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翠松和苏如松平时什么都听到苏静知的,但是这会看着景燕归那张好看的脸,他们有些下不了手。
苏静知怒了,又喊了一声,他们两个这才应了一声,准备动手。
苏柏青的脸色微变,苏家对于医术的传承是有自己的特点的,同辈中最有天份的那个人学医,其他人则学武,为的是保护学医的那个人,用来应付那些来踢场子或者找茬的人。
这事也写进了苏家的家训里,从本质上来讲,这事也是苏家的先祖从长远的方向来考虑的,想让家族兴旺绵长,最先开始的时候这事也都执行的不行,只是到后面就慢慢变了味。
因为没有人能真正甘心屈于人下,放着祖传的医术不能学,而要去学武保护那个原本就让他们嫉妒的人。
苏静山和苏老爷子早些年就交恶,现加上当时特殊的环境,苏翠松和苏如松都跟着苏静知学武,中医通晓经络,苏家的武术经过数代人的改良,学有所成的苏家人能轻松打倒好几个壮汉。
此时苏静知居然让他们主动打一个手无缚鸡的弱女子,就真的有些过了。
苏柏青正准备阻止,方弦之已经站了出来,抬起一脚直接把走在前面的苏翠松踢飞,再一拳打在苏如松的胸口,直接把人给打趴下。
方弦之把景燕归护在身后说:“我的对象,谁都不能欺负!”
景燕归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动手,却还是觉得他帅到暴!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方弦之动手的时候身上的气场有了变化,整个人凌利如刀,男友力暴棚!
苏柏青微愣,很快就笑了起来,方弦之平时看着斯文,他差点忘了当初在石桥的时候方弦之是怎么教训那些混混的。
他立即为方弦之鼓掌:“打得好,在我苏家打人,也不惦量惦量自己的斤两!”
苏静知见自己的两个宝贝孙子被人这么轻易就打倒在地,他觉得丢人之余又有些意外,大声问道:“你又是谁?”
“他是我对象。”景燕归挽着方弦之的手说:“还有谁想教训我?”
有方弦之陪在身边,安全感十足。
方弦之的目光冰冷,这些个人渣,居然敢对景燕归下手!
苏静知之前看到方弦之的时候其实就注意到他了,但是苏静知真没料到他这么厉害,这会他听到景燕归的话,心里就有些焦躁。
如果只是一个景燕归,他还能应付的过来,这会她有方弦之这么个帮手,他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只是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心,之前那段特殊时期,他投机取巧靠踩着自己家的人爬到了某个位置,感觉到权利的好处,同时也能发泄他对苏老爷子压在心里几十年的不满。
这几年来,他看着之前被他压下的苏老爷子日子越过越红火,原本被打压的中医也翻了身,也开始有人找中医治病,遇到西医治不好的病也开始找中医来治。
而苏静知因为之前手段太狠,在村子里得罪了不少人,村民们对他非常排斥,虽然他们家的子弟习武,还不至于被村民欺负,但是日子却并不好过。
苏静知一向是个有野心的,想到苏家的祖训后他早就想到苏家来,只是两家断了来往太多年,苏老爷子又是那样的脾气,他只能一拖再拖,拖到大年初一让苏翠松和苏如松过来给苏老爷子拜年。
苏翠松和苏如松按他之前交待的过来和苏老爷子说了,直接被赶了出来。
他们昨天回去把事情告诉苏静知后,苏静知把苏老爷子骂了一顿,思虑一圈的,他决定亲自走一趟。
他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厉害的,也知道苏老爷子的软肋,今天一定能得偿所愿,却没料到刚好遇到景燕归和方弦之。
苏老爷子收了个徒弟的事情苏静知是听说过的,毕竟苏老爷子之前带着景燕归在庆安堂坐诊过,他在知道苏老爷子收了个女徒弟的事他就鄙视了苏老爷子一回,觉得苏老爷子是找不到人了,才会收个女徒弟。
苏静知扭头看向苏老爷子,用痛心疾首地语气说:“静山,你怎么收了这么一个玩意做徒弟?在她的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苏老爷子还没有回答,景燕归已经冷笑着说:“你这老头不但双标还不讲道理!难不成你的人打我,我还不能还手?还手了就是不尊重长辈?”
“只是你也不看看你这样子,又哪里有一点长辈该有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我师父说了,他跟你已经断了兄弟之情。”
“你今天巴巴地带着你的两个孙子跑过来,不就是觉得苏家就我师父和苏大哥在,你们人多又会武功好欺负他们呗!”
