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手镯再次戴在了姜宓的手腕上。
这镯子成色极好,戴在手腕上衬得姜宓的肤色莹白如玉。
没有就没有吧,她本也不喜欢他,对他只是报恩。即便是报恩,他也想将她娶回来。盛怀隽忍不住摩挲了一下镯子,突然,手像是滑了一下,落在了姜宓的手腕上。
他粗糙的指腹在姜宓手腕上摩挲了几下。
不,他错了,她的肌肤娇嫩,比镯子的质感还要好,让人爱不释手。
此时夜色已浓,他又想到了前世无数个夜晚。
那时他总是醉心于政务忽略了她,现在想想真是可惜。前世他们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他都没能好好珍惜。
盛怀隽的手指粗糙,刮得姜宓痒痒的,还有些疼,她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盛怀隽哑声道:“戴着吧,这镯子衬你。”
姜宓正想说些什么,眼睛一下子落入了盛怀隽的眼里,看着盛怀隽眼里的神色,她顿时一惊,心里有几分慌乱,她生怕盛怀隽做出来什么不轨之举,后退半步,快速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立即朝着后门跑去。
直到后门关上了,她的心仍砰砰砰跳个不停。
连翘惊讶地道:“姑娘,您的脸怎么这么红?盛统领跟你说什么了?”
姜宓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颊,道:“没说什么。”
连翘:“咦,姑娘这镯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姜宓动作顿了一下,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将袖子弄下来遮住了。
“我娘的遗物。”
夫人的遗物?连翘有些疑惑,她怎么没见过?
姜宓走了许久,盛怀隽仍站在外面看着太傅府。
若是前世他对夫人多些关注,或许他就不用如现在一般求而不得了。
寒风:“世子,今日咱们回军营还是侯府?”
盛怀隽收回目光:“回侯府吧。”
有些事已经铺开了,他得好好谋划一番。
回到侯府后,盛怀隽去了内宅。
见儿子回来了,温夫人问道:“怀隽,你从前不是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么,最近怎么隔上两三日就回来?”
盛怀隽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母亲是嫌儿子烦,不希望儿子回来吗?”
温夫人:“怎么可能呢?我是担心你心里有事又不愿说出来。”
盛怀隽:“确实有些事。”
温夫人:“什么事?”
盛怀隽:“过几日母亲就知道了。”
儿子竟然跟她卖起关子了,但温夫人看出来儿子不想跟她说,所以她也没多问。
突然,她看到了什么,问道:“你何时戴荷包了?”
盛怀隽神色一顿,目光看向了腰间,神色甚是柔和。
“嗯,有些东西没地方放,就戴了荷包。”
温夫人也没多想,又道:“这荷包看起来做工不太好,我让人重新给你绣一个。”
盛怀隽立即道:“多谢母亲,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觉得这个就挺好的。”
温夫人还想再说,只听盛怀隽转了话:“母亲,这几日厨房和采买的事情你先别管。”
温夫人愣了一下:“不管?”
盛怀隽:“对,您听儿子的就行,很快麻烦就能解决。”
温夫人顿时眼前一亮。
可她怕儿子不懂内宅之事,又有些担忧。
“内宅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之前暗示我放松一些,让你二婶儿安插人。结果如何呢,你二婶儿的确安插人了,那些人也犯了错。可那些人有你祖母和二婶儿护着,我也拿他们没办法。”
盛怀隽:“母亲不妨相信儿子一次,看看儿子的手段,若是儿子办不成,您再出手。”
儿子一向沉稳,从不说大话,温夫人即便有些担心儿子办不成,但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儿子是想帮她,她也不好老是打击儿子的积极性。
“行,你试试吧。”
这时,平北侯从前院回来了,见儿子在此处,他正好有件事想问问他。
“你那日怎么穿着戎服回了京城?”
温夫人没听说此事,问道:“发生了何事?”
平北侯:“前几日御史参了他一本,说他随意离开军营,玩忽职守。”
温夫人不问缘由,直接站在了儿子那边:“这些御史们也是闲着没事干,一点小事都要上纲上线,也不瞧瞧平日里怀隽训练有多辛苦,在战场上有多拼命。”
盛怀隽:“母亲,此事的确是儿子的错。当时发生了一些事,儿子急匆匆回了京城。”
平北侯:“不管发生再大的事情你好歹换身衣服,御史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那么大张旗鼓地回京,不参你一本都说不过去。”
温夫人好奇地问:“你回京干什么了?”
