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这会除夕的夜里说起当年的旧事,心里都是甜甜的。
这对老夫老妻在楼下的火炉边说着情话,楼上的方弦之正在给景燕归打电话。
谈恋爱的时候打电话不需要说太多实质性的内容,只需要听到对方的声音,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都是一种幸福。
方弦之明明才和她分开没几个小时,就沉得自己又开始想她。
两人互说了一下分开后的事情,景燕归绘声绘色的说了她还有压岁钱的事,方弦之已经工作了很多年,方静石的江倚楼早就不给他压岁钱了。
景燕归就笑着:“要不我明天给你包个大红包?”
“好啊!”方弦之回答:“我要一百块,十张大团结,十全十美。”
景燕归笑着答应了,那边小满喊她去放彩珠筒,小崽崽估计知道她是在跟方弦之讲道理,用嘴在咬她的衣裳,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方弦之,我先挂电话了,明天我爷奶要回村里给本家拜年,明天见哈!”
她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方弦之听到电话里的盲音轻掀了一下眉,就开始盼着明天见她的事情。
守岁有些无聊,方弦之准备下楼继续斗地主,江倚楼在楼下喊他:“弦之,你下来的时候把柜子里的瓜子带一点下来。”
守岁的时候斗个地主,磕把瓜子,最是惬意。
方弦之应了一声,他知道江倚楼平时喜欢把瓜子放在二楼的五斗柜里,他把柜子拉开,看到了里面的瓜子。
他准备走的时候发现柜子旁的抽屉没关拢,伸手推了推,那柜子用的年头有点长了,抽屉有点涩不太好关,他干脆就抽出来重新关上。
他把抽屉抽出来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封信,他随手抽出来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就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封信其实不是信,是之前景燕归写给江倚楼的保证书。
方弦之认得上面的字,是景燕归的笔迹。
上面的条款例得详细,大意是如果景燕归考不上大学的话,那么他们的婚约便取消。
方弦之不知道当初景燕归还背着她给江倚楼写过这样的保证书,虽然说以现在景燕归的成绩要考上大学并没有什么难度,但是他这会看到这张纸还是很不开心。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当时景燕归还没有进城,甚至都还没有考进方青石的学校。
他仔细回想当时他和景燕归相处的情景,当时他们还不算太熟,她对他也很是冷淡。
他不由得揣测,她当时在写下这张保证书的时候,是不是不太想嫁给他?
虽然现在两人的感情已经算是稳定了下来,但是挫败感还是朝他涌了过来。
方弦之几不可闻地长叹了一口气,把那封信放了回去,当做没有看到,只是他的心情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
第二天景燕归骑着自行车回到银山村的时候,他并没有主动去景家那边找她,还是景燕归给本家的长辈拜完年之后,主动来的方家。
江倚楼知道她今天过来拉着她说了些闲话,往她的口袋里塞了不少的糖,她笑着把糖全给了小满。
说到小满,有件事情就必须说一下,景家那边的长辈们对她收养一个孩子的事情有些意见,以他们的心思,她赚到钱了完全可以分给族里嘛,没必要再去外面养个不相干的孩子。
本家的那些长辈们话说得相对直接,对于这事景燕归并不意外,只淡笑着说:“我挣的钱想给谁花我自己说了算,再说了,当初我在景家的时候,长辈们可没有关照过我什么。”
她本来跟景家这边就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族长还是个拎得清的,景氏一族这一代的小辈似乎也只有她一个人是有出息的,他还想她以后生意做大之后还能提携一下族里的人。
族长也知道现在族里的关系和旧社会是不一样的,他这个族长也没有太大的权力,他便把那几个说景燕归的长辈喝斥了几句,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景燕归和景家这边的本家关系也不算亲厚,今天过来给他们拜年其实也不过是全杨晚秀和景中意的面子,这会话不投机说不到几句她就准备带着小满先走。
她临走时,族长还笑着跟她说:“燕归,你以后发达了,可得记得我们这些本家啊!”
景燕归打了个哈哈,敷衍了几句就带着了小满去找方弦之,果然,还是到方家这边舒服。
江倚楼之前就见过小满几回,也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孩子,这会为了照顾自家儿子想和景燕归单独相处的心思,顺便把小满给拐到楼上看电视去了。
初一是给本家拜年,景燕归和景家那些长辈们没感情,但是杨晚秀和景中意有,他们初一一整天都会呆在村子里。
景燕归闲得无聊,拉着方弦之陪她去山上采些药材。
方弦之对于她的提议自然是同意的,替她背着背篓就往山上走。
景燕归见他虽然对她很好,但是情绪明显不高,便以为是她昨晚被小崽崽拉着衣服匆忙挂了他的电话惹他不高兴,她笑着问:“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呢?”
第321章 方先生的小别扭
方弦之摇头:“我没那么小气。”
他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的气,却是因为那封信。
景燕归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说:“身体不舒服吗?”
方弦之把她的手拉了下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说:“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只有抱着你才能缓解这种症状。”
景燕归:“……”
她家方先生说情话的水准是越来越高明了。
此时两人都进了山,大年初一的山林一片寂静,除了风声拂过树梢,不要说人声了,就连虫鸣也一声也无。
景燕归靠在方弦之的胸前听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伸手环着他的腰说:“我以前以为我只能治身体上的病症,没料到现在居然连心病都能治了。”
“方弦之,你快恭喜我,我的医术越来越高明了!”
