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这位是京都府尹于大人。”温瑶介绍道。
此刻她根本不去看温塘夫妇。
温然笑道:“小女温然见过于大人。今日请于大人过来,是想请大人勘验两样东西。”
说罢翠屏从怀里拿出两页纸来。
“今日我三叔父三叔母来要济世堂,便想让大人验一验济世堂的地契、房契,是不是真的,上面是不是我温然的名字。”
温塘顿感不妙。
于潜不是不知道温然是名号。
刚才和温掌柜一起到衙门来的,还有卢国公府的公子呢。
他伸手接过,“这是红契,上面有双方、中人、官牙的签字,是真的。按地契房契所写,济世堂是温然温医师的。”
众人看向温塘的眼神是一言难尽的嫌弃和鄙视。
“若真是你给的银子,当初为何不写借条,或者在地契房契上加上有你温塘的名字。”温然无奈道,“三叔父,你就放过我吧。”
周婶子在一旁煞有介事地抹了抹泪,众人看了都觉得可怜。
亲族霸占财产的事多了去了,那都是人死了才去霸占。
这侄女儿还活着,就想着霸占了去,啧啧,真是禽兽不如啊。
温塘气得头晕目眩,他看向于潜。
还未开口就听见于潜道:“温大人,若你还在这里闹事,妨碍济世堂治病救人,我们只能带您回衙门了。”
秦氏缩了一下站在温塘身后。
温塘只觉喉咙涌上一道热意,瞬间腥甜之味充满口腔。
银子要不回来了。
济世堂也要不到了。
现在还有京都府尹给温然撑腰,他们再闹,可能真的要被带走了。
温塘头重脚轻地出了济世堂。
上了马车,秦氏问道:“不闹了?”
“你想进京都府衙门就去闹!”温塘怒道,“咳咳。”
秦氏看温塘吐了一口血,吓得大叫一声,“夫君!”
温塘摆摆手,脑子里想这事要如何解决。
“诶,这是谁的软轿?”
“康寿堂钱掌柜的。”
很随意两句话传入温塘耳里,他撩开帘子看去,那软轿已经起轿准备走了。
康寿堂……
济世堂……
【人,我可以不要,医馆,我必须到手。】
温塘对车夫道:“去大理寺。”
他要找潘冰问清楚,到底是谁要济世堂!
他被查,难道是济世堂招来的祸?
第136章 皇帝只想让温塘贬官
牛泉看到钱五的软轿,刻意等钱五下轿。
他讨好的笑道:“掌柜的,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从这个方向过来?”
钱五神色不太好,“早上有人说济世堂今日肯定会有一出好戏,就去那边看了看。”
“真是好戏?”
钱五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的确是好戏。
世家大族都没有这样的戏。
那个女娃娃昨日下午传出谣言,她非但不怕,反而一大早就去潘家看诊,又请来一群嘴快的妇人帮忙,最后连京都府尹都请来了。
十四岁的女娃娃能这么厉害?
或许,济世堂背后有别人。
这样一想,钱五也不进康寿堂了,叫随从把轿子抬回来,他要去找孙大人禀报这事。
*
大理寺。
潘策把济世堂的事情说了,潘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若今日没让你跟着去,我潘家就要传出权势压人、徇私逼婚的话来了。”
“父亲,你真的打算给温塘定罪?”
“有何不可?”
“孙大人那边……”
潘冰冷笑道:“那只是合作,现在合作不成了,之前说的话自然不作数。”
“大人,这有您的一封信。”
外面进来一巡捕,将信放下后就告退了。
潘冰打开看了眼,指着信笑道:“及时抽身,才为上策。”
“孙大人来的信?”
“没错。”
“父亲在担心什么?温然虽然与卢国公府交好,可他们未必肯为温然和朝廷大员针锋相对。”
“卢国公府肯定是不会明着帮温然的。早上一连串的局,你还没看清么,这温医师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生父都能被她弄得名声尽毁颜面尽失,其他人又能如何?她胜在一个字,敢。就说你,你能豁得出去吗?”
与一群无知妇人交好,明里暗里指责生父生母,找府尹威胁生父……
他做不出。
孝悌之义,圣人之道。
他是读书人,自然遵从圣人之言。
“那温塘要抄家流放吗?”
“不会。”
潘策问道:“为何?他贪腐数额已经达到例律流放之规了。”
“策儿,大理寺这个地方,只会查皇帝想查的事,定皇帝想定的罪罚。不该查的案,不该多做的事,就不能轻举妄动。”
“天下还有不该查的案?”
潘冰动了动眉心,“你不用知道。”
那场震惊上下的叛国案,是皇帝心头的刺。
“您是说,皇帝只想让温塘贬官?”
“温塘没有大过错,又不是太子宰相的人,自然是不用离开朝堂。皇帝希望多几个卢国公那样的人。”
外面脚步声响起,“大人,温塘求见。”
“让他进来吧。”潘冰说道,“策儿你先回避。”
温塘带着几分气,可又不敢对潘冰发。
他拱手道:“潘大人,早上济世堂的事,可听说了?”
潘冰点点头,“略有耳闻。老弟不要生气,咱们做不成亲家,还是可以来往的嘛。”
“温某想问,到底是谁想要济世堂,我这祸事,不会是平白无故来的吧。”
潘冰想了想,把刚才扔在一边的信放到的书案外侧,“去这里,你会知道答案。”
温塘打开信件看到上面的‘清茗茶肆’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车上秦氏看到温塘脸色不好,又担心他的身子。
“夫君,先回去吧,你、你刚才吐了血,妾身让人请个医师来给你看看。”
温塘叹了口气,秦氏有时候确实不堪大用,可她心里对自己的关心是不加掩饰的。
他道:“谣言是怎么回事?”
秦氏脸色一凛,在温塘逼视下,还是把温昊如何找潘泽如何找人散播谣言的事说了。
“他何时能想到这些腌臜事了?谁教的?”
她不能说柔姐儿,柔姐儿已经罚得够多了。
秦氏抿抿唇,“我、我教的,夫君别生气了。明儿我再带人去济世堂闹上一闹,温然就会低头服软了。”
“你没听到吗,再闹就要抓起来!”
秦氏一副惧怕的样子,“那该如何是好啊。”
【你别哭着来求我就是。】
脑子里想起那孩子说的话,那时候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咳咳。”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