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弦之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好笑,却又因为尊重她的决定,所以他觉得到需要跟她说一下外面的情况。
他根据他的经验讲了一些基本的防骗技巧,什么易拉罐骗局,捡钱骗局,找工作骗局等等,说到底,只要不贪心,这些骗局是骗不到人的。
方弦之说的这些骗局景燕归前世基本上都见过,并不算稀奇,但是景小姑却听得格外认真,这事在她简单的人生里掀开了一角,让她看到了外面的繁华以及繁华背后阴暗面。
从阳城去景燕归要去的目的地广城,他们坐的又是见站就停、一停就是五分钟以上的慢车,需要差不多一天一夜。
他们是下午上的车,到晚上的九点多就都有些困了。
隔壁的几个年青的小伙子正在那里打着纸牌,打到激动处,一个个嗓门大得不行,吵得景燕归头疼。
车厢里推着小车喊着“香烟、瓜子、矿泉水”的售卖人员非常积极,半个小时推着车过一趟,后上来没有座位的乘客被挤得东倒西歪,拿张报纸铺着坐在地上的乘客骂骂咧咧的起身。
车厢里有人脱了袜子,混杂在车厢里的汗味体味,诸多味道杂在一起,那种味道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
第201章 你比钱重要
景燕归买票时想买卧铺没买到,这会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车厢里的形势。
方弦之看到她的表情却有些想笑,虽然盼着她因为这糟糕的环境打消南下的心思,却知道以她的性格这个可能性很低。
景燕归去了一下洗手间,锁上门后进了空间,她从空间里取了一些药出来,先提提神再说。
她准备出空间的时候见里面的人参已经长得很不错了,周身发着浅淡的确金光,她笑了笑,伸手扯了一根参须拿在手上闪出了空间。
她出空间后看着手里的参须嘴角微微上扬,鉴于空间坑爹的程度,她现在每从空间里拿出一点东西来都有一种赚到的感觉。
这事算起来是空间的漏洞,这些价值极为昂贵的药材以她现在的情节是没办法整根拿出来的,但是拿点根须或者一些小的茎块却是可以的。
所以她每次进空间不管用不用得到,都会顺一点东西出来。
她把参须拿出空间的时间,洗手间里就飘荡着一股参味,将洗手间的异味冲得淡不可闻。
她笑了笑把参须塞进了随身的小包里,拿起刚才在空间里制的加了薄荷的提神药,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她回到座位上时方弦之敏锐地感觉到她身上气味的变化,她把提神药递到被车厢怪味熏得蔫蔫地景小姑的鼻子边,景小姑立即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景小姑夸她:“还是燕归想得周到。”
景燕归又递了一瓶给方弦之,他则把那瓶提神药闻一下就塞进了口袋。
他见景燕归看着他,便说:“放心啦,你所有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珍惜,我会省着用的。”
景燕归想说她只是把药给他闻一闻提一下神罢了,并不是要送给他,可是他都收起来了,她也不好意思找他要回来。
她轻咳一声说:“你要是用得好的话,我下次再给你做。”
“有一个会制药的对象真好。”方弦之夸她:“你会制什么药?”
“我最近跟着师父新学了一些药理,会制的药比之前多多了。”景燕归想起之前在他面前撒过的谎,这会有了苏老爷子当借口,她觉得自己的腰杆都直了不少。
方弦之云淡风轻地说:“我对象就是厉害,这样吧,为了以防不时之需,你会制的药每样送我一些吧!”
景燕归:“……”
她决定以后在人前还是谦逊一点的好,尤其是不能在方先生的面前骄傲。
方弦之又不紧不慢地说:“这样的话,你每制一味药的时候可以想一下我,就不至于我离开这么长时间,你总共只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写三封信。”
景燕归一听这话莫名就有一种秋后算帐的感觉,下意识想捂脑袋。
坐在他们对的景小姑憋笑憋得厉害,她家一向机智聪慧的小侄女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方弦之又说:“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指责你什么,你不想我大不了我把自己送到你的面前。”
景燕归莫名觉得无比愧疚,忙说:“我已经申请装电话了,估计最近就会装上,到时候我一定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方弦之听到这话“呵呵”一声,然后说:“这样啊,那我等着。”
景燕归:“……”
她莫名有一种被他嫌弃的感觉。
方弦之又问她:“你每种会的药都制一样,大概要多久才能全部制完?”
