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懿眸色微深:“出手者,大和国。
孤已调人前往,灭!”
他能做战帝,凭借着的不是一直的掌控大局、和宽仁。
该杀时、绝不手软!
大和国既埋伏这么多年,且对云儿出手,一日之间让京中百姓死伤无数。
且大和国与东秦国之间,还有国境线。
这说明大和国之人,应该是得了东秦谁的令牌或信物,才能出入得这般顺畅。
东秦朝政需肃查。
大和国所有暴政一党,除无辜平民外,当永绝后患!
帝懿一路策马疾驰而来,还连下三道命令。
查东秦、灭大和、立万民监政阁。
万民监政阁,便是从百姓们中选出刚正不阿之人,代表民意,监督监管朝廷所有官员、乃至皇家的行事作风,一言一行严格载入史册。
此制度延绵后世,可极大程度杜绝朝廷滥杀无辜、或君王诛害功臣等。
可避免东秦往后再重蹈覆辙,出现大和、西洲这般的惨案。
他们所有人来帮忙救云惊凰,帝懿便已在短短时间,为他们部署好了一切。
接下来,他们只需执行即可。
殷戮挑眉看向帝懿:“还不走?真想误了吉时?”
他们的婚典定在酉时末(晚上七点),天将黑未黑之时。
现在赶回去,来得及。
帝懿敛起一切朝政之事的思量,搂紧云惊凰,策马往京中方向而行。
云惊凰感觉得到,自从帝懿落座在她身后后,哪怕他与殷戮说话,他搂得她的手臂也收得十分紧。
那是他心脏里涌动着的在意,是失而复得后的喜悦,也有对她劫后余生后的后怕,还有深深的愧疚。
无法第一时间出现救她,无法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在。
连救她这等事也交给别的人。
他兴许是个合格的执政者,却不是个合格的夫君。
云惊凰感觉到他手臂间的力量,抬起手,小小软软的手覆盖在他的大掌之上。
“阿懿,没事的。”
“我都明白。”
以前兴许还会纠结于、他到底爱不爱她,是不是更爱朝政、更顾大局。
可这么久的战场磨砺,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撒娇任性的女孩。
云惊凰握着帝懿的大手,身体靠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若不是你去解决那些人,谁也解决不了,京中和东秦皆会陷入动乱,更何况其他?”
杀掉那些人,稳住大局,也是救她的一种方式。
运筹帷幄,善用人才,又何尝不是他的能力呢?
云惊凰还回头,在帝懿那立体分明的轮廓上,轻轻亲了帝懿一口。
还轻声道:“云儿好喜欢阿懿的~超级喜欢~”
喜欢他,甚至崇拜他。
崇拜他在那个时候会做出那般的决定。
说实话,换做是她,她做不到。
一来若是得知帝懿有危机,她绝对自乱阵脚,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去,还哪管什么大局,哪管什么方式方法。
二来,让一个别的女人、还明知道是喜欢他的女人去救他,将自己心爱的人、交给别的异性。
这份魄力,她真没有~
所以她声音里由衷的崇拜,喜欢,甜甜的。
仿若春日里吹过的风,卷着花蜜般,落在帝懿心脏。
帝懿薄唇在她耳际微微蹭了蹭,“云儿……”
所有话语,只化为一声亲昵。
两人坐在那马上,是耳鬓厮磨的恋人。
而在他们前方,帝台隐、容稷等人在开道。
殷戮等人在后护送。
个个单身,唯独他们,恩恩爱爱。
傅司霆与傅骁寒等人已带着人、迅速运送石头、泥沙袋等,战时速度,将权河堵住。
傅云燃则根据地形图,选了几个地势低洼之处,炸山炸坳,将所有洪水泄流。
原本两米多深的水,此刻已在渐渐退去,只剩下人的脚踝之深。
沿途归京,许多道路全被冲毁。
之前来时的男人们全是飞奔如虹,如今,容稷带着人前方铺路、休整。
一向清贵的他站立在水中指挥,干净的长袍下方,早已染满污泥。
褚江陵则不时看手中的地图,带着伤亲自携人去附近采一切能用得的材料。
明明是个清雅弱不禁风般的男子,却有羽扇纶巾、稳定人心之感。
帝台隐本慢速策马而行,看水退去后的江山,看冬日千山鸟飞绝、洪水与雪映的山川景象。
若是以往,他要么亲自去救人施粥,要么吟诗作画。
如今、却也只是匆匆几眼,便快速策马回京,安定朝政乱局。
朝政不能乱,今日他们的婚典,更不能乱。
所有人全在为秩序的尽快恢复而忙碌着。
近乎花了一个多时辰,酉时中时,他们才到离京城两里地的地方。
只是……
本来这里有一座山脉,彰显着皇城的巍峨雄伟,是入京必经之路。
可此刻……
由于之前的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整座山体滑坡了。
半座山脉倒下,拦住了宽阔的入京之路。
若是不解决,不止现在的他们进不去,整个京中往外的交流通道,也就此受阻。
但是所有军队几乎全调去赈灾救民,或奔赴大和国战场。
眼下,基本已无人可调。
而且……
第635章 全民催婚
傅圣礼策马到帝懿与云惊凰的马匹旁边,看了看天色,长眉紧皱:
“快到吉时了。”
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误了吉时、
下一次的吉日,重新筹备,不知又要花多少时间……
云惊凰看了眼沿途的情况,平静道:
“没关系,再等一段时间也行。”
今日发生这样的大事,举行婚事也不太利吧?
且沿途走来,房屋倾塌,四处可见人员伤亡,她心情已由今日成婚的欣喜,变为沉重。
待重建帝京,万物复苏,也不迟。
可周围几个男人几乎异口同声:“不可。”
容稷虽一身污泥,策马在那崩塌的山脉间,但神色一如既往沉和:
“吉日一过,需再等三月。”
他亲眼见证云惊凰曾经为了得到帝懿的喜欢,在赢宫中有过多努力,多期待。
她比任何人都盼着等着与帝懿大婚,怎能再拖?
褚江陵亦更希望她早日完婚,幸福康宁。
曾经堂兄帝长渊死前之愿、是想与云惊凰并肩携手。
而云惊凰之愿望,又何尝不是与帝懿并肩、相濡以沫?
只要云惊凰一日未婚,他也总想代替长兄,多找她谈些事情,哪怕是共坐案桌、闲聊计策、夜观星象也好。
唯有她婚后,成为高高在上的帝后,规章制度的高低,才是定心石。
褚江陵了解她的忧虑,安抚她道:
“云姑娘,你看这洪水涌来又退去,是冲刷掉冬日之霜雪。
百姓房屋倒塌,是要新国新建更和悦之家园。
再看无数不幸者突然而逝,何尝不是在告知我们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