方弦之的鼻间闻到的是少女清香淡雅的香气,她常年和药打交道,身上也染上了淡淡药香,在这寂寂山林里,似有什么在撩拔他的心弦。
他轻声说:“燕归,你什么时候喊我的时候可以把我的姓去掉?”
景燕归愣了一下,她其实并没有太在意怎么喊他名字的事情,只是喊他的名字喊习惯了,她就这么一直喊着,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喊哪里不妥。
只是他这会提出这件事情来,她觉得在这方面她需要注意一下,于是她靠在他胸前说:“现在就可以。”
她说完笑着抬起头甜甜地喊了一声:“弦之!”
她的声音原本就又软又糯,这会这样喊他的名字,他只觉得心弦被什么撩过,酥酥麻麻的,原本心底的那些烦郁也一扫而空。
方弦之的眼里漾起淡淡笑意,心里释然了不少,就算她曾经写下那样的保证书也不见得就能代表什么,那个时候的她心思敏感,会考量很多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以后她只会是他的妻子,他会好好待她。
就算他喜欢她比她喜欢他要多,那又如何?
他知道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至于她的真心,他相信只要他用真心去换,总归能换来的。
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正准备亲她时发现一旁的枯黄的草丛里卧了一个人,他立即松开景燕归,快速跃到那边,伸手拧着那人的耳朵把人给拧了出来。
那人不是别人,而是打了景燕归好几回主意的二赖子。
景燕归看到二赖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二赖子则在那里大呼小叫:“哎哟,疼!方弦之,你松手!”
“你在这里做什么?”方弦之冷着声说。
他对二赖子没有半点好感,之前二赖子打景燕归主意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这会二赖子出现在这里,他觉得很有必要给二赖子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好让二赖子彻底歇了那分心思。
二赖子这会还在嘴硬:“我在林子里随便走走,对,就是随便走走!”
他说完还凶巴巴地说:“这片林子又不是你家的,是公家的,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你赶紧把手给我松开,要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方弦之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拧,眼里透出了几分冷意,他的手一抬,一拳头就把二赖子身边的一棵树脚脖子粗的树给打折了。
他用拳头对着二赖子的脑袋比划了一下,淡声说:“这里平时人迹罕至,如果那边的山谷坡下藏一具尸体,应该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
二赖子看了看旁边折断的树枝,再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方弦之,他秒怂,立即跪在地上说:“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他说完就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出来。
原来是景秋红找到了他,让他趁着景燕归今天回村子,想办法给景燕归一个教训,只要他这一次做得好,等过完年就跟他扯证。
景秋红想给景燕归的教训也很有意思,她让二赖子找到也景燕归,然后制造两人纠缠不清的错觉,让方弦之厌弃景燕归。
而景秋红将找准机会去安慰景燕归,借此和景燕归修复关系,目的是景燕归手里的钱。
而二赖子看到景燕归和方弦之上了山,他心里对景燕归还没有死心,想着能不能找机会占景燕归一点便宜,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被方弦之发现了,然后狠狠地收拾了他一顿。
景燕归听到这话直撇嘴,不说二赖子是个大怂货吧,就景秋红这个操作也够骚的。
她之前就知道景秋红的心机是景家最深的,现在再次感受了一把。
她上次回来的时候看到景秋红惨兮兮的样子还曾动过恻隐之心,如果这一世的景秋红改邪归正的话,那么她不会再为难景秋红。
可是现在事实告诉她,景秋红还是和前世一样,是黄蜂尾后针,阴毒无比,看着无害,只要找到机会就能阴她一把。
她略略一想又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之前和你有染的不是景晓月吗?怎么你又跟景秋红扯到一起呢?”
二赖子苦着脸说:“我是想和景晓月好好过日子啊!我对她那么好,她却是个没良心的,趁着去城里读书的机会跑了,现在都找不着人了!”
“还有刘春花也是个贱货,她收了我一千块聘礼,天天哄着我,景晓月明明人早就跑了,她还死不承认!”
“我去找她退婚,她却不把钱还给我,最后说景晓月要是不回来的话,就让景秋红嫁给我。”
他说到这里又是嫌弃地说:“我是真没看上景秋红,她就还没有长开,身材干巴巴的,也是我娶不到婆娘了,要不然我真不愿意娶她。”
景燕归听到他这话是真被这几个人给恶心到了,这都是什么事!
刘春花在刷新人下限的这件事情上真的是不遗余力!
她鄙视地说:“你说你不想娶景秋红,她一窜掇你来害我,你就颠颠地跑过来害我,你可真闲啊!”
二赖子咧着嘴露出一嘴的黄牙说:“我最先看上的是你,那不是你不愿意跟我嘛……”
第322章 我给你出个好主意
二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弦之就一拳头打在他的肚子上,他顿时痛得弯了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就是欠收拾。
景燕归看到他的样子也觉得他活该,这货蠢成这样子,娶不到媳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问二赖子:“以后还打我主意吗?”
二赖子痛得说不出话来,疯狂地摆手。
他这会心里也后悔,平时跟村里的闲汉说不着边际的话说多了,这会没把控住,活该挨打。
他就算是再蠢,这会也已经知道景燕归和他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人了,她要是想要收拾他,就算方弦之不出手,也有其他的法子。
景燕归又问:“你说景晓月跑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二赖子这会已经缓过来了一点,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说:“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人说她像跟着一个男人去帝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