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姐姐,为何骗王妈妈?”
“你还想不想姑娘好好休息了?”
云霜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你可见姑娘错过?”
云霜想了想,摇头,姑娘没错过!
*
何申牧听得恼气,“人家都救醒嫂子了,你们还不信这个药方?”
赖春雨道:“公子不知,实在是甘步草在这药方里极不合理,没有哪个医师会这样开。”
何申牧无语,“也没有哪个医师能把嫂子救醒啊!”
赖春雨张张嘴,不再言语。
何申智见状也无奈。
这药方,用,还是不用?
赖春雨道:“医官署还有事,下官先告退。”
何申智急道:“医令,这还需要你照料呢。温姑娘已经睡下了,我夫人只能让您随时看着啊。不然出点什么状况,可怎么办。”
赖春雨很气。
他的话,世子不听。
他要走,世子不让。
“大哥,赶紧让人抓药煎服吧,别等嫂子饭都吃完了,你药还没抓回来。”何申牧说道。
何申智看了看脸跟锅底一样赖春雨,还是把药方给王妈妈了。
毕竟,人家把康嘉救醒了嘛。
康嘉醒后精神头还不错,直到用了药何申智才强制让她休息。
赖春雨守着也不是发呆。
他努力在想,为什么药里有鸡血藤了,还要加甘步草。
康嘉服下药,好像也没有别的不好的症状。
难道真是自己错了?
赖春雨陷入了自我怀疑。
*
一连数日温然施针的时候,赖春雨都在场,不过也只能看到手背和面部的几针,后背上的他是看不到的。
但那也够了。
因为康嘉不会无缘无故昏睡了,用饭吃药也正常了。
赖春雨看温然的目光已经慢慢发生变化。
初十这天,康嘉终于能下地了。
在王妈妈和大丫鬟的搀扶下,也能慢慢走动两步。
康嘉喜极而泣,“温姑娘,要不是你,我怕是早就没命了。还好当初,在临州官道上咱们说过几句话,不然,我这病……”
康嘉叹了口气,“医官们都无能为力啊。”
赖春雨在外面想反驳,却也找不到的反驳的词。
小老头坐在那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天赋。
温然笑道:“是天意如此。”
真不是她说话玄乎,如果她没有重生,康嘉估计差不多要咽气了。
康嘉这几日醒来经常和温然说话,她已经习惯这个明明只有十四岁的姑娘,说却比她还老成。
咚咚咚的跑步声响起,是何彦钧来了。
自从康嘉好转,他总是会在这个时候跑来看康嘉。
他虽不说话,脸上始终有笑。
他把手里的玩具给温然,大大的眼睛似乎在说:这个可好玩儿了,你玩儿吧。
温然接过了。
这是一把小木剑。
男孩子都喜欢这样的玩具。
“钧哥儿是真喜欢温姑娘你,每次都不忘给你带点他喜欢的东西,平时我们郡主都摸不到呢。”王妈妈在一旁笑道。
她这样说不仅仅是给温然脸,也是为何彦钧解释。
“多谢小公子。”温然道。
何彦钧笑着摇摇头。
温然出去的时候,何彦钧也跟着出去了。
他牵着温然的手,想跟着她回青雅居,他的乳母也不敢拦着。
“温姑娘,赖某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云霜和翠屏倒是有点敬佩这小老头了,他每日来就了看温然那一点点扎针的手法,听何五公子说,还是小老头去找世子求来的。
现在问问题态度也尊敬有加,丝毫没有第一次见面那样轻蔑讥讽。
“什么问题?”
温然态度也陡然变好,没有针锋相对。
这让赖春雨心里好受了许多。
“为何要加甘步草,药方里不是已经有鸡血藤了吗?”
“因为要刺激。”
不待赖春雨问,温然说道:“你自己想想吧。”
云霜推着温然走出去后才小声说道:“之前王妈妈来问过……奴婢忘记了。”
温然柔声道:“没事。”
何彦钧跟着温然回青雅居,院子里的仆妇见了都觉得奇怪。
这小公子性格其实是有些孤僻的……最不喜欢和哪家姑娘或者小公子一起玩儿,家里来了客人,都是独自一人在别处玩儿。
这么喜欢一个外人,倒是稀奇。
想归想,可谁也也没表现出来。
温瑶看她带回一个小公子,虽是好奇,可看到何彦钧身上的衣服就知道,肯定是府上小公子。
何彦钧很稀奇地看着青雅居布置。
看到温然拿出纸笔出来,他又好奇看着温然。
温然见他上钩,便开始慢慢写字。
写字其实不奇怪。
何彦钧因为不说话,家里早早就请了一个夫子。
写字也在慢慢学。
可温然写的东西,像字,又像画。
着实令何彦钧好奇。
“想学吗?这是鼎文,也是文字的一种,但是很少有人会写。或许你夫子也不会。”
学会了是不是说明比夫子还厉害,是不是就不用读书练字了?
何彦钧说不出来,可是他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温然慢慢道:“郡主肯定会大吃一惊,别的婶伯娘也会惊讶。”
那她们是不是就不会说母亲的坏话了?
何彦钧重重点头。
他要学这种像画一样的鼎文。
何申牧带着西市小吃来青雅居的时候,看到何彦钧跟看到什么新鲜事儿一样。
他这个侄儿好动,片刻也静不下来的那种,现在竟然乖乖地握笔写字。
温瑶的心狂跳起来,上次何申牧给她夹菜她每每想起都觉得羞赧。
长这么大,从没有一个陌生男子给她夹过菜。
温瑶知道,她可能是喜欢上这位五公子了。
她只是一个小商户的庶女,做妾国公府都不一定看得上。
她和何申牧是走不到一起的。
何彦钧其实已经写了快半个时辰了,他才四岁,早就坐不住了,看见叔父来,笔一扔就翻下凳子,朝他跑去。
何申牧抱起侄儿转了两圈,何彦钧咯咯笑,笑声充斥整个房间。
廊下的仆妇和一旁伺候的乳母都忍不住悄悄打量。
因为小公子是个不爱笑的人。
他孤僻,自然也不爱笑。
哭的时候,更多些。
也不知道这温姑娘厉害,还是自家五公子厉害。
温然还在写,何彦钧玩儿了一会便又跟着去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