“药材齐的话还是很快的。”景燕归回答:“不过我最近可能有点忙。”
方弦之扭头看了她一眼,她莫名有些心虚便又说:“你放心吧,我会抽空尽早做出来。”
方弦之问她:“你最后补这句话是想安慰我,告诉我我和钱相比,我更重要一点吗?”
这话里满是陷阱,景燕归虽然知道,却因为她给他电话打得少,书信写得少,以至于他千里迢迢跑回来见她,她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便点了一下头。
方弦之微微一笑说:“好荣幸,在我的心里,你也比钱重要,所以以后不要再用我工作忙不好意思占用我的时间这种话来打发我。”
“你也不要再用你很忙没有空打电话写信这样的事情来蒙我。”
景燕归:“……”
她深深地觉得愧疚是个很要不得的情绪,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且方先生的套路也太多了些!
方弦之又感叹了一声:“这一次你准备的药要多一些,等你以后忙起来想不到我的时候,我就可以拿出你制好药每种尝一点,安慰自己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景燕归:“!!!!!!!!!”
她很想告诉他药不能乱吃,但是转念一想这事他肯定是知道的,这样说不过是加重她心里的愧疚感。
这事她心里清楚,却又悲摧的发现,她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她的方先生不管什么时候存在感都是这么的强,她不服气都不行!
她忍了忍,终究没忍住,轻咳一声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景小姑再也没忍住笑了起来,景燕归瞪了她一眼,方弦之却淡然地说:“小姑,刚才燕归的话你也听到了,劳烦你帮我监督她。”
“除了给我打电话写信这事外,你也要提醒她吃饭睡觉这些事情,不要让她累到了。”
如果说刚才景小姑还存一点在旁看景燕归笑话的心思,这会她心里就是满满的感动了。
她是结过婚的人,对于婚姻和感情的体悟很深,就更加觉得方弦之能为景燕归做到这一步是需要珍惜的,便郑重地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方弦之温声道谢,景燕归却有一种上了套的感觉,她可亲又可爱的小姑就这样被方弦之用三言两语就收买了吗?
果然一会方弦之去洗手间的时候,景小姑就轻声对她说:“燕归,小姑虽然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感情这事你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弦之对你的心意,我这个外人都觉得感动,你以后可不许再像以前那样冷落他,毕竟古人都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第202章 中医是谋财害命
景燕归面对景小姑的训戒只能乖乖点头,面上平静心里却在泪奔,嘤嘤,方先生的心机好深!
因为有了景燕归拿出来的那些药驱散了四周浑浊的气息,景燕归反倒觉得更困了,准备趴在桌子上休息。
正在此时,广播里传来声音:“六号车厢有病人突然发病,乘客中如有医生请到六号车厢帮忙,谢谢!”
