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红儿笑着说道:“大爷您就快别贤弟贤弟的了,那是您的贵婿,哪能再兄弟相称呢。”
何大老爷一怔:“贵婿?谁是贵婿?”
吕红儿眨着漂亮的眼睛:“当然是闵老爷啊,您和闵家不是订亲了吗?连文定都换了,以后咱们泷哥儿有这么一位姐夫,就不愁前程啦。”
何大老爷更糊涂了:“订亲,跟谁订亲?我什么时候和他交换了文定?”
吕红儿佯怒:“大爷您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逗妾身玩呢,那天不是您说,您和闵老爷交换了玉佩吗?您看,您戴的这枚玉佩不就是闵老爷的吗?”
何大老爷如梦方醒,难怪闵贤弟和自己交换了玉佩,原来是换了文定!
莫非是自己喝多了答应的亲事?
一定是这样。
“他有没有说是和谁订亲?”话虽这样问,可是何大老爷想到的却是何苒。
当初,他是在惊鸿楼外面遇到闵贤弟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咱家大小姐了,大爷您是不知道,现在就连这客栈的掌柜,都来问咱们和惊鸿楼的何大当家是不是本家,谁让咱们都是真定来的呢。”
吕红儿与有荣焉,何苒虽然不是她生的,可以后也是要叫她一声小娘的。
何大老爷的脑袋嗡嗡直响:“可武安侯府”
吕红儿冷哼一声:“咱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武安侯府可什么表示都没有,您再看看闵老爷,这刚刚换了文定,人家就送来了重礼,人家这是真的把咱们当成亲戚走动的,妾身看呐,那武安侯夫人一定还在记恨您,恨您弄丢了大小姐。”
何大老爷的脑袋已经开始疼了,他还没忘这个何苒是个假的!
虽然,他也在给自己洗脑,就把何苒当成真的,可是在心里,他还记得劳氏生下的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那是被他亲手捂死的。
原本他只想假装去找一找,就说找回来的路上遇险死了,让武安侯府彻底死心,到时他再让媛儿在武安侯夫人面前好好表现,都是何家的嫡长女,换谁不一样?若是他们嫌弃媛儿,还有婷儿啊,都是他的女儿,没有区别。
可谁知道阎氏自作聪明,弄巧成拙,居然还让刘妈妈把脚上有红痣的事也写到了悬赏启示上,写了就写了吧,谁能想到还真就从黄河里捞上来一个脚上有红痣的姑娘。
他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没想到这个假货居然不是吃闲饭的,不但有惊鸿楼,而且就连太皇太后也给惊动了。
这些日子,若说他心里不嘀咕那是不可能的,有时候他也担心那个假货的身份会被识破,好在还有闵贤弟与他谈诗论道,排解烦忧。
可现在,闵贤弟居然要求娶那个假货,前有武安侯府,现在又有闵家,换成以前,他做梦也能笑醒,可现在,他有些怕了。
无论是武安侯府,还是闵家,他全都惹不起,万一被他们知道,何苒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假货,根本就不是何家嫡女,那可如何是好?
何大老爷长吁短叹,吕红儿懒得理他,又去挑料子了。
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吕红儿让新来的小厮下楼去找伙计订饭菜,小厮刚刚下楼,又小跑着回来。
何家的老夫人,带着三房一家子,连同何淑媛已经到客栈了。
何大老爷吓了一跳,他们怎么忽然来了。
再说,他住在这里的事,也没和真定那边说啊。
且,吕红儿和泷哥儿的事,他也还没有和家里说。
何大老爷焦头烂额,吕红儿虽然甚得他的心意,但出身太差,不配做正妻。
他原本是想外放时带上吕红儿母子,过上几年,以后回到真定,就说这是从外面纳的姨娘,只要把泷哥儿的年龄少说一两岁,也就不会有人知道吕红儿曾是外室,日后他娶了续弦,把泷哥儿记在续弦名下,对外还是他的嫡子。
如果来的只有老夫人倒也罢了,亲娘还是会为儿孙着想的。
可是三房一家子也来了,无论三弟还是丁氏,全都不是好相与的。
若是让他们知道泷哥儿是外室子,以后想给泷哥儿上族谱,可就难了。
于是,何大老爷想让吕红儿带着泷哥儿先避一避,哄着她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阎氏刚刚被休,她就进门,老夫人面前不好交待。
还有就是泷哥儿,总要为泷哥儿的前途着想吧。
外室子能有什么前途,哪怕将来中了进士也要被人诟病。
吕红儿虽然不愿意,可还是同意了。
但,她同意也不行了,晚了!
老夫人已经到了,新来的丫鬟谁也不认识,也不敢拦着,赵妈妈一把推开屋门,好吧,何大老爷、吕红儿,连同吕红儿身边的那个小男孩全都在屋里。
吕红儿眼圈儿还是红的,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屋子里一片绫乱,桌子上椅子上,全都是五光十色的衣料。
丁氏的眼睛都看直了,这料子,一看就不便宜,这哪里是便不便宜的事,就这料子,她可没在真定府的绸缎庄子里见到过。
对了,走廊里好几个大厢子,刚刚带他们上来的小厮说了,这些都是何家的,是闵老爷送来的。
这屋里的料子,肯定是闵家送的!
今天三更送上,这是月票满200的加更,宝子们,继续投票继续搞,下一次加更还远吗?
ps:敏娘和闵同音,改成吕红儿了
第59章 热闹喜庆
和丁氏不同,老夫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吕红儿。
哪里来的妖精?
