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景燕归笑着说:“她叫蒋林芳,非常好的一个女孩子。”
蒋林芳忙说:“苏爷爷好!”
她决定还是跟着苏柏青喊老人家爷爷比较妥当。
苏老爷子看着她慈祥地笑了笑说:“好好好,还是女孩子好,又乖巧又可爱,不像男孩子,不好管教,还喜欢顶嘴。”
蒋林芳抿着唇直笑,苏老爷子又跟她闲聊了几句就开始考景燕归,考完后说:“从明天开始,你就自己在庆安堂坐诊,让柏青给你打下手。”
苏柏青在院子里听到后走进来问:“那爷爷你呢?”
苏老爷子斜了他一眼说:“我当然是在后面坐着喝茶啊!我要在前面,病人会找你们看病吗?真的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苏柏青轻咳一声说:“爷爷,你知道的,我很忙的……”
“乖乖在坐堂给燕归打下手。”苏老爷子打断他的话说:“再到处乱跑打断你的腿!”
苏柏青伸手按了按眉心,苏老爷子又说:“不要想着自己跑了,把陈医生拉过去凑数!”
苏柏青觉得他家爷爷就是如来佛祖,他是孙悟空,他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爷爷的五指山,只能先把老人家哄好,过了这个风口再说。
等到苏老爷子安排好这些事情后,景中意过来拉着苏老爷子去里屋烤火,恰好杨晚秀把烤好的红薯端出来,屋子里的气氛才轻松了起来。
三位老人在里屋闲聊,景燕归则拉着苏柏青去了书房,蒋林芳见他们要谈事情,就主动避闲到院子里去逗小崽崽。
景燕归直接把前段时间谈好的建厂的资料全拿出来给他看。
苏柏青拿起资料粗粗的翻完后说:“这些资料我觉得挺全的,你决定就好,我信得过你。”
他说完从包里拿出几张订单递给她:“开年后的第一批订单,一共六万瓶,赶紧做。”
景燕归本来想骂他是个甩手掌柜,对自家药厂的事情都不上心,这会看到这些订单立即夸他:“我就知道苏大哥是个厉害的,出一趟门就拿回来这么多的订单,一会晚上让我奶给你煎个荷包蛋!”
苏柏青笑骂道:“你差不多就好了,我又是不方弦之,需要人哄!”
景燕归淡淡地说:“知道你不需要人哄,那煎荷包蛋你还要不要?”
“要!”苏柏青果断地回答。
景燕归忍不住笑了起来,苏柏青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说:“我感觉有爷爷在,我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了!”
景燕归把今天从蒋林芳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跟他概括地说了几句:“你自己加油,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她说完拿起合同去找景二叔他们,蒋林芳见她出来便凑过来问:“燕归,你喊苏爷爷为师父,苏大哥却喊苏爷爷为爷爷,所以你的辈份比苏大哥还要大上一辈?”
“不能这么算。”景燕归笑着说:“我和苏大哥在师父面前是各喊各的,听起来好像差了一辈,但是我们私底下以兄妹相处,不按那个辈份来的。”
“我先去忙一会,你要是无聊就去找苏大哥玩,他人很好的。”
蒋林芳点头同意,于是等景燕归跟景二叔他们交待完订单的事情出来后,就看见苏柏青拉着蒋林芳的手在看手相。
景燕归抚额,苏柏青也真的是够了!
她想当做没看见回房看书的,蒋林芳却在那里喊她:“燕归,你快过来,苏大哥看手相很准的!你也过来看看!”
景燕归莫名觉得牙酸,她看了苏柏青一眼,苏柏青冲她眨眼睛,她莫名觉得苏柏青在拐骗未成年少女,只是却没有拆他的台。
苏柏青所谓的看手相,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看手相,而是人手上的纹理能体不少身体器官的问题,然后他再根据这些问题推断出蒋林芳的生活习惯。
这种东西景燕归一看就明白,却也没有说穿,毕竟这事无伤大雅,他们俩都高兴就好。
晚上吃过饭,苏柏青又亲自开车送蒋林芳回去,他把人送回去之后就又跑了回来,开心地对景燕归说:“今天蒋同学夸我了。”
景燕归的嘴角抽了抽:“夸你很会看手相?”