广播连着把这条消息播了好几遍,声音也有些急促。
景燕归现在虽然还没有拿到从业执照,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医术比一般的医生要好一点,做为一个医生,遇到这种事情不可能置之不理。
她拉开行礼箱,从里面拿出她随身携带的行医包说:“我去六号车厢看看。”
“我陪你过去,小姑在这里看着行李方弦之站起来说,同时制止想要跟过去的景小姑。
景小姑心里有些担心,毕竟景燕归学医的时间还很短,便在旁说:“燕归,量力而行。”
景燕归轻点了一下头,便和方弦之一起去了六号车厢。
六号车厢是这趟列车的软卧车厢,软卧的价钱是硬座的四倍以上,只有家里条件好的人才会乘坐软卧。
景燕归和方弦之跟当节车厢的列车员说明情况后虽然被放了进去,但是列车员却满脸狐疑地看着两人,原因很简单,他们都太年青,看起来都不像是医生。
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医生赶过来了,那位医生正在给患病的乘客听诊,而那位乘客此时眼歪嘴斜,手脚有都在抽搐。
那位医生脸色有些难看地说:“患者是中风,需要特效药我没有带,这种病需要立即送往大医院,否则有生命危险。”
景燕归见那位患病的乘客是个七十几岁的老妇人,身上的衣服穿得非常讲究,是这个年代很难买到且昂贵的羊绒大衣。
老妇人的身边跟了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女人此时已经手忙脚乱,用潮汕口音喊着老妇人的名字:“阿嬷,你怎么样呢?”
喊完又对车厢里的列车长说:“快停车!我们要去医院!”
“现在距最近的城市还有二十分钟。”列车长也有些为难,这会刚好行驶在城市的中断,就算是紧急停车也没有用。
只是对于这样的重症病人,他也知道二十分钟实在是太长,更不要说下了火车送去医院的时间,这个时间很让病人失去治疗的黄金时间。
那女人原本就不是个太有主意的人,这会完全乱了套,听列车长这么一说,她无助的直接哭了起来,她一哭,身边的小孩子也跟着哭,一时间车厢里吵得厉害。
景燕归知道中风这事可大可小,如果不及时治疗将有生命危险,且没有真正有效的特效药,愈后非常麻烦,会留下偏瘫之类的可怕的后遗症。
她见刚才给老妇人检查的医生不能现拿出急救的手段,又看了看瞳孔有些涣散的病人,温声说:“这位大嫂,能让我来试试吗?”
那女人六神无主此时也没去想景燕归年纪小的问题,点了下头后忙侧身让开。
旁边先给老妇人治病的医生看了景燕归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并没有阻止,因为从西医的角度来看,这事他并没有好的解决方法,站在医生的角度这位小姑娘如果有什么好的救人的法子,那么他也乐见其成。
景燕归麻利的取出三棱刺,直接给老妇人的十指放血,刚放第一根手指,放出来的血是黑色的,她正准备再放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就被旁边的一个人拦住了:“你这是在干嘛?”
“急救!”景燕归沉声说。
那人是隔壁的乘客,他个子瘦小,脸上满是黑斑,看起来气色不算好,他此时恶狠狠地说:“你这哪里是在急救,摆明是在害人!”
“谁是家属?你们可千万不要再碰病人了,再碰下去病人会死!”
“之前我妈生病的时候,当时也是一个中医过来给我妈放血,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把我妈给害死了!”
那女人原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听到瘦小男人的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整个人有些发蒙,看了看景燕归,又看了看瘦小男人,一时间完全拿不定主意。
瘦小男人看了景燕归一眼满脸鄙视地说:“就她这个小姑娘,二十岁只怕都没有,这么小的女孩子懂个什么医术!你们也是瞎搞!”
景燕归见老妇人面色不好,此时如果再不进行急救,残疾是一定的。
她看了那个瘦小男人一眼后说:“你说得那么厉害,要不你来治?”
“我又不是医生!”瘦小男人骂骂咧咧地说:“我不会治病,但是我也不会去害人,你们这种所谓的中医,全他妈的是骗子!没有一个能信的!”
景燕归知道之前的十几年,因为历史原因,中医被认为是不科学的,有十来年被打压的格外厉害,很多人都不相信中医能治病。
对于这种人,景燕归知道不需要和他废话,她给方弦之使了个眼色,方弦之的手一伸便像拎鸡崽一样把他拎到一边。
他在那里怪叫:“要杀人了!黑良心的中医要杀人了!杀人不成还动手打人!”
景燕归听得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打算理会瘦小男人,准备给老妇人继续放指尖的黑血。
老妇人身边的那女人拦着景燕归说:“你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