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和长宁郡主走得近,这番话,蓝戈不会起疑。
“那也是猜测。”
“若魏天禹许齐家一个皇后之位,你觉得齐家不会心动吗?”
蓝戈叹口气,“两人有情谊就好,若没有,只是一场交易,恐怕那位齐姑娘心里不好受吧。”
温然动了动嘴角,那个齐蕊,就算知道是交易的,为了皇后之位也是愿意的。
“还记得之前木炭米行涨价吗?你告诉我,是齐家的铺子先涨价的,也是齐家的铺子最先降价的。
我想,魏天禹是想利用米炭涨价,造成京都百姓的恐慌,当然,大雪封路,大家难免不着急。
魏天禹再借此机会捐炭捐银子,加上他染上时疫,皇帝对他,已经消气了。”
说到后面,温然的语气不自觉带着恨意。
“捐银子怎么没听说?”
二皇子捐炭倒是一直在传,外面都说二皇子仁爱之心。
温然笑道:“我去益德宫两次,他们都作势给我看,想来捐银子的事,还没传开吧,等到朝廷向米行米铺买米施粥,魏天禹捐银子的事,应该就传出来了。”
为了就是一个‘心系百姓的仁义之君’的名头。
魏天禹总是喜欢这样做戏。
上辈子是,这辈子还是。
蓝戈问道:“你刚才说,皇上气消了?”
温然点点头,“皇上送了滋补药材给益德宫,而且门口的禁军护卫从六人变为两人。小太监出入也容易了。”
上次她就撞见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盒子。
这一切都在说明,魏天禹快要解禁了。
蓝戈下结论道:“趁过年普天同庆,就解禁了。”
“对,所以,六部里面的人,我们要想办法对付了。”
“左宰相应该比我们更想对付。”
温然笑笑,“是了,不过左宰相也不是好人,所以,我们从中作作梗,让他们先互咬起来,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院子外阿川带着人来了。
最近没怎么见的何申牧,后面跟着一个小团子,何彦钧。
“好哇,你们居然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温姨,我也要来。”
何彦钧在温宅最自在,因为他可以没规矩地想做什么他想做的任何事。
他蹬蹬蹬跑到廊下,温然亲自给他掸了掸披风上的雪。
“让马婶子做一碗牛乳羹来。”温然吩咐云霜道。
“哎。”
何申牧则是挨着蓝戈坐下。
翠屏是有眼力界儿的,很快去隔壁院子把温瑶也请了来。
“年底了,你回青州吗?”何申牧问道。
温然摇头,“家父家母会来京都过年。”
何申牧笑道:“那正好,我有些问题正好请教温夫子,要不是我母亲舍不得,我早就去青州梧桐书院读书了。”
蓝戈道:“我看你不是仰慕夫子才华,而是想离开京都逍遥自在去。”
何申牧骨子里那份叛逆,蓝戈和温然看得清清楚楚。
何申牧也不掩饰,“府里有大哥就成了,我自然可以过得自在些,这,就是当弟弟的好处。”
大哥会撑起一片天,他可以安逸享受生活。
“五叔,你逍遥的时候带上我!”何彦钧稚嫩的声音响起,众人都笑了。
“好,我带你。”
很快温瑶就来了。
温然带着何彦钧进去检查他最近写的课业,蓝戈想借温然的书来看看,起身进去找书。
何申牧和温瑶坐在廊下四目相对。
“我看到这个,想你会喜欢。”何申牧拿出一个盒子。
里面是珍珠手串。
每一颗都圆润饱满,光泽细腻。
温瑶是很喜欢的。
首饰铺子少有珍珠手链,更别提这样大颗的珍珠。
戴在手上或许没有玉镯那样显‘富贵’,可映得人气色好。
“多谢。”温瑶红着脸道。
“这个月初八,我家会邀请关系近好的友人相聚,温然必在其中,到时候你也一块来。”
“何为?”
对面少年莫名地没有快速回答。
在温瑶的目光下,他有些不好意思,“我生辰。”
温瑶睁大了眼,“我一定会去。”
心里已经在盘算这送什么礼好。
卢国公府什么都有,想来他是不缺的。
只有亲手做的,才显得有心意呢。
两人一边看雪,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屋内蓝戈无声叹口气。
他们刚刚说完正事,正是要闲聊的时候。
他想邀温然出去走走,可一想到她的身子,轻轻摇头。
走雪地什么时候都可以,还是等她身子养好再说。
*
正大粮行里,姚力行一挥手,将案上的茶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殷老板既然这样顽固不化,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姚力行拂袖而去。
正大粮行这是公然跟自己作对,跟宰相作对!
他不把正大粮行搞垮,他就不姓姚!
当晚,正大粮行在西市的一处铺子,正要打烊的时候,来了一群泼皮无赖,二三十个人把铺子围了一圈。
他们把米桶推翻,米粒撒了一地,还有人用斗把米往外面街道上撒,米掉进雪地里,再难找到。
还有人去柜台后面的找银子铜钱。
这个时候铺子里的人只有两个伙计,不算瘦弱,可到底对方人多,生生挨了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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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死得好啊,这种人,就不该活着
蓝戈知道正大粮行出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两个受伤的伙计,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不是青了就是红了,一个肋骨断了两根,一个鼻梁被打断。
济世堂里,郑医师正在帮两个伙计包裹伤口。
“这身上的伤,不能见水,得仔细养着,你这胃啊也被踢出毛病了,这几天吃软和的,别吃荤腥。还有你,脑子里有什么不舒服的,立马说,千万别忍着。”
“多谢郑医师。”
郑医师摇摇头,“那些人下手也太狠了。”
后堂里,蓝戈正在问送伙计来疗伤的掌柜,“报官了吗?”
“报了,于府尹……很生气,说是要好好查,可是一个捕快都没派出来。”
明显没有把正大粮行被砸伙计被打当一回事儿。
说不定背地和姚力行勾结了。
蓝戈明白掌柜的未尽之语。
一想到之前时疫期间,于潜的所作所为,他眼露一丝厌恶。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官。
“打人的具体是哪些人,知道吗?”
“问过他们了,就是城南的那些泼皮无赖,成日里就是瞎逛,偷摸抢骗什么都干得出,连小孩手里的糖都抢。里面的头头,叫彪三儿,有两个厉害的副手,虎子和豹子,都是三十来岁的老混子了。”
蓝戈看着郑医师过来给温然说伙计的伤势,他没说话,静静听着。
听完之后,整张脸越发冷了。
等郑医师走了,掌柜的说道:“公子,这必须给他们讨一个公道。”
他们正大粮行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