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征看了一半文件看不下去，他喊来警卫员。
“老李是不是今天离开？”
警卫员是个憨厚的小伙子，被李远带了五年。
“是的，李叔说不想让人送，免得难受。他找儿子养老去了，以后想见面有得是机会。”
文远征怅然若失，“我给他安排转业，他说年纪大干不动，把岗位留给年轻人，是我把他耽误了。”
警卫员想到李叔的交代：“李叔说他想体验膝下儿孙环绕的感觉，他想做爷爷，我觉得他是想把时间留给家人，体验当父亲和爷爷的快乐。”
闻岩不是李远的亲生儿子，俩人之间的情分不会随着时间久远淡去。闻岩死里逃生的那一年，李远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文远征心情轻松不少，“他恐怕是不了解带孩子有多累，小孩子精力旺盛啊。”
“李叔家的孙子孙女九月上一年级，他说安顿下来邀请您上门喝茶。”
李远多了解文远征啊，他交代警卫员的一番话让文远征低落的情绪烟消云散。
李远只有一箱私人物品，他拎着行李箱坐人力三轮车来到四合院门口。
他站在门口自言自语：“买这么大的院子，家里是要开酒店么。”
他上前拍了拍门。
警卫员正在院子里看顾孩子玩耍，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夫妻俩买东西回来了。
李远和警卫员面面相觑：“我找错了？”
警卫员认识李远：“您没来错，这是梁同志和闻同志的家，他们出门采办生活用品了。”
他帮忙拎过行李箱。
李远见到孩子走不动道，满眼欢喜。
闻懿和弟弟拍着的小皮球滚到了老爷爷脚边。
“孩子们，我是你们的爷爷。”
闻懿终于忍不住对弟弟问出口：“为什么我们有两个外公和很多爷爷？”
隔壁有孟爷爷、来到首都有钟爷爷，在沙漠里还有贺爷爷和杜爷爷，好多爷爷啊。
闻聪歪着头思考：“因为爸爸妈妈很厉害！”
警卫员把行李箱放到客厅，倒上一杯热水。
“李同志，喝热水。”
李远喝了一口热水，笑着道：“你忙你的，我今天退休了，过来养老。”
警卫员的视线没离开过孩子：“我的任务是带着孩子们消耗精力，让他们晚上没时间闹腾。”
李远愣了愣，随后大笑：“我跟你一起，正好把孩子们的兴趣爱好跟我讲讲。”
闻岩和梁好买了不少东西，这还只是生活用品。
梁好给钟国强打电话：“我想申请个实验室，材料我自费，如果你愿意送我点垃圾更好。”
钟国强毫不犹豫答应，让她等通知。
夫妻俩回家后见到李叔，热情欢迎他来养老。
闻岩改口把“李叔”喊为“父亲”，以前为了避嫌他几乎不会主动联系李远，以免别人找他帮忙。
他打算把二进院安排给父亲，等孟家另一侧邻居出售四合院再买了留给孩子。
谁知刚退休的李远嫌地方大太冷清，宁愿住在四进院的厢房也不住前面二进院的主屋。
这下家里格局发生了变化。
两间西厢房住孩子，东厢房住李远和警卫员，偌大的四合院总算有了人气。
餐厅和厨房沿用前户主的设计不再挪动，厨房在东厢房靠近正房的耳房，餐厅在客厅。
李远收拾完自己的房间出来，“家里需不需要再找一位保姆，你们夫妻俩不像是工作轻松的样子。”
梁好觉得很有必要，她跟着闻岩叫人：“爸，您有认识的靠谱保姆吗？”
李远认识的保姆人家离不开。
闻岩从隔壁回来：“孟叔叔说找到了保姆，明天就能带着行李入住。”
梁好不愿意让保姆住耳房。耳房又小又窄没有窗户还不透气，给人住不合适，于是又和闻岩连夜腾出一间二进院的厢房做保姆房。
到了做饭的时间，全家厨艺最好的竟然是聪聪！
警卫员做的饭只能说能吃，李远是顾着营养均衡不注重口感，梁好是厨房杀手。
闻聪做红烧肉还会炒糖色，惊呆了李远。
闻岩带着儿子进厨房，父子俩齐上阵做出一顿丰盛的晚餐。
大家看着一桌子菜，默默期盼明天保姆早点来，让一个跟灶台一般高的小孩子给他们做饭，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吃过饭，李远提到了正事。
“话费商量出来结果了，我提前告诉你们，反正都是自己人。”
儿媳妇是卫星电话创始人，瞒谁都不会瞒着她。
距离卫星电话问世三个月，总算把话费标准给制定好了，不然都不好意思打电话。
“咱们不按次数收费，月费三十，每个月一号准时打到银行的账户。文远征同志、周谦友同志以及钟国强同志他们的话费直接从工资扣除。”
目前没有专门的机构，只能在银行开户把大家的话费打进去。
梁好好奇提问：“为什么是三十？”三十块钱抵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李远耐心为她解释：“这个收费很便宜了，不限制次数，一天打三十次电话也是三十块钱啊，用得起卫星电话难道还交不起话费吗？”