“这会如意算盘落空,狗急跳墙就反咬一口,你还要不要脸?”
她的声音清亮娇脆,口齿清楚,把苏静知怼得脸胀得通红。
她说完又对苏老爷子说:“师父,只要你一句话,徒弟就和你的徒女婿帮你把这三个人渣给扔出苏家!让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家伙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尊师重道!”
苏柏青在心里为景燕归竖起大拇指,虽然她说这些话的底气源于方弦之,但是还是值得表扬。
他立即站在景燕归的身边说:“扔人渣的事,算我一个!”
苏老爷子很是欣慰,他果然没有白疼这个徒弟,只是他知道苏静知是什么德性,有苏家的祖训在,就算今天把他们全扔出去也解决不了这件事。
于是他淡声说:“苏静知,我知道今天就算是把你有扔出去你也不会死心,以后肯定还会纠缠不休,会继续逼着我收你的两个孙子为徒。”
“而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与其以后天天被你纠缠,不如今天一次了结,你的这两个孙子估计从小就跟着你学医,也会点粗浅的医术。”
第341章 大型打脸现场
苏老爷子说到这里看了苏静知一眼,加重语气说:“今天只要他们能在我的面前证明他们比我的徒弟更有学医的天份,那我就收他们为徒。”
苏静知原本以为他们今天没有希望了,没料到苏老爷子自己说出这句话,他立即一口答应:“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学医天才!”
他对自己的两个孙子是很有信心的,因为他们是他带出来的,他当年虽然被证明学医的天份不如苏老爷子,但是却也学过医。
苏翠松和苏如松从小也跟着他学了一点医术,再加上他一向觉得女人除了生孩子之外就没其他的用处,完全看不起景燕归。
再加上景燕归也就苏老爷子学了半年的医,半年的时间能学到了什么?肯定是比不过他的孙子的。
苏老爷子扫了苏翠松和苏如松一眼说:“很好,我也想看看我们苏家这一代有什么优秀的子孙。”
苏老爷子很快就定下了比试的内容,一共分成三项,第一项背医经,第二项是根据症状确认病症并开方,第三项扎针认穴。
这三项内容第一项比的是基础打得是否牢固,第二项比的是对中医的理解,第三项则偏于实战。
虽然中医有的擅长针灸治病,有的擅长汤剂治病,但是在苏老爷子看来,真正医术高明的中医是不拘泥于这些形式,只要能治病,不管是针灸还是汤药,都需要学会。
对于这些比试的内容苏静知没有意见,但是他又担心苏老爷子作弊,挑苏老爷子教过景燕归的题目来考,便说:“景燕归是你的徒弟,谁知道你会不会做弊?”
“那你想怎样?”苏老爷子反问。
苏静知略想了一下后说:“这三项考试,第一项我们各出五个,谁背得最好算谁赢,第二项,我们一起出三个师目,他们三个一起答题,谁得好算谁赢。”
“至于第三项,要扎中所需的穴位,我们还是和第一项一样,每人出五题,里面含一串的针灸穴位,谁扎得准备算谁赢。”
“题目出好后折好放在箱子里,他们摸到哪一题就答哪一题。”
“每个题他们都有三次抽签回答的机会,谁答对得多,就算谁赢!”
苏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说:“好,就依你说的办。”
对苏老爷子和苏静知而言,出题考他们并不算难,很快就把考核的题目出了出来。
苏静知完全没把景燕归放在眼里,他出题的时候考虑到的是苏翠松和苏如松跟着他学到了哪些医学上的知识,希望他们运气好都能抽中他出的题。
他的想法是美好的,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最后抽题的结果是他的两位宝贝孙子连抽四题都是苏老爷子出的题。
苏老爷子没想着给景燕归放水,因为他对景燕归信心满满,她不需要任何人给她放水。
第一轮背医经的题,苏老爷子出的是《内经》里经典章节,苏翠松和苏如松背得磕磕巴巴,有一大半都记不住。
好不容易苏如松第四题抽的是苏静知出的题,只是他因为太过紧张,原本背得熟悉的东西也忘了个七七八八。
苏静知听到两人背的磕巴,心里虽然不是太满意,但是觉得他们表现的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原文晦涩难懂,他们能背到这一步也可以了。
最后轮的是景燕归,她从中里面抽出了第一道题,这题是苏老爷子出的,是《调经内篇第六十二》,她看完题目后直接背诵,背完后直接把这篇文章的意思再讲解了一遍。
苏静知原本是没把她放在眼里的,听到她把这一题的内容背的滚瓜烂熟,心里先是一惊,然后就心生愤怒,苏老爷子果然作弊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能背得这么熟?
