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村民们的宽容,他就更加不觉得偷东西这事有什么不对,再加上也没有人约束他,他的性格也越发乖戾。
景燕归听到这话面色冷如寒寒霜,这货是真的不要脸到极致了。
她正准备说话,方弦之伸手拦下,他看着景留洋说:“我买的糖我有绝对的支配权,给谁不给谁那都是我说了算,你没资格对我指手划脚。”
景留洋瞪大眼睛说:“景燕归在我家吃了那么多年的闲饭,你要娶她,就得对我好!你要是不对我好的话,我就打你!”
方弦之闲适淡定地说:“你不说燕归在你家事还好,一说我就想起你以前欺负她的事,你今天来得正好,我们把这帐好好算一下。”
他身上的气息清冷如霜,眉眼间更有几分不加掩藏的厉色。
景留洋虽然是村里的小霸王,但是面对这样的方弦之,他心里还是害怕的,却又还没有达到目的,有些不甘心,直接把他常用的那一套摆了出来。
他往地上一躺,然后扯着嗓子喊:“大人打小孩啦!救命啊!”
他这做派,和当初刘春花在景家老宅闹的时候极为接近。
村子里本来就安静,他这么一喊立即就全村都知晓他又开始耍赖了。
村里的人刚开始觉得景留洋是有些可怜的,毕竟是个爹妈不管的主,可是他这几个月来,在村里生了太多的事,把村民们的那些同情心全耗光了。
这会村民们听到他在那里嚎,都直摇头,景大家的这个儿子真的是太讨厌了!
方弦之看到他这模样半拢着手,眼里渗着寒意看着他,也不说话。
景燕归想要过去收拾他,却被江倚楼拦住:“让弦之来收拾他。”
景燕归愣了一下,立即就明白今天景留洋过来闹的是方弦之,并没有闹她,那就表示景留洋是有些怕她的,而今天方弦之要是不能狠狠地收拾他,他以后怕是到方弦之一回就会闹一回。
她想明白这些之后站在那里没有动,眉头却还是微微皱着。
江倚楼等景留洋喊了十来分钟嗓子都喊哑之后,递了根五尺来长的竹棍给方弦之。
方弦之接过竹竿后淡声对景留洋说:“你刚才一共喊叫一百零四声大人打小孩子,骂了我一百零六声,骂了燕归五十八声。”
“我这人做人实在,你骂一声打你一下,至于你说的大人打小孩这事,我刚才并没有打过你,但是你说我打你了,这事我们还是坐实吧。”
景留洋听到他这话还没有完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他有些有不太上道。
以往景留洋这么闹上一阵子,村民们被他吵得头疼,再加上他也的确还算是个孩子,也就懒得跟他计较,基本上都能让他如愿。
但是今天的方弦之却不同,他一直在就在那里看着。
景留洋心里有些不高兴,他都这样闹了,方弦之居然还不把糖给他!
他正准备过去直接从方弦之的手里抢糖的时候,就觉得腿上一疼,方弦之手里的竹棍已经招呼到了他的身上了,他痛得要死,想要扯着嗓子喊,却发现刚才喊久了,他的嗓子已经疼得不行,这会完全喊不出声来。
景留洋刚想骂人,方弦之的另一棍子又敲了过来。
景留洋痛得厉害,他到此时终于明白方弦之那些话的意思了,这是要抽他好几百下了!
景留洋后知后觉地发现,平时看着不太说话的方弦之凶起来比景燕归还凶!他只是想要吃些糖,并不想挨打,这会一看情况不对,抹了把泪后立即拔腿就跑。
就算如此,也被方弦之抽了十几下。
方弦之抽人的本事已得江倚楼真传,刚抽的时候就很痛,抽完之后力道散到皮肉上,会更痛!
景留洋无往不利的招数在今天受阻,还吃了个大亏,他原本是假哭,离开的时候就是真哭了。
听到动静的村民今天没有往方家那边围,却看到了景留洋疯了一般从方家逃了出来,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要是其他的孩子被人这样教训了,村民们估计得说上几句大人跟小孩子计较太没品了之类的话,但是看到景留洋挨打,大家都说:“活该!”