闻岩思绪飘远，二哥可能真舍不得。
李远语气稍缓：“由于你是创始人，所以免除你们俩终身话费，这笔钱就不单独奖励给你了。”
梁好觉得不妥：“给我们搞特殊待遇不好吧。”
闻岩稍稍思索片刻，问道：“我们交的话费会拿去做什么用途？”
李远对他投来赞赏的目光：“这笔资金会拿去投给航空母舰的研发。”
闻岩立即拒绝：“我不需要优待，组织不用替我免除话费，我可以自己交。”
梁好虽然抠门，卫星电话的材料她一分没出，不好意思享受终身免除话费的待遇。
“我也不需要优待，我们可以自己交话费。至于奖励我不要，免除我材料费就行。”
李远愣了片刻失笑：“不愧是夫妻啊。”思想觉悟不是一般的高。
梁好听说过航空母舰。据说拥有巨大的飞行甲板和舰岛，是一种很古老的大型水面战斗舰艇。
钟国强效率很快，不仅替梁好找了实验室，还给她挑了不少助手。
梁好看着面前站着的一排男助手。
“这是要做什么？”
钟国强极其不好意思地干笑道：“他们是特地挑选派来学习的研究员，你放心一定不会给你捣乱，你说东他们不敢往西，随便使唤。”
梁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钟同志，我并不介意你们安排助手，只是为什么全是男同志，难道首都所有优秀大学生和研究员找不出一位女性吗？”
她从来没想过性别问题，基地有女研究员，她们的能力不输于男同志。
钟国强反应过来自己好心办了坏事，选人是他下发的命令，下面的人从来不会阳奉阴违，谁知道出现了这种差错。
“你等等，我出去找人问问。你别生气，你想要什么的助理都有。”
钟国强暂时离开，在场的男研究员们被梁好嫌弃很不服。
“梁同志，你不过是个在读博士，未免太高看自己的能力。我们学历是没你高，但是参加工作几年，论资历我们才是前辈。”
梁好似笑非笑问他：“你参加工作几年发表了几篇论文？做出了什么项目？参与过重大实验吗？”她脸上笑容愈发淡，“我喜欢买垃圾不代表我爱收垃圾。钟同志知道我喜欢废物利用，你们就被送来了，所以你们是什么？”
第122章 碳化硼陶瓷
（已修）
梁好丝毫不给他们留面子, 在科研上没有丝毫建树就想借着资历压人，说白了不就是学混子。
钟国强焦头烂额找到负责人老赵。
“你怎么全挑了些男同志，我记得咱们不是招了几位女同志吗？”
老赵吞吞吐吐回答：“男同志脑子聪明, 女同志去了又学不到啥, 白白浪费名额。”
钟国强单手撑着腰, 诧异问道：“你的意思是人家女研究员不行？”
老赵支支吾吾解释：“钟同志，我就跟您实话实说说了吧。不是我对女同志有偏见, 那群女同志就跟娇花儿似的, 去厕所要成群结伴, 每个月还要休病假, 要我说咱们就不该招女同志。”
钟国强神情逐渐凝重：“你就是这么想的？”
老赵见他脸色铁青，心虚地压低声音：“我认为男同志肯定比女同志更能学到东西，女同志的学习态度就不认真。”
钟国强忍着怒气：“我问你，有没有女同志主动向你申请，杨诗雯也没申请吗？”
老赵眼神躲闪，硬编了个理由：“杨诗雯怀孕耽误学习效率，女同志们不如男同志是公认的，我保证我没有任何私心。”
钟国强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老赵, 我记得你有四个闺女一个儿子吧。”
老赵松了一口气, 以为自己没事了：“是啊，丫头都是给别人家养的媳妇, 儿子才是自家的种。”
钟国强让他先去忙，喊来了老赵的上司。老赵是在他手底下干过活的八年老兵，表现不错给他转业到了自己负责的军/工厂，跟他将近二十年了。
“钟同志, 老赵犯啥事了？”
钟国强丝毫不给留面子：“老赵把他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带到了工作上，个人情绪极其严重, 他不适合当前岗位，给他换个岗位吧。”
这种错误放在以往顶多是批评教育，然而老赵被降职从小主任成了普通职工，工资起码减少了一半。
钟国强提前对老赵交代过要慎重对待，结果老赵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还阳奉阴违。日子过得太好，被人捧得飘飘然忘记了初心。
以杨诗雯为首的女同胞们愤愤不平，她们今天才知道赵主任压根没想让她们去做助手。赵主任给她们的回复是工作内容辛苦，不适合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