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燕归愣了一下,方弦之则坐在副驾驶一声不吭。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觉得她要是再不上车,方弦之能撕了她。
虽然她觉得重生后的方弦之和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但是他这么板着脸的时候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她也不敢惹他。
于是她灰溜溜地上了车,李时阳开着车把她送到庆安堂,在车上的时候,车里的气压一直很低,李时阳在那里拼命的缓合气氛没有太大的改善。
好不容易到庆安堂的,景燕归立即下了车想逃离低气压制造者,没料到低气压制造者也跟着下了车,迈着大长腿微有些跛的跟着她进了庆安堂。
坐堂的医生刚好是上次景燕归见到的那一位,他一看到她就笑着问:“小姑娘,你今天又来送药材吗?”
他问完就发现问错了,她没带药篓过来,果然听得景燕归笑着问:“不是的,我前段时间受了点药没有上山采药,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我如果有药效特别好的成药,能放在你们店里寄卖吗?”
坐堂医生知道她救过苏老爷子,和苏家的关系不同寻常,于是他笑着说:“这事之前倒是没有过,不过你认得我们的少东家,这事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
“不过今天来得不是太巧,少东家今天去石桥那边收药材去了。”
少东家这个称呼算是坐堂医生对苏柏青的戏称,算是延续了之前坐堂医生的药店老板的称呼。
景燕归知道石桥是附近最大的药材批发市场,她问道:“苏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用太久,他一般过去买药都是三天左右就会回来,你过几天来就好。”坐堂医生回答。
景燕归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过几天她制好药拿过来和苏柏青谈效果可能会更好,于是她又从药店里买了两味药方里需要而山上又采不到药。
整个过程方弦之全程参与,但是他任凭坐堂医生怎么打量始终一言不发,坐堂医生也不好问他是谁。
他在给景燕归包药的时候终究没忍住轻声问她:“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个后生和你是什么关系?”
景燕归看了面色终于缓和下来的方弦之说:“他是我对象。”
这个答案让坐堂医生有些意外,刚才他们是从车上下来的,车肯定不会是景燕归的,因为小姑娘穿着实在是朴素,那就只可能是方弦之的。
这年头有车的人家那都是家境超级好的,景燕归找了个家境这么好的对象还出来卖药,坐堂医生不是太理解,但是这事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还真不好细问。
于是他笑着说:“你看起来还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对象了。”
景燕归只是一笑,她也不会跟只见过两面的坐堂医生多加解释,只是她扭头看向方弦之的时候,发现他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色总算有了一点改观。
第55章 他是颜值担当
两人走出庆安堂的时候,方弦之淡淡地说:“你的药制出来之后,能送我一瓶吗?”
景燕归可没有想和他冷战的打算,对于这位大佬,她是惹不起的,于是她笑着说:“好啊,到时候你也试试效果,也许一用,你脚上的伤就好了。”
方弦之的眉梢微挑:“是吗?那一会回去时候你就把你之前配好的药先分一点给我用用。”
景燕归:“……之前做的都用完了,我回去就给你做一份。”
她说完见方弦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总觉得他的那双眼睛能看穿她的心事,她发自内心的觉得,他人长得帅也就算了,还这么聪明敏感,真的就要不得了!
于是她抬头望天。
然后她就听到了几声低笑声,她扭头瞪了方弦之一眼,他的眉眼里带着三分笑意,暖如三月的春风,和刚才那副冷得像冰的样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气质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冷与暖能这么完美的展现在他的身上,还没有半点违和感。
李时阳今天做为司机,他的压力有点大,他还在想一会上车之后他要怎么调节气氛时,就看见方弦之和景燕归眉眼带笑的走了出来。
他的眼睛瞪得大了些,他和方弦之相识多年,他记忆中的方弦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平时总是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
他以为今天看到方弦之生气已经很难得了,没料到这会又看到了方弦之眉眼舒展带着温和笑意的样子,这事简直是不可思议!
同时他也佩服景燕归,不过是进了一趟药店,居然就把方弦之安抚好了。
方弦之上车之后,李时阳还在那里偷看,他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在方弦之的心里,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非常在意的,今天的喜怒哀乐都因她而起。
回程的路上再不需要李时阳来调节气氛,车里的气氛就非常好。
李时阳却莫名觉得自己非常的多余,到银山村方弦之和景燕归一起下车打着辅导学习的名义送她回去的时候,他忍不住说:“弦之,你赶紧把脚上的伤养好吧,以后不要再喊我当司机了。”
方弦之瞟了他一眼没理他,跟着景燕归去了景家老宅。
李时阳见方弦之和景燕归站在一起,方弦之的腿伤虽然还没有大好,走路还微有些跛,但是两人看起来却异常的配。
李时阳顿时就明白,像方弦之这样的人,要么不喜欢一个人,一旦喜欢了那就是一生一世。
景燕归和方弦之回到老宅的时候,一个小白球圆滚滚地就朝景燕归扑了过来,她开心地把小白球抱起来说:“小崽崽,有没有想我?”
小崽崽舔着她的手心,欢快的摇着尾巴,可爱的不行。
方弦之看了一眼她手心里雪白的小狗,他的眉毛微掀:“小崽崽?它的名字吗?谁取的?”
“我取的,好听吧!”景燕归笑着安抚小崽崽。
方弦之低笑一声说:“不算好听,但是这个名字有点特别,你就这么想要自己的崽崽?”