还有妖精身边的孩子?
看那妖精与老大拉拉扯扯的模样,不用问了,这妖精就是老大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鞋!
“大郎,这是哪里来的狐媚子?”老夫人面沉似水。
阎氏才休了不久,老大就搞破鞋,这事传到亲家耳中,好好的亲事说不定就要生出波澜来了。
当年,劳氏刚去世半年,老大便把阎氏娶进门来,虽然找了一堆理由,可是直到现在,老夫人的那些表姐妹们每每凑到一起,还是会提起这件事。
这件事已经成了何家的污点,现在好不容易才把阎氏休掉,以为污点没有了,老大却不汲取教训,又弄来一个狐媚子,这是想尽办法不让她享清福啊!
听到老夫人进门就说她是狐媚子,吕红儿不高兴了。
她可不是阎氏,家里开笔墨铺子,认识几个字,就真当自己是出身清贵的才女了,想当女表子还要立牌坊。
她吕红儿就是出身低,就是家境差,可她年轻漂亮能生儿子,能让男人在她身上当牛做马,这就是她的本事。
狐媚子?呸!
“哎哟哟,贞妇烈女早就殉夫死了,哪有空和我这狐媚子拈酸吃醋啊,老太太,您说是吧?”
老夫人一怔,这是在说她吗?
她的老伴死了,所以这狐媚子就挖苦她没有去殉夫?
还说她拈酸吃醋?她吃破鞋的醋?
老夫人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她立刻想要晕倒,刚晃了一下,就意识到不能晕倒,她若是晕倒了,破鞋岂不是要笑开花?
于是老夫人重又站稳,指着吕红儿,对何大老爷说道:“老大,马上把这个狐媚子轰出去,我们何家家风清正,见不得这种妖魔鬼怪!”
要知道这客栈的二楼,住的不是只有何家,还有很多客人。
今天吕红儿让人把那些礼品摆在走廊里,已经引起注意了,当然,更多的是不满。
多碍事啊。
现在何家这一大群人,连主子带奴仆,有男有女一起上了二楼,本就引人注目,赵妈妈扶着老夫人走在前头,何淑媛和何淑惠跟在最后面,前面的人进了屋子,她们还在外面,屋门是敞开的,老夫人和吕红儿的对话,就这样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
好家伙,这是要干架啊!
几乎是眨眼之间,门外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何淑媛和何淑惠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便有男人不怀好意地往她们身边挤。
两人吓了一跳,何淑惠还小,反应并不强烈,何淑媛却已经十四岁了,她连忙拉着何淑惠往前面挤,可前面已经被看热闹的人挡住了,何淑媛一着急,眼泪便流了下来。
而屋里又传来吕红儿高亢的声音:“陪男人睡觉就是狐媚子,那我可就自叹不如了,我满打满算也就给何家生了这么一个,好在是个带把的,一举得男!”
话外音:我陪男人睡觉就生出一个,那你这老虔婆生了好几个,你就是老狐媚子。
老夫人虽然不是出身高门大户,可也是殷实人家,自幼就以千金小姐的标准要求自己,即使见过像吕红儿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可也没有对骂过,所以老夫人临场发挥很差,全无经验。
丁氏倒是有经验,可她不想多管闲事。
她可不傻,这骚货一看就是大伯子搞的破鞋,大伯子是当官的,现在又有两个嫁入高门的女儿,以后她的儿子女儿,还要仰仗大伯子一家呢,万一这骚货给大伯子吹吹枕头风,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丁氏当起了缩头乌龟,一声不吭。
老夫人骂不过吕红儿,只能冲着何大老爷撒气:“大郎,你不管是吧,那我这就撞死在你面前!”
说着,身子便往前窜,赵妈妈连忙抱住她,老夫人又做势挣扎了几下,直到何大老爷开口。
何大老爷冲着吕红儿喝道:“闭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滚出去!”
让她滚出去,却没有让她滚。
吕红儿可没有阎氏的底气,再说,阎氏有底气又如何,还不是被休了?
吕红儿微微一笑,冲着何大老爷福了福:“妾身这就滚出去。”
说着,叫了两个丫鬟:“把这些东西全都收拾了拿出去,给老夫人腾地方。”
两个丫鬟一个是一直跟着吕红儿的,一个是买来就伺候吕红儿的,两人对吕红儿言听计从,至于老夫人和那一家子,那都是谁啊,又没给她们发工钱。
两个丫鬟手脚麻利地把布料全都收拾好,抬着往外走。
吕红儿则牵着儿子的手走在后面,从老夫人身边经过时,还不忘甜甜一笑:“老夫人您好好歇着,妾身就不打扰了。”
老夫人气个半死。
丁氏眼睁睁看着吕红儿把那些布料全都拿走,连一块尺头也没有留下。
“这些料子……”
吕红儿媚眼如丝:“都是我的东西,就不放在这里添乱了。”
丁氏我忍!
吕红儿从何淑媛面前经过时,停了下来,她上下打量着何淑媛,满脸挑剔。
何淑媛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也知道刚刚屋里发生了什么,她恨不能咬死这个贱货,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吕红儿看够了,哼了一声,便带着两个丫鬟挤出人群,对正在楼下抬头往上看的伙计说道:“小哥儿,给奴家再开一间房,不,两间,奴家东西多,一间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