“当然不是。”苏柏青笑着说:“看手相那只是雕虫小技,她夸我孝顺,说我是个好男人。”
景燕归看着他问:“所以这会苏老板来跟我说这些想表达什么意思?”
苏柏青认真地说:“不想表达什么意思,只是心里非常开心,想找人分享一下,我也终于有些明白你之前和方弦之相处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景燕归笑着问:“所以你这会其实是想撒狗粮虐我吗?”
撒狗粮这词两人之前讨论过,苏柏青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他笑着回答:“当然不是,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说说,我也没什么朋友,这事只能跟你一个人讲了。”
第369章 别挑拨离间
景燕归知道苏柏青之前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身边没有朋友,这些年来做生意认识了很多人,但是他一直把朋友和合作伙伴分得很清楚,的确没有什么人能跟他分享感情的事情。
她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芽:“恭喜你啊,苏大哥!不管你和林芳能不能成,看到你现在这么开心,我也替你高兴。”
苏柏青咧嘴笑了起来,到现在他是真心把她当成是妹妹了,他也发现了,有这么一个聪明自强又可爱善良的妹妹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景燕归和苏柏青每天上午都在庆安堂坐诊,下午就各忙各的事,每天都过得充实而又忙碌。
景燕归有前世的记忆,坐诊给人看病并不是一件难事,且她之前跟着苏老爷子坐过一段时间的诊,大家也都认识她。
虽然觉得她的医术肯定不如苏老爷子,却又觉得她的医术比起一般的医生来还是要强得多,所以每天来找她看病的人还不少。
这中间居然还有不少人是来看跌打损伤的,景燕归粗粗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是杜玉清给她打的广告。
她给李时阳治好伤之后,杜玉清是逢人就夸景燕归医术好,治好了县医院医生治不了的病,因为她这广告打得好,她家附近但凡受了伤的都知道庆安堂里有个治伤很厉害的医生。
景燕归弄清原委后头都是大的,每个医生治病都是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其实治这种外伤正骨之类的真不是她擅长的。
虽然她最和捣腾出来的药是伤药,但是并不代表她有着很好的正骨手段。
只是病人满怀希望的找上门来,她也不好太打击人,正常来讲,只要骨头没有断掉的需要接骨的,她的伤药都能应付的过来。
而那些骨头断掉需要正骨的,就由陈医生来接,他在内科方面的医术平平,但是祖上是正骨的医生,这事他很擅长。
几天下来,好好的庆安堂,到处都弥漫着伤药的味道,原本每天没几个病人的陈医生,病人一下子就翻了好几倍,连带着景燕归的伤药在庆安堂每天都能卖掉十几二十瓶。
可能是景燕归的伤药制得实在是好,就算她的伤药价钱并不便宜,每天都有人慕名而来买伤药。
而景燕归跟着陈医生也学会了好些正骨的手法,陈医生因为她把病人送给他,而她又是苏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但凡她问到正骨的手法,他都没有藏私,不但如实告诉她,还会分享他的经验。
陈医生这几天看着景燕归给人治病的方式,他也会问景燕归几句,景燕归也不藏私,把她的心得和经验都会告诉他,于是陈医生这段时间也收获颇大。
苏老爷子在后堂一边烤火一边听到他们交流经验,嘴角微微上扬,并未阻止。
苏柏青偷偷问他:“爷爷,燕归教陈医生的时候,有说了一些我们家祖传治病的法子,这事你怎么看?”
苏老爷子直接在他的腿上敲了一记:“你这是要挑拨离间吗?可惜啊,你没成功!”
苏柏青当然没存挑拨离间的心,只是怕苏老爷子会生气,他这会挨了一下咧了咧嘴。
苏老爷子淡淡地说:“家传医术外传这事,在我决定收燕归为徒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想通,你这小崽子不好好学医,如果我让家传的医术断在你这个小崽子身上,我以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苏柏青笑了笑,这骂他挨得次数多了,已经完全免疫了。
苏老爷子又接着说:“我之前曾和燕归讨论过,为什么中医存在了几千年,但是发展的却并不太好,这些年更是被西医冲击的厉害?”
