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吧……有些客人就是喜欢这些,力度嘛,因人而异。”
妓子拉开肩膀的衣服,“大人请看,我这处淤青十几日还没好,可见都督下手多重。”
丁项看向金三,“你们都督有这个喜好?”
金三讪讪,“偶尔,大多数是没有的。”
那就是有了。
丁项默了默,“带她们出去吧。”
“是。”
丁项用好饭便让金三带去看尸体。
这刑部侍郎真是厉害,刚吃过饭就去看尸体……十几日都开始发臭了,那不得吐出来吗。
想到这里金三胃里一阵恶心。
当时金三据理力争没有让徐征带走尸体,邓阔的尸身在房里就没动过。
过了这许久,尸体早已僵硬苍白。
现在看手掌也看不出什么来,他就捏邓阔的机体。
丁项又捏了捏的邓阔手臂,指着肩膀处,“你们都督这里骨头受过伤?”
金三摇头,非常肯定道:“都督就没伤过骨头。”
“你们都督当日打架还是练武了?”
“没有,当日他一直处理公事,后来徐家姑娘就来了,再后来和妓子也不可能用武啊。”
丁项眼睛一眯,抬脚往外走,“去徐家。”
第66章 问心无愧,有何可惧?
徐征得知丁项来了,立马往行馆去,结果刚到门口就遇到往外出的丁项。
“丁侍郎。”
“徐刺史。”
两人官阶一样,但丁项是钦差,徐征还是要见礼。
“正好丁某有些事要问徐刺史,就一同去徐府吧,顺便把徐家二位公子叫回来。”
这便是要审问了。
只不过是在自己家审问。
徐征只能让人去把徐林峰和徐正斌叫回来。
林氏有些忐忑,听到丁项让把徐月也叫出来,更慌张了。
很快徐月就被带到客厅,客厅只有丁项一人。
丁项笑得和善,可徐月心虚,不敢去看丁项的眼睛。
当日温然就说过,京里会来人,现下真的来了。
她心里直打鼓,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只管低着头。
丁项观察一会儿,温声问道:“当日徐姑娘为何去行馆,明知道邓都督对你……有想法。”
徐月脑中一片空白……她努力地想要如何回答,“我,我,我……”
【哭就行了。】那日在客栈温然是这样说的。
【哭不出来就想想邓阔轻薄你的时候。】
脑中只要想到邓阔搂住她舔她脖子的画面,徐月身子一抖,哽咽道:
“他威胁我,说寻个错把我爹降职甚至罢了他的官,让我哥哥考不中,一辈子也不能翻身。”
眼泪啪嗒啪嗒掉,双眼红通通的。
“我害怕极了,我死了没什么,可是我父亲和哥哥的前程不能毁在我手里,还有家里的几个妹妹,都还小,我就是去……答应那个混蛋,做他的续弦……他就,他就呜呜呜……轻薄我……”
徐月哭得有些撕心裂肺,她本就才十四,长得幼态,哭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丁项也有些觉得自己欺负了这个小小女子。
邓阔已死,有些东西死无对证。
不过他头脑清晰,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徐月的说辞。
“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丁项喊道,“把徐林峰带来。”
徐林峰长得不错,也不像徐月一进来就害怕,从容镇定,眼神还透出隐隐的恨意。
刺史养出来的儿子,确实不错,不过年轻气盛总会吃亏的。
随随便便问了些问题,丁项才进入主题,“你当日如何得知徐月去了行馆?”
【实话实说。左鸿的人是不会做蠢事的,你妹妹名声保得住。】
徐林峰眼皮一掀,没好气道:“他觊觎我妹妹,还被他掳了去一次!我们当然要派人跟着保护她了。”
这个理由确实说得过去。
“那你为什么带走徐月之后还要去找你父亲?”
徐林峰气道:“自然是气不过,我妹妹从小就是捧在掌心的长大的,我去的时候那畜生……”
徐林峰闭了闭眼,“讨个公道,难道不应该吗?”
丁项慢悠悠道:“哦?一般女子被轻薄,生怕声张,哪里会想要讨回公道。”
【问心无愧,有何可惧?】
“问心无愧,有何可惧?”徐林峰说出这句话,仿佛看到那女子淡淡的笑。
他挺了挺身子,他们杀邓阔,何错之有?
问心无愧,无所惧!
丁项挑挑眉,他又问了许多,对邓阔的印象,在书院是不是与邓阔起冲突。
半柱香后,丁项道:“出去吧,金三,请徐刺史进来。”
徐林峰出去看到自己父亲那一刻,心跳漏跳一拍。
那日,父亲说太巧了。
父亲也起疑过的。
徐征看出他的紧张,轻声道:“没事。”
【你父亲为官十几载,不用担心。】
徐林峰深吸一口气才离开。
外面徐月眼巴巴望着徐林峰,徐林峰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林氏倒是很淡定,“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别怕。”
兄妹对视一眼,没说话。
“确实没有逃犯,我就是去找邓都督的要个说法的!”徐征大声问道,“我要为自己女儿做主,为她讨一个说法,不行吗?不可以吗?如果不可以,我只好上书问一问宰相大人,问一问皇上,我究竟能不能!”
丁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稳重老道的刺史,脾气还挺大。
“徐刺史见谅,查案的一般手法而已。”
徐征想到女儿哭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就怒不可遏。
“丁侍郎,你要查案,就好好查案,不必各种激将法来问我,邓都督即使死了,我对他依然保持我的看法。为官一般,为人,哼!”
丁项笑笑,开始询问案件其他细节,与金三说的并无二致。
之后林氏、徐正斌,还有外院管事、徐月身边的婆子丫鬟,他都一一问询。
徐月被掳以及求娶为继室送我细节与金三说的都对上了。
出徐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大人,可有收获?”金三问道。
“徐家暂时没有嫌疑,每个人的证词都颇有可信度,虽有动机,但他们家没会武功的人。”
“大人的意思,我们都督不是马上风死的?”
“直接死因应该是。仵作的验状我看过,详细清晰,不像是作假。”
“那是?”
“你家都督的肩膀处骨头断裂,以前没受过伤,那就是死的当天与人打了一架,还被打伤了。”
“那他们是请的高手刺杀?”
丁项没说话,片刻后他道,“你把墨染叫来,他来了这么多天应该查到点什么了吧。”
“墨染大人去临州了,大概明日才回来。”
丁项笑了笑,一个死士,也能被叫一声大人。
翌日,一大早丁项就让金三带路去梧桐书院。
看到温境的那一刻,丁项也有过几分羡慕。
置身事外啊。
可转念一想,究竟是不是真的置身事外还是两说呢,如果不是只怕下场凄惨。
“温兄,许久不见啊。”
二人是同一年的进士。
“丁侍郎。”
寒暄几句丁项就说出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