景留洋灰溜溜地跑回景家找景建国告状,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景建国昨夜喝多了酒,这会还没有醒,屋子里满是劣质酒夹着景建国十几天不洗澡的体味,难闻的让人想吐。
景留洋喊了景建国几声,景建国哼了几声,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景留洋气得半死,在屋子里摔摔打打,但是他除了摔摔打打外,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第440章 品性极佳的小伙子
那就是他的打白挨了,没有人会替他出头,他挨了打却一颗糖都吃不到!
景留洋之前被刘春花骄纵惯了,却终究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这会除了哭之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那边景留洋一走,江倚楼便说:“景留洋前段时间也想来方家偷东西,被我狠狠地收拾了一回,这一次他估计再也不敢来招惹我们家的人了。”
她说完又说了一下景家那边的情况,景建国前段时间想和刘春花复合,刘春花却不同意,他往那边赖过几天,刘春花就找人把他打了一顿。
景建国挨了打回来后已经误了春耕,他可能意识到他要是不养活自己就会饿死,干脆就把家里的地全种成了一季稻,家里人少,等稻子下来也够他们父子一年的吃喝。
只是他种完一季稻之后,就开始喝酒,这一喝就有些刹不住车,天天去外面沽酒喝,喝得醉生梦死。
江倚楼说到这里笑了笑后说:“景家那两口子再这么作下去,全家都得完蛋。”
景燕归对景家的那些事情很淡定,只是一笑,那一屋子的渣渣,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很配他们。
江倚楼看到她的样子也笑了笑,收了话头,问方弦之回家呆多长时间。
方弦之说了之后她开心的不行,立即夸景燕归:“我这儿子以前事业心重,天天跑得不归家,现在好了,因为挂念你,没事就往家里跑,你是我们方家的好儿媳妇。”
景燕归:“……”
她怎么觉得她未来婆婆这话夸得有些怪怪的?
江倚楼又说:“只是这一次弦之不能总住你家,毕竟你们还没有结婚,过年的时候住上几天能说是走亲戚,现在不年不节的可不好天天呆在一起。”
景燕归的脸微微有些红,方弦之则说:“妈,其实你可以当我没回来的。”
江倚楼:“……”
这糟心的儿子哟!她能不要吗?
景燕归听到母子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景燕归和方弦之在方家待到天擦黑才回城,照例是方弦之把她送回去,这一次就更加理直气壮:景燕归的腿受了伤,行动不方便,他做为未婚夫要好好照顾她。
江倚楼见到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儿子又跟着儿媳妇跑了,她决去等她的男人回来了,怎么也得闹腾一下,让他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心灵。
于是方青石回家之后就被自家媳妇给“欺负”了,他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方青石觉得这事也不用完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配合就好。
方弦之不知道自家亲妈的那些心思,反正在景燕归大考之前的这段时间,他都可以打着照顾景燕归的招牌住在她家里。
这事他觉得是理直气壮的,因为景燕归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没个成年的男人在家里,万一再有坏人欺负他们怎么办?
这事还得到了杨晚秀的支持,景燕归上次受伤的事情实在是吓到了她老人家。
她觉得有方弦之陪着景燕归进出她也更加放心,至于会不会有人说他们的闲话,她老人家也想明白了,在生命安全的面前,那些闲话算屁!
再说了,她心里清楚着了,方弦之虽然住在她家里,但是晚上却并没有和景燕归睡在一间房里,白天也是温和守礼的,是一个品性极佳的小伙子!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品性极佳的小伙子每天晚上都会抓窗偷偷潜进她家孙女的房间,而她家孙女晚上都会给他留个窗。
这事她好在是不知道,要不然方弦之的形象也就完全在她老人家的心里幻灭了。
每天晚上方弦之爬窗的时候,小崽崽就拉着狗脸,满眼哀怨地站在楼下看着,它是没办法把它的爪子竖出中指来,要不然肯定天天竖给方弦之看。
在景燕归认真复习,方弦之认真爬窗的时候,景二婶的药也开始热火朝天的制了起来,与此同时,吴明丽也开始打着陆家的招牌各种卖药。
吴大成被截肢之后,脾气相当暴躁,见人就骂,景大姑天天在医院里照顾他,所以被他骂得最惨。
这天早上医生过来查房的时候他听到几个医生在那里讨论:“三楼那位病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种药,那药的效果非常好,如果使用得当的话,我们科室里有些需要截肢的病人也可以保留肢体。”
“是啊,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的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位病人住院时的伤口,我都不敢相信那是腐蚀性液体烧伤的伤口。”
“和她同时住院的那位病人现在伤口还在发炎,她的已经开始愈合了,那药这么好,回头我们跟院长说一声,去买一些回来。”
吴大成一听到这话立即就坐了起来:“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药?我当时的腿伤要是用你们说的那种药,是不是就不会截肢?”
