
晚风起,她的衣袍也随着那鎏金龙袍,一同翻卷飘飞。
殷戮命令:“带凤仪王下去,好好安置。”
他又微微侧过头来,目光落向云惊凰的眼:
“给你一夜时间修整,明日将你兵不血刃之国策、呈与本帝。
凤仪王,可勿让孤失望。”
云惊凰勾唇,“放心。”
她在铁甲寒兵们的带领下,被护送回了西洲的皇宫。
西洲皇室人少。
偌大的宫殿竟只有殷戮一人住,其余全是将士把守。
帝曜宫,是殷戮的寝宫,并且也配备军机殿、训武场等。
而云惊凰的宫殿就被安排在离帝曜宫几百米外的旁边——武仪殿。
走进去后,宽阔广场,一头头饕鬄石雕伫立,威武雄浑。
殿内,亦是干净整洁,清一色的金色、黑色,无任何花草丝绸点缀。
再看旁边的侧殿,书房,武器阁,议政殿,应有尽有。
云惊凰眯眸:“殷帝早知晓我要来?”
“不,这只是昔日太后所住之宫殿。”濮宁还是一如既往冷漠。
云惊凰皱眉,太后?
殷戮之母?
一个后宫女子,竟也住这么威武之宫殿?
她想起了,今夜殷戮说,他的父亲自刎于城楼前,母亲为取白磷,烈火焚身,尸骨无存。
也就是说,殷戮如今已无父无母。
不敢想,他父亲、母亲死在他跟前时,他会是何种心情?
难道还是这么冷酷无情?西洲之人,真的是没有心的吗?
矿山之巅。
平台之上。
所有人离开,殷戮高大不可一世的身影,还伫立在那里。
他垂眸看着那些死者被拖着,眼前浮现起一幕幕。
那年他年仅十二,父亲身患重疾。
他难得慌张地说:“父亲,定有办法医治,定可!”
可那人一脚踹在他身上,硬生生将他踹飞。
“我西洲之人,不可哭!不可慌!
若是寻药,会浪费我西洲多少人力物力?”
“我西洲、定要踏平东秦、定要一统天下!一雪前耻!”
所以、那高大的男人,走到城门口,在12岁的他跟前,在泱泱万民跟前,自刎于世。
用鲜血昭告天下、只留下一句:“西洲之人,生来雄狮,铁骨铮铮,不畏生死,只畏庸赘!
若为累赘,自当了尽!”
而母亲言:“西洲地窄物稀,唯有雄兵烈器,方可成就大业。”
母亲日夜寻世间其物,在山中发现白磷时,不顾他的劝阻,硬是一遍又一遍的做着实验。
最后整个山中实验殿燃起熊熊大火。
母亲从那火海中冲出来,还在疯狂地大笑:
“戮,母亲成功了!母亲成功了!
哈哈哈!我们西洲有望了!
戮,你要带着母亲的研制踏平天下!让殷氏血脉唯我独尊!”
殷戮此刻立在那平台之上,眸中似有什么情绪变化,又似乎没有。
翌日。
才清晨四点。
婢女们端着相关物事进入武仪殿,伺候云惊凰洗漱。
还有为云惊凰准备的摄政王衣物。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御衣阁的人就已做出来。
是黑色的交领广袖锦袍。
通体黑色,束腰封。
穿在身上,显得人高而利落。
只是……纯黑色,毫无点缀。
连头发上也只是盘个高云髻,没有任何装饰。
一眼看去,黑得肃穆,黑得单调。
西洲便是如此,女子从不用胭脂首饰,从无任何美学欣赏。
云惊凰敛眸时,看到屋子旁边有一长条形的金色地图。
金色纱质,绘红色山水走向。
金与红,象征着用热血厮杀来尊贵的地位!
连一幅地图,都彰显着野心。
云惊凰走过去,取下那长长的地图披在手上,当做长纱披帛用。
又取了笔筒里几支金色的笔做发簪,插在头上。
迈步,一步一步朝着天政殿走去。
今日,她的确要出谋献策。
一来,可以拖缓西洲一统天下、去针对帝懿的时间。
二来,不论西洲这片疆域以后由谁管理,西洲存在的问题,都必须得以纠正、改变。
她步步走入大殿。
大殿之上,众将分立左右,个个全副武装。
西洲,武将占据九成。
而高位之上,殷戮坐于其上,至高无上,深邃瑰丽。
有一抹地平线升起的晨曦光泽,恰巧洒落在他繁复鎏金的面具上。
他显得愈加邪昳莫测,那不染而朱的薄唇,也像是有着嗜血的红。
云惊凰走来时,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
殷戮目光落下去时,那双狭长的凤目也微微一眯,似有光泽闪过。
第554章 改变西洲
走来的女子,黑色锦袍拖地,隆重大气。
身姿笔挺,有骨子的傲气、冷静。
高发髻,衬得那本就艳丽的脸更加立体、精致。
最重要的是……
她手臂间披了一条长长的金色披帛,在随风翻飞,衬得那本来单调的黑袍,更多一抹别样的英气、美感。
她头上插着几支金色的笔做发簪,伴随着她的走来,金光闪闪。
她的唇上,还涂了唇脂,不薄不厚的唇,恰到好处,如同熟透的胭脂樱桃。
她就那么走来,外面冉冉升腾起的朝阳成为她的背景。
现场所有将士们看得惊了。
因西洲女子从不涂胭脂,个个皮肤泛黑,还从不用首饰一类,只穿黑色灰色衣服。
连御衣阁给云惊凰准备的衣服,也是纯黑色。
可她走来时,发饰金光灿灿,白皙的皮肤冰肌玉骨,好看的唇色让人莫名看得恍神。
手臂间那一抹金色点缀,更是好看得让人入神。
原来女子、是可这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