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翠屏,蓝戈问道:“我这是在……映月堂?”
翠屏解释:“您疼晕过去了,姑娘就让您睡这偏房了。”
蓝戈看了看自己袖子,他换了一身衣裳,这不会是这些丫鬟换的吧……
还有温然……
翠屏一笑,“蓝公子放心,是阿川阿义他们帮你换的,也是他们抬你到这里的。”
蓝戈这才放心。
很快翠屏端来了粥和小菜,后面跟着温然。
翠屏悄悄退了出去。
温然先是把脉,“效果不错。”
蓝戈问道:“今日魏天禹到底怎么了,魏天泰回来居然带着喜色。”
“魏天禹毒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毒发了,我想可能他已经知道自己中了血荆草,可是我回来想了许久,不知道的魏天禹是从哪里知道知道的。现在医官署只有我和赖春雨知道,皇上命我们全力治疗他。”
蓝戈垂下眸子,说道:“之前,你写给我的药方……我弄丢了,我想可能是在救王启王涛的时候掉了,那药方或许都在魏天禹手上了。他可能是从药方上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低垂着眼,像是做错事情等着挨骂的孩子。
满脸都写着愧疚和歉意。
温然弯了弯唇。
她觉得这样的蓝戈挺乖的。
和以前乖乖伸出手让她把脉的时候一样。
她把小菜端到蓝戈面前,柔声说道:“我那个方子,如果不是赖春雨这样的医师,是不会发现那是治疗血荆草之毒的, 除非他派人去青州,如果他真派人去青州,那他必然发现你也中了血荆草。若是真这样,他何必自导自演一出中毒的戏呢。”
蓝戈却并不乐观,“即使现在没有发现,之后也会发现的。”
温然没反驳。
魏天禹那个人就是这样。
不过,“晚一时有晚一时的好处。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现在还是想着怎么让皇上答应彻查蓝家旧案吧,皇上体内的丹毒越发严重了,我瞧着,皇上是铁了心要吃那个丹药了。”
趁皇帝活着,他们得加快速度了。
“嗯,只要叶之高能吐实话,能上堂作证,或者亲手写一份口供,朝里的人也会上书,姨母和夫子也会上书,到时候一定会逼皇上答应重查旧案。”
其实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百姓请愿。
都时候可就这真的是‘逼’皇帝答应了。
温然见他眉头微皱,劝慰道:“放心吧,一切都会顺利的。”
她拍了拍蓝戈的手背,“你用了粥就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这还是温然除把脉施针外跟他有肢体接触。
蓝戈愣神地把左手放到眼前。
看了看,才握拳放了下去。
*
温然第二天刚到医官署,赖春雨就隐晦地告诉她,别再去慈安宫。
温然没多问,不过她也猜到,皇帝知道是血荆草,势必会想起当年的蓝皇后,若太后的跟蓝皇后的死有关,那皇帝在看到魏天禹中毒的时候,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和太后起争执都是小事。
剪除太后党羽,才是大事。
她只是一个医官,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人,加上皇帝还要靠她给魏天禹解毒,所以才这样算了。
如今她在医官署能够慢慢行走。
其他人已经不奇怪了。
她看到章词的书案前空着,她问道:“童医官,章医官今儿怎么还没来?”
童良嗤笑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告假了。”
温然看了看翠屏,翠屏微微点头。
她坐在书案后面看医书,假装想着魏天禹的解毒方法。
片刻后,翠屏跑来说道:“章医官病了,所以告了病假。”
病了?
昨日看到的时候,面色还可以啊。
怎么会突然病了,病到不能来医官署。
难道很早皇上就知道太后和章词的苟且?
温然合上书,还是说,是魏天禹做的。
他现在拿太后没办法,所以就拿章词开刀。
“今日是立秋啊,真好,天儿啊,要凉快起来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温医官,益德宫的小太监来请您和赖医令过去复诊。”医工上前说道。
第357章 为何之前没看出本皇子中了毒?
“好,翠屏,拿上药箱。”温然点头说道,随后她状似无意地问,“昨日给二皇子煎的药是咱们医官署煎的,还是益德宫自己煎的?”
“是我们煎了送过去的。不过今儿益德宫的公公说了,他们自己煎药。”
“药渣可有留?”
“留了,医令亲自吩咐了,要留着药渣。”
赖春雨自然也想到宫里有人或许是想知道魏天禹的‘病情’,于是让人把药渣收起来,不被宫里其他人察觉出端倪。
温然点点头,“赖医令心细,那你早上检查药渣了吗?”
“啊?药渣还要检查的吗?”
“当然,万一有人动了呢,你难道不知道医令大人让你收起药渣是为什么吗,别把你自己的小命丢了。”
医工一听,慌里慌张道:“多谢温医官,我即刻去看看。”
翠屏抬脚就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翠屏推着轮椅出来,去益德宫得走半炷香,小太监也知道温然腿还没好利索,也耐心等着。
几人去益德宫,到的时候,魏轩也在。
“参见皇上、二皇子。”一行人见礼。
“起来吧,给二皇子看看。”魏轩沉声道。
他样子疲惫不堪,眼下有厚厚的青黑,像是一夜未睡。
这对魏轩的身子来说,是一层雪霜。
再这样耗费心力,魏轩可熬不起。
温然和赖春雨依次给魏天禹把脉。
赖春雨说他们研制了一个新药方,可是魏轩不关心是什么药方,他只问,“能解血荆草的毒吗?”
当着魏天禹的面说这些,说明魏天禹也知道自己中了血荆草。
温然垂着眸子。
“温然,你说呢?”
魏轩在赖春雨那里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只好问温然了。
温然恭敬道:“微臣……也不好说啊,这是西域奇毒,微臣以前见都没见过这个。”
殿里响起一声叹息。
另一旁的魏天禹目光灼灼地看着温然。
温然不想忽视都不行。
“温医官,看看这个方子,行不行。”魏天禹说道,“这是偶然得到的方子,希望可以给你们有些启发。”
喜福把方子递给赖春雨。
赖春雨看了就给温然。
这方子,就是温然当初写给蓝戈的。
一字不差。
若是其他方子,或许记不得这么清楚。
可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血荆草写出的,她倒背如流。
只是上面的字迹和纸张不是原来那一张。
“微臣看来,和我们第一份药方有相似之处,至于解毒的功效,应该是有的,但,应该不能完全解血荆草的毒性。”
“微臣和赖医令是一个看法。”
在昨天写药方的时候,温然抱着自私的想法,只是提出一些小意见。
故而,昨天的药方和手上的这份,差了十样药材,还有一些药材钱重也不一样。
没想到,今日就避开了一次麻烦。
魏轩怒道:“那你们就好好研究!这要是突厥人以后都把毒用在大陈皇室身上的,那我们大陈岂不是岌岌可危!你们拿着俸禄,就得忠君之事。朕,要你们保住二皇子的命。”
温然跟着赖春生战战兢兢低头道是。
魏轩要走,温然说道:“皇上,微臣瞧您一夜未睡,让医令大人开个方子吧,回去也补补眠,您的身子关乎大陈江山社稷,望皇上保重龙体。”
魏轩顿住脚,“朕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太后喜欢你了,的确是心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