她不记得这些日子府中发生过什么大事。
盛怀隽:“没干什么,一些私事。”
温夫人追问:“什么私事?”
盛怀隽没说话。
看着儿子的神情,平北侯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位姜姑娘,据看到的人说儿子去的方向就是太傅府的方向,看这样子那位姜姑娘还没答应儿子。
温夫人:“若是公事我也就不问了,既然是私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盛怀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跟母亲解释。
平北侯猜测儿子没追到人心中羞恼,所以站出来为儿子解围:“好了,夫人别问了,儿子也累了一整日了,又赶回来京城,你让他回去休息吧。”
温夫人也是心疼儿子,看着儿子脸上的疲惫,道:“好吧,你回去吧。”
等儿子走后,温夫人又想了想这些日子府中发生的事情,怎么想都不记得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她觉得此事不太对劲儿。
“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儿他竟然给御史留下了把柄,咱们府中这几日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平北侯:“瞧着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我估摸着还是跟那位姜姑娘有关。”
温夫人惊讶:“姜姑娘?什么姜姑娘,哪个府上的?”
平北侯愣了一下:“我没跟夫人说过吗?”
温夫人急死了:“侯爷什么都没跟我说,你快说,到底这位姜姑娘是谁!”
平北侯:“此事说来话长……”
温夫人:“时辰尚早,那就慢慢说!”
第075章 家事
平北侯细细说起春猎那几日发生的事情。
“春猎那日……”
温夫人越听越惊讶, 神色变了又变。
“你说的这个人真的是咱们家儿子吗?”
平北侯:“这还能有假,又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了,夫人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温夫人:“他主动凑过去和人家姑娘畅谈?”
平北侯:“对, 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皇上、诸位皇子和朝臣都亲眼所见。哦, 对了, 还不止一次。你是没看到他那个热情的样子,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
温夫人:“……侯爷说话也太糙了些,那可是你儿子。”
平北侯:“话虽然糙, 但却很适合形容你儿子。”
温夫人:“他真的是为了那个小姑娘去参加春猎?”
平北侯:“我问过了, 是这样没错。你也知道他一向不喜和人比试, 这一次不光比了,还得了头名。你是没见到啊,他得了头名后眼珠子一直盯着那个小姑娘。”
温夫人:“儿子还救了她?”
平北侯:“重点不是救了她,而是他故意受伤让那小姑娘担心他, 在那小姑娘面前卖惨。”
温夫人怎么这么不信呢, 她那冷静自持的儿子怎么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他还教她射箭、一大早去给她买吃食、夜里去守着她?”
平北侯点头。
别说夫人不信了, 即便他亲眼所见此刻说起来也觉得甚是诡异。
温夫人:“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平北侯:“改日夫人亲眼见过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温夫人虽然心中不信丈夫所言之事, 但她了解丈夫, 丈夫绝不会拿这样的事跟她开玩笑。她也了解儿子,刚刚儿子的神情分明有些猫腻。
“以前都是苏家丫头追着儿子跑的, 我从前可没见他对苏家那丫头做到这个地步。”
平北侯:“我以前一直觉得儿子性子冷,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 直到见着他对那位姜姑娘的态度方知是自己想错了,他懂得很, 简直无师自通。我都怀疑儿子是不是真的喜欢过苏家丫头。”
温夫人点了点头:“从前儿子身边只有苏丫头一个人,我便觉得他对苏丫头多有不同, 误以为儿子喜欢她。如今听侯爷说了儿子对姜姑娘的态度,我现在相信儿子不喜欢苏家丫头了。”
平北侯喝了一口茶,道:“夫人说得对,而且皇上赐婚的时候苏家丫头可还没嫁给太子呢。皇上是私下说的,儿子是可以拒绝的。可他不仅没拒绝,还答应了婚事,由此可见他的心思。”
温夫人笑着说:“可不是么,儿子定不喜欢苏丫头。”
猜到儿子不喜欢苏云儿,温夫人可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