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溜……”
听到这些馋猫发言,被小刺猬可爱到的关欣,立刻炸毛。
“小刺猬是我的,你们不许吃!走开,走开,我的小刺猬,不许你们看!”
霸道的,关欣推开包诚,不许他们靠近她的小可爱。护着小刺猬,关欣好像一个小战士一样,特别的勇敢。
包诚被推很不开心。如果是在别人家,他肯定会不客气的打回去。在田蜜家有所顾忌,他就掐了把身边的谢波,让小弟替他上。
谢波是个黑瘦黑瘦的鼻涕娃,他因为住包诚家隔壁,长的又没包诚高,就被包诚打成了小跟班。老大有指示,小娃娃揉着胳膊,立刻龇牙咧嘴的站了出来。
“吸溜……”没等说话,谢波先抽了下鼻涕。
“你……”开场白还没说完,关欣一瞪眼睛,谢波立刻怂怂的低头。又抽了下鼻涕,谢波才被包诚推着,不情愿的走向关欣。
“肉,肉……”
“肉什么肉?”关欣叉腰气鼓鼓道:“这是我的宝贝,才不是肉,我说不能吃就不能。”
“可,可,这是,是我们,们一起发,发现的。”磕磕巴巴,谢波终于鼓足勇气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对。”包诚在他身后猛点头。“还是我先看见的小刺猬,你凭什么抢?”
“谁说我抢了?这是我小姑姑家,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看见了又怎么样?我姑姑家的东西,又不是谁看见了就归谁。”
论嘴皮子和脑袋瓜,十个包诚也不是关欣的对手。说不赢,又被气个够呛,包诚就找谢波出气。踹了谢波一脚,把他踹的东倒西歪,包诚仍旧不满意。
“都怪你!你怎么那么没用?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怕她什么?真是窝囊!”
骂骂咧咧,包诚连踢带踹,欺负的谢波缩着肩膀,耷拉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被打疼了,谢波立刻眼泪汪汪。但他不敢大声哭。因为没人给他做主。要是被他爸知道他和包诚吵架闹矛盾,谢排长会狠狠的揍他。
谢排长打人可比包诚疼多了。被谢排长打一顿,谢波要在家躺半个月。吃过教训,知道包诚不能惹,谢波在包诚这就越来越胆小。
他们两个这样,大家也习惯了。一开始还有小孩看不惯包诚欺负人,选择帮谢波。但杨小花不讲理。谁敢动她儿子,她就敢闹上门。被烈士遗孀哭上门很麻烦,出事后谢排长又不管谢波。时间久了,不想惹麻烦的大多数,就叮嘱自家小孩,让他们离包诚和谢波远点。
谢波可怜就可怜吧。
他爸都不疼他,她们帮他也没用。
关欣是头一次和包诚玩。对于包诚和谢波这种相处模式,她就很看不惯。一开始,小姑娘以为,包诚是故意打谢波给她看的。所以,她扭过头去,不让自己心软。后来,她发现包诚只是在单纯的欺负谢波,她就出手了。
“喂,你再动手,我喊大黑、小白和小黄了。”
大黑是田蜜养的狗,小白是田蜜养的大白鹅,小黄是田蜜养的三花猫。这些都是关欣坚强的后盾,能保证她立于不败之地。
“喵喵喵,小黄,小黄。”
关欣放完狠话,立刻不讲武德的开始摇猫。见她来真的,不少小孩都秒怂。
大黑对包诚杀伤力极大。几乎是听到大黑名字的瞬间,包诚就被吓得一个哆嗦。麻利的停脚,包诚狠狠的瞪了谢波一眼,跑了。
谢波被解救,不但没开心,反而瑟瑟发抖,看着更害怕了。这让关欣很不理解。她歪头打量谢波,疑惑道:“他怎么了?”
这情况,和关欣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不懂,为什么她做了好事,看着却好像是干了坏事一样?这不应该呀。
江宇同情的看了谢波一眼,才小声地,把谢波和包诚的关系,和关欣讲了一遍。他其实不太懂,为啥他不能帮谢波。要不是江连长三令五申,他又比包诚大,不能以大欺小,他早收拾包诚,帮谢波出气了。
打心眼里认为关欣做的没错,江宇刚刚就没阻止关欣给谢波出头。其他人跟关欣不熟,没想到她会帮谢波,就也没来得及阻止。现在,看到谢波可怜兮兮,被吓得不成人样,大家才面面相觑,心里都有点打鼓。
不会出事吧?