崽崽这个词用在人的身上时,就是小孩子。
景燕归愣了一下,方弦之看着她说:“我们可以早点结婚,满足你的愿望。”
景燕归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可能又被方弦之给撩了,她莫名就有些后悔给小奶狗取了这么个名字,但是现在要是再改名的话,就多少有些欲盖弥彰。
她当然不会接他的话,而小崽崽则因为他的这句话扭过头对他瞪眼睛呲牙,努力做出一副凶象来。
只是它现在就那么小一团,哪怕做出再凶的样子,看在方弦之的眼里也没有半点威胁,反倒有一点可笑。
他不算温柔伸手拧着小崽崽脖颈上的皮毛拎到自己的手里,有些挑剔地看着它说:“太丑了。”
小崽崽郁卒:“……”
人家明明是颜值担当,这个人类的眼睛有问题,居然说它丑!他眼瞎吧!
也是它现在受制于他,要不然一定狠狠咬他一口!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而方弦之后面的话他就有些听不懂了:“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比它好看得多。”
景燕归这会想装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方弦之却又看了小崽崽一眼,一人一兽典型的大眼瞪小眼,看彼此都不顺眼,小崽崽是不会说话表达不了他的情绪,要不然这会估计已经对着方弦之破口大骂了。
动物有属于自己的直觉,明显感觉到方弦之要抢走它好不容易才认的主人,于是牙呲得更凶了,嘴里威胁的声音也更大了。
方弦之却浑不在意,盯着它看了一圈问:“这是什么品种的狗,以前怎么没见过?”
景燕归回答:“不知道,山上捡的。”
方弦之:“……山上捡的东西你就敢随便带回家养?”
小崽崽在心里骂:“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放点放开我,我要回到主人温柔的怀抱!”
景燕归把小崽崽从他的手里抢过来说:“它长得又好看又可爱,还很有灵性,为什么不能养?”
小崽崽只差没冒星星眼,又伸出舌头去舔她的手心,果然,还是它的主人有眼光。
方弦之刚好看到小崽崽狗脸上的表情,他轻掀了一下眉,这小东西看起来似乎还真的和一般的狗不太一样。
他再看到景燕归把小崽崽抱在手里的样子,他莫名有些嫉妒。
因为有了这个小插曲,方弦之帮景燕归补习的时候,小崽崽全程跟在他们的身边,一双碧蓝的狗眼不时瞪方弦之一眼,所有想和他抢主人的人都是坏人!
方弦之当然不会真的跟一条小狗计较什么,但是却觉得他和景燕归之间多了这么一个小东西怪怪的,于是他直接拎起小崽崽扔进一旁用来装东西的萝筐里。
萝筐有点高,小崽崽的小胳膊小腿根本就爬不出来,它急得呜呜直叫。
景燕归觉得今天估计是不能安心学习,她把小崽崽抱起来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欺负一条小狗有意思吗?”
第56章 静心宁神情仍生
景燕归平时在方弦之的面前多少都带了三分小心,怕惹怒了他,这会因为着急话里多了几分抱怨的味道,脸上的表情似乎也生动了起来。
方弦之觉得心尖似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有些酥痒,他走到她的面前说:“还好。”
景燕归感觉到了气氛有些怪异,还没来想明白气氛哪里怪异的时候,他的唇就欺了过来,微凉的触感轻贴到她的唇上时,她整个人有些蒙。
然后她就听到小崽崽愤怒的呜鸣,她低头一看,便看见它拿小爪子抬起来狠命的去挠方弦之。
景燕归、方弦之:“……”
这小东西到底是狗还猫?
被它这么一闹,景燕归原本通红的脸也趁机缓和了些,原来刚才方弦之刚才欺过来的时候压到了小崽崽。
她轻咳一声说:“今天不学了!”
方弦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那双微有些浅淡的眸光里透着几分惬意和意味不明,微抿的嘴角微微上扬,展示着他愉悦的心情。
他一向懂得见好就好,所以此时他很淡定地应了一声,然后抬脚走了出去。
他一走,景燕归就伸手拼命的按着胸口,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她深吸了一几口气,然后才觉得气息平顺了些,不安份的心跳安份了几分。
正在此时,方弦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什么时候能把药送给我?”
他这话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回答,却让景燕归又莫名慌乱起来,她轻咳一声说:“三天吧!”
她知道自己这会的样子太过狼狈,甚至不敢去看他。
方弦之轻笑了一声,这才真正走了出去。
景燕归把小崽崽往桌上一放,单手撑着脑袋,整个人有点晕,对,是有点晕,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缺氧。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在方弦之亲了她之后,有好一会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呼吸。
这不算是她的初吻,她刚重生的时候他也亲过她一次,不过当时太过慌乱,她没放在心上,现在两人熟了,又顶着未婚夫妻的名头,所有感觉也就完全不同了。
她觉得做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是太少,反应也太怂。
只是她的目光扫到桌上的试卷时,她整个人就冷静了下来,她现在的处境还极度糟糕,哪有资格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她是不讨厌他,甚至心里还有些喜欢,但是两人能不能走到最后没有人知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就冷静了下来,那分心里生出来的悸动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她把小崽崽从书桌上放到地上,找出纸笔,写下了一份保证书。
那份保证书的内容也很简单,清晰的写明她如果明年高考考不上大学就和方弦之解除婚约,这事是她提出来的,目的是让江倚楼放心,同时也是她努力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景燕归就起来了,直接朝方家的菜地走去,她之所以这会去方家的菜地,是因为她知道江倚楼有个习惯,每天一早会去地里把一天要吃的菜摘回家。
果然,景燕归到方家的菜地时江倚楼正在那里摘菜,她看到景燕归略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