几个医生都是知道他是非常难缠的病人,早知道这样就不在他的面前讨论这件事了,只是他们刚刚查房下来,看到蒋林芳的伤口好得那么快,就忍不住讨论了几句。
吴大成的主治医生说:“那药我们看过,生肌愈伤口的效果非常好,只是当时我们也不知道这市面上有这种药,而且你当时的情况实在是不乐观,毕竟腿上的肌肉全烂了,腿骨也粉碎性骨折。”
“你现在这样问我,我也不是太确定那款药适不适合你,还需不需要截肢。”
吴大成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事是有希望的,他顿时就火了:“你们这些无良的医生,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的用,我的腿已经被你们给砍了!”
他的主治医生忍不住说:“我们没有砍你的腿,只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那是最合适的治疗方式!就算现在我们知道那味新药很好,也不敢冒然给你试的。”
吴大成直接就把医生骂了个狗血淋头,扬言要告那位医生,景大姑也在旁帮忙,想到吴大成断腿的事,她越说越气,直接就伸出爪子的挠了主治医生一把,顿时主治医生的脸上就出现了好几道血印。
第441章 又怒又恨又悔
那主治医生被景大姑气得半死,终于说:“当初你们怀疑我的医术不愿意截肢的时候,我给你们介绍过庆安堂的医生,是你们不去,最后非要在我们的医院做的手术!”
“你们都在手术单上签过字的,现在又在这里闹算怎么回事?你们能讲点道理吗?”
吴大成听他说了一大通,终于听到里面关键的三个字“庆安堂”,他忍不住问:“你说的那药是庆安堂的药吗?”
主治医生点头说:“没错,那药就是庆安堂的!”
景大姑也愣了一下:“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呢?”
主治医生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在意庆安堂三个字,只是他此时脸被景大姑挠破了,这会正疼的厉害。
他听到这话直接说:“怎么可能弄错,庆安堂的老板每天都过来给那个病人上药。”
景大姑一家都知道庆安堂的老板指的是苏柏青,是苏柏青制出那么好的药来他们的心里还有好受一点,他们实在是见不得景燕归有那样的本事。
景大姑轻哼一声后说:“不就是一味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主治医生觉得他们全家脑子都有坑,跟他们就没有半点道理可以讲,便也懒得去讲。
只是因为他们提到庆安堂,苏柏青过来给蒋林芳上药的时候,他过去找苏柏青帮着也擦点药。
苏柏青笑着说:“你是医生,医院里的药那么多,怎么想到找我要药?”
主治医生是个直性子:“我见你给那位病人用了药之后,她的伤口愈和的很快,我也想来试试,要是药真的很好的话,我会建议我们院长从你们那里采购药。”
苏柏青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做生意的机会,只是景燕归那边的产能实在是不多,便说:“这事你们要是确定要采购的话,得早点下单,我们现在的产能有限,制不出太多的药来。”
主治医生有些吃惊地问:“你们的药现在卖得这么好吗?”
苏柏青半开玩笑地说:“药好,不愁销路,你不也看到我们的药效好,所以想来试试吗?实不相瞒,我们这药就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客户。”
两人笑着说了几句,主治医生最后找他要了半瓶用剩的药。
下午吴大成又喊腿疼,主治医生听到这话直叹气,这种事情吴大成每天不上演个三五回,那才是不正常,他认命的过去查看吴大成的伤口。
说是查看伤口,其实吴大成的伤口主治医生一天看上那么多遍,说是烂熟于心都半点不为过,现在也只是例行看了看,并没有半点恶化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