望向关欣,他们希望关欣能管到底。最好,她能把田蜜叫过来。这样,有简淮收拾包诚,大家就都不用怕杨小花了。
关欣比较聪明。那些江宇不懂的问题,她一下子就能想透。正好她也有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所以,双眼冒火,关欣走到谢波面前,戳他脑门道:“哭有什么用?”
“走,跟我去找大黑。以后有它保护你,我保证包诚和你爸都不敢动你。”
“啊?”谢波傻傻的,有点心动,又很担心。期期艾艾,他结巴道:“我,我,爸,爸,打人很疼的。他,他……”
“停。”关欣受不了的揉揉耳朵。
谢波被她这动作吓一跳。停住脚步,闭上眼睛,谢波立刻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关欣只是受不了谢波说话结巴,想让他好好说话。这会儿见他吓成这样,有点不爽。
“我又不打你,你怕什么?”
谢波闻言,动了动眼皮,依旧没敢动。
他这吓破胆的小鹌鹑样,看的关欣眼睛疼。和他交流过于费劲,关欣扭头问江宇:“他生来就是结巴吗?”
江宇挠挠头,老实回答:“不知道。”
“我们平时很少一起玩。”
看向身边的小伙伴,江宇用眼神询问。其他人同样挠头,有点迷茫。他们也不知道呀。
谢波是一年前来到望石岛的。自从来到这边,他就做了包诚的跟班。除了最开始好奇,大家想和他一起玩。后来出了帮他被杨小花找上门的事儿,大家自然而然的,就疏远他了。
没有深入接触过,大家对谢波就不了解。
最后,还是谢波本人,肿着眼睛,看着悠悠然跑过来的蹭他小腿的小三花,小小声说:“我不是结巴。”
他是单纯的胆小。每当情绪激动,或者特别害怕的时候,他就会说不出话。说不出话,又不得不出声,谢波在这种时候只能结巴。
他现在其实也在害怕。只是,因为田蜜之前大战杨小花,简淮暴揍包诚给了他巨大的安全感,所以他就还行。
颤颤巍巍,哆哆嗦嗦。谢波好像是躲在壳里的小蜗牛,正试探着伸出嫩嫩的触角。柔软的小猫猫,给了他说话的勇气。但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吓得他立刻缩回去。
关欣感受到他的紧张,直接抓住他的手,鼓励他道:“不是结巴就好好说话。抬头挺胸,别害怕。咱们又没犯错,你低什么头。”
“对,我们带你去找大黑。”
“大黑它就是看着凶,其实可聪明了。”
……
叽叽喳喳,小孩子们的友谊来的很快。在田蜜煮个火锅底料的功夫,他们已经成功打成一片,并和大黑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包诚被排除在外,心里很不舒服。田蜜这里他又不能放肆。撅着嘴,他蹲在门口等谢排长。他要告状!结果,谢排长没等到,他等来两个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夫妻。
老夫妻看到他的时候很激动。本来颤巍巍,虚弱的好像要撅过去的老太太,像吃了灵丹妙药一样,瞬间就精神了。
“诚诚!奶奶的大孙子!!想死奶奶了!”
扑过去抱住包诚,老太太扯开嗓子,直接坐地上开始哭。地上的泥她不管,包诚的不乐意,她也看不见。她就只管哭。
“呜呜……奶的乖孙呦,奶奶想你想得好苦啊!呜呜……我大孙瘦了!你妈呢?那死女人是不是虐待你,不给你吃饭?呜呜……奶的乖孙受苦了!呜呜……”
雨很大,田蜜家里人多闹哄哄,本来应该听不到外边的动静。奈何包老太一唱三叹,哭的好像是唱戏在吊嗓子,田蜜听力正常,就察觉到了一点儿不寻常。
正纳闷出了什么事儿,跟在齐娟身边的杨小花,立刻进入战斗状态。炸了。三步并作两步,她如临大敌的冲了出去。
田蜜她们一头雾水,下意识也跟了出去。
田蜜要看锅,出去的慢了些。只耽搁那么三两分钟的功夫,田蜜出去时,杨小花和包老太就打了起来。准备的说,是包老太太正拎着个树枝,在抽杨小花。杨小花被打的惨叫声不断,却还坚持要冲出去抢孩子。
包诚好像是受了委屈,正躲在包老头怀里哭。包老头一边心疼的哄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包的严严实实的肉干给包诚吃。
包诚馋肉馋的厉害。这肉干尽管闻着不香,看着也干巴巴不太好吃。他还是忍着嫌弃,迫不及待的抢过去,一口全放进嘴里。
“呕……”
包诚被肉干奇怪的臭味,给干吐了。
“呕,呕……呸,呸!”