“固然因为中医出师很难,但是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现象,中医流派很多,每个派系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却都当做看家赚钱的本领捂得死死的,只传给自己的儿孙。”
“而若是自己的儿孙是傻子或者根本就没有学医的天份,他们宁愿带进棺材里也不愿意外传,因为这个观念,致使很多前辈先贤悟出来的独到的治病之术而失传。”
“我对这件事情非常痛心,中医从来就不是哪一家哪一个人的,而是我们整个民族的宝藏,不应该这样埋没在时间的长河里,而应该抛下门户之见,博采众长,发扬光大!”
他学医的时候,他的父亲其实也是守旧的,觉得要是把祖传的医术传给外人的话,就是对祖先的不敬。
苏老爷子早些年的时候受这个观念影响很深,当时也不愿意外传,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年来他更是眼睁睁地看着学中医的人越来越少,几乎要断代了,他心里就把这些事情全部想明白了。
所以之前景燕归跟他商量若是其他医生问起她医术上的事情要不要互相指正,取长补短的时候,他就直接同意了。
同行想知晓一些所谓的秘方,苏老爷子觉得不必隐瞒,能救更多的人,对于医生而言同样是一场功德。
苏柏青试探着问道:“爷爷就不怕太爷爷知道你的做法后生气?”
“等我见到他之后再跟他理论吧!”苏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说:“反正到时候我就把这事全推到你的身上,是你这小子不争气,我才会把祖传的医术外传。”
苏柏青:“……”
好吧,就让他来做苏家的千古罪人吧!
苏老爷子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他老人家对苏柏青这个孙子还是很满意的,就算这小子不能再钻下去好好学医,却也依旧是个好孩子。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哭声,然后就有人大声喊:“无良医生治死我父亲,等于杀人,杀人偿命!”
爷孙二人听到这记声音面色一变,做医生,最怕的就是这种事。
只是他们知道,在学医之人的从医的生涯里,因为经验和阅历以及病人不听医嘱等种种缘故,很多医生都会遇到这种事情。
第370章 上门砸场子的
就算苏老爷子年青刚给人治病的时候,也曾遇到过这种事情,而这种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影响一个医生的一心,在医心上产生巨大的阴影,很可能会毁了那位医生。
爷孙两人互看一眼,苏柏青立即扶着他走了出去。
此时有庆安堂的门大开,有人披麻戴孝的站在门口,隐约可以看到门口还用门板抬了个死人放在那里。
这几天景燕归都是上午坐诊,她因为医术高明,现在已经有很多病人会排队来找她看病,这会正值上午十点,正是一天中人最多的时候。
原本排得很长的队这会都去看那几倍闹事的人了,一个个眼里透着好奇和惊恐。
景燕归此时也站了起来,她心里也有些好奇,因为她年纪轻,所以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重症病人来找她治病,最多的是伤风感冒,还有一些外伤患者。
这些患者不管病情如何恶化,如何不听医嘱,都不太可能发展要命的病。
死者家属一看到她就直接扑过来要打她,被店里的服务员拦住:“老乡,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人!”
死者家属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个子不算高,整个人瘦得像麻杆,眼窝深陷,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愤怒地说:“她治死了我爸,打她都是轻的!你们要是再拦,我连这庆安堂一起砸了!”
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披着白布的人,有男有女,一听到这话,立即大声附和:“打死治死人的医生,砸了庆安堂!”
那些人说完就要去砸柜台的玻璃,苏老爷子拿拐杖敲了敲门板,大声说:“谁敢!”
他老人家一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平时也没少傲娇着在景燕归和苏柏青的面前发发小脾气,但是那真的只是做做样子,和他此时动了怒拄着拐杖的样子比起来,之前的他简直温和的不像话。
他立即就把这些人给镇住了,他站出来说:“我是景燕归的师父,她的医术是我教的,我知道她的水准,自从她坐诊后我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不相信她会治死人。”
死者家属冷笑一声说:“你是她师父,你肯定替她说话!依我看,你这个老头子也是个庸医!”
苏老爷子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骂庸医了,他这会听到居然还觉得有些意思。
只是景燕归却知道苏老爷子是中医界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她却听不得别人这样骂他,她当即说:“若真是我治死了人,那也是我学艺不精,和我师父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有,你说我治死了人,你总得让我看看我到底是怎么治死的,得拿出药方和病历来,这样红口白牙的在这里乱嚷嚷,我完全可以说是你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