只是这题是他们一起出的,规则也是预先定下的,他的两个孙子抽了苏老爷子出的四道题,景燕归后面抽中的两题只可能是他出的,他就不信景燕归还能背得出来。
然而今天当他答应苏老爷子让景燕归和苏翠松和苏如松比试时,整个局面相当于大型打脸现场。
景燕归下一题抽出来的是苏静知出的题,出的却是《伤寒杂病论》里的题。
《伤寒杂病论》和《内经》一样被奉为医家经典,但是整本书的行文要比《内经》简单得多,背起来也简单,只是里面是按当时的年代背景写成,杂了不少当时的时语,要理解就难得多,很容易解错。
景燕归知道在这种时候也不需要她去解,直接把她看过的几本关于《伤寒杂病论》里几位影响力最大版本的注解背了一遍。
这些内容有苏静知甚至都有些没有看过,他听完后脸色微变,安慰自己就算景燕归这一局胜了也没有关系,毕竟她只跟着苏老爷子学了半年,顶多也就是死记硬背了一些东西,并不会真的治病。
而苏翠松和苏如松这几年一直跟着他在村里给人治病,他们的医术虽然还不算高明,但是比一般的赤脚医生是要高明得多。
他这么一想心里又平衡了不少,等景燕归抽出第三题背完后,他撇了撇嘴冷嘲热讽:“不过是死记硬背而已,不算什么!”
景燕归直接怼回去:“学医的人连医家的经典都背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学医的?只怕他们就算是死记硬背也背不出来,毕竟背下这些并理解这些也是需要天份的。”
她这话和当年苏老爷子说苏静知的话几乎一下,苏静知气得脸都黑了。
苏老爷子因为自家徒弟争气,心里得瑟,却说:“你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学医天才,又跟着我学了半年的医,跟他们比什么?”
景燕归立即配合着说:“师父说的是!”
苏老爷子扫了苏静知一眼,见他脸色难看至极,苏老爷子就觉得他这些年来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都散了不少,直接说:“第一项景燕归胜,现在来比第二项,谁先来抽题?”
第342章 比不过就耍赖
苏静知被这一对师徒联合起来气得不行,按他平时的处事方式这会是要动手打人了,可是这会有方弦之在,打又打不过。
他只好憋着怒气说:“上一轮是如松和翠松先抽的签,这一次景燕归来抽!”
景燕归微笑着说:“好啊,我就怕我答完题之后你的两个宝贝孙子就彻底成了怂蛋!”
苏静知冷冷地说:“翠松和如松跟着我学了好些年的医,又经常给人看病,肯定比你强!倒是你,得好好想想你一会要怎么答题!”
景燕归看着他说:“多谢提醒,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把你的两个孙子比下去。”
“大言不惭!”苏静知冷声说。
景燕归抽中的第一题是:“一病人,头项痛,面红,咳嗽,咽痛,流涕,脉数,舌胎薄白,当处何症?当开何方?”
这题看症状是最简单的感冒发烧,要治并不难,甚至《伤寒杂病论》里都有相应的药方。
这种症状苏如松和苏翠松平时没少跟着苏静知给人治病,他们觉得这题简单的不行,当即两人各开了一个方子。
景燕归看完这题后却并没有直接开方,却先例明了两个方向,若病人有汗脉弦则为风热感冒,处小柴胡汤,若病人无汗弦浮则为风寒感冒,处正柴胡汤。
时间一到,三人同时交卷。
苏老爷子把三人的考卷摊在桌上,扫了一眼苏翠松和苏如松的答卷冷笑一声,再看了看景燕归的考卷,把苏静知喊过来说:“你自己看吧!”
苏静知过来扫了一眼,苏翠松和苏如松开的都是他之前教的内容,是大青龙汤,这个方子也算对症,但是和景燕归开的方子比起来,高下立现。
苏静知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伸手抹了抹汗,一脸不快地说:“他们这是大意了,你这题有陷阱!”
苏老爷子冷声说:“陷阱?为医者无小事,对于病人的病症一定要问清楚,他们只注意到流于表面的东西,就急于开方,你居然有脸说我出的这道题有陷阱?”
“我想起来了,之前爷爷在给我们启蒙医术的时候,你也和他们一样,一点耐心都没有。”
苏静知听苏老爷子搬了他们的爷爷,一时无话可说。
后面的两道题苏翠松和苏如松各抽了一道,毫无意外,景燕归不管是从经义上的注释,还是从病人的症状开方,甩了两人不知道多少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