包诚见到爷奶的喜悦,在此刻荡然无存。甩开包老头,包诚不高兴的撅嘴。
“给我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坏,你不是我爷爷。”
“怎么会,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留的福肉。从去年祭祖留到现在,我一口没舍得吃。乖孙,来,吃了它。这样祖宗才会保佑你。啊,乖孙张嘴,快把福肉吃干净。”
捡起地上黑黢黢的肉干,包老头用雨水冲了下,就一脸肉疼的,继续往包诚嘴里塞。他的眼神非常虔诚。看的出来,他是真把福肉当好东西,才会留给包诚吃。
换包家其他人过来,福肉的香味儿,包老头都不会给对方闻一下。这可是被祖宗赐福过的好东西,不是长孙、长子,哪有资格碰?
包诚不要吃臭东西,捂着嘴,他被吓得连连后退。只是,他小短腿跑不过包老头。无奈,包诚只好冲向杨小花,让对方来保护他。
杨小花终于抢回了孩子,立刻不再忍耐。抢过包老太手里的树枝,她开始反击。
包老太看着牙齿掉光,年纪很大。但她手脚灵活,跑的飞快,愣是没被杨小花打到。只是,到底年纪大,体力不支。在跑不动之后,老太太一拍大腿,又开始坐地上哭。
“我的儿啊,你死的早啊。可怜我老婆子快六十,还得被儿媳妇打。造孽呀!大光啊,我的儿啊,我的命好苦啊。嘤嘤嘤……”
听到包老太哭,包老头立刻也红了眼睛。他往老太太身前一站,梗着脖子道:“你打,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你个杨氏女,克死了我儿子不算,现在你还想打死公爹公婆。”
“好样的!”
“来,你打。我让你使劲儿打!正好让大光的领导看看,你是怎么的恶毒!”
老爷子说话一套一套,还知道以势压人,看着就比包老太难对付。果然,敢对包老太挥树枝的杨小花,不敢对包老头喊打喊杀。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杨小花扔掉树枝,也坐到地上,开始委屈的抹眼泪。
“爸,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大光是我男人,我盼着他长命百岁还来不及。呜呜,他没了,日子最苦的就是我。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怎么还能这么戳我心窝?呜呜……”
一边哭,杨小花一边拉着包诚,不让他乱跑。同时,她眼神求助齐娟,希望齐娟帮她。
齐娟眼神闪了闪,没有给她出头。
她热情的迎向包家老夫妻,问他们是来干嘛的。不出所料,她们是来要孩子的。眼前一亮,齐娟笑的更和善。
“孩子是包家血脉,你们会想很正常。只是,你们年纪大了,能负担五个孩子吗?”
好像很贴心,实际上,齐娟是在引导老两口只要包诚,放弃包小光。
“小光你们还没见过吧?那孩子在岛上出生,长的和小花特别像。哎,可怜小光出生就没了爹,你们接他回去,可要善待他。”
每一句都不是废话。
果然,听齐娟这么说之后,包家老两口恨恨的骂了一句丧门星,立刻异口同声的说:“我们只要诚诚,不要那些丧门星。”
“杨小花,把光子的抚恤金和诚诚给我。不然,我就去领导那里告你!”
图穷匕见,包家老两口十分钟不到,就暴露了他们来要钱的真实目的。
钱和包诚都是杨小花的命根子。她一听包家老两口这么贪得无厌,立刻尖叫:“不行!”
“钱和诚诚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什么你的?我呸!”
包老太面目狰狞,恨恨的咒骂:“不要脸!孩子和钱都是包家的!你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