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前世是那样的关系,今生又已决定分道扬镳,想到那日她和盛怀隽说过的话,此时遇到也是有几分尴尬。
如今二人定好的亲事都被人抢走了,也算是同病相怜。
重活一世还能这么惨,也是白活了。她也就算了,盛怀隽可是朝中权贵,挺丢人的,想必盛怀隽也不想听她安慰他。
温夫人受到了京城中的流言蜚语的困扰,盛怀隽是陪着她来寺中散心的,刚刚远远瞧见姜宓他也有几分意外。
她似乎比上次见时清减了几分。
若他没看错的话方才和姜宓相谈甚欢的人是大学士府的胡七郎,他记得前世姜宓也曾与胡七郎相看过。那日宴席上得知韩霁要娶别人她甚是难过路都走不稳了,他当时还担心她走不出来。没想到是他多虑了,她已经开始下一段感情了。前世他们三年的感情她也是说放下就放下,说报恩就只是报恩,没有其余的情感。
她倒是个冷静理智的人。
盛怀隽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转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对方,擦肩而过。
第042章 遇险
等走远了, 连翘吓得拍了拍胸口:“世子那张脸太可怕了。”
姜宓:“哪里可怕了,不是长得挺好看的么,京城的贵女们可是很喜欢。”
连翘:“好看是好看, 就是眼神有些吓人。”
姜宓不置可否。
连翘:“姑娘,您刚刚怎么没跟他行礼?”
世子身份尊贵, 姑娘与他又是旧相识, 按理说姑娘应该会跟他打一声招呼。
姜宓:“我与世子云泥之别,我二人之间的事情已经两清,没必要再联系, 装作不认识对谁都好。”
这番话连翘有些听不懂, 但一想到盛怀隽那张阴沉的脸, 还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出于对盛怀隽的畏惧,她还是问了一句:“世子会不会觉得您怠慢了他?”
姜宓:“不会的,你没看到吗, 他刚刚也不想跟我打招呼。”
连翘怕极了盛怀隽, 哪里敢看他。
“哦, 那就好。”
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竹林。
如今已是冬日, 竹林却还是绿莹莹的。不过, 此处风大,不宜久留。
姜宓正欲走出竹林, 忽然脖子被人敲了一下,瞬间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在想自己今生怎么这么倒霉, 每次都要被人敲。
盛怀隽一直朝前走去,走了数步, 盯着不远处正在看书的胡七郎看了片刻。冷风吹过,脑子清醒了许多, 他转过身去,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刚走了没多远他便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扛着一抹浅蓝色的身影,那身影他方才见过。
盛怀隽目光一寒,想到没想迅速朝着灰衣男子飞奔而去。
寒风连忙跟上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种事不都是他来做么,主子今日怎得这般着急。
灰衣男身手不错,但并非盛怀隽的对手,又因他背着人,没几下就被盛怀隽制服了。这时,他将肩上的女子朝着盛怀隽扔了过去。
盛怀隽连忙收了手,稳稳接住了姜宓。
寒风这时赶了过来,立即追上了灰衣人,与其缠斗在一起。
盛怀隽蹲在地上,紧张轻声唤姜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宓儿,宓儿……”
姜宓无动于衷。
盛怀隽心里一紧,颤抖着手去探姜宓的鼻息,感受到有热气喷出,提着的心落了回去。
这时,寒风将人制服带了过来。
盛怀隽冷着脸看了一眼灰衣人,在看清他的相貌时眯了眯眼。
他又看向寒风:“保护她的人呢?”
寒风吓了一跳,道:“撤走了。”
盛怀隽也想起自己之前的决定,脸色更难看了些。
寒风:“明日再安排他过去?”
盛怀隽:“不用了。”
他瞥了一眼寒风手中的人,道:“审一审。”
寒风:“是。”
吩咐完后,盛怀隽很自然地抱着姜宓离开了。
寒风想,世子其实是喜欢姜姑娘的吧?
姜宓再次醒来是半个时辰后,她捏了捏酸胀的头打量起四周。在窗边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是……盛怀隽?
盛怀隽听到身后的响动转过身来,朝着床边走来。
“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宓:“还好,我这是怎么了,怎会在这里?”
盛怀隽:“你不记得了?”
姜宓想了想,终于想起晕倒前的事情了,她道:“我好像是被人打晕了……你可有看到是何人将我打晕的?”
盛怀隽撩开衣裳坐在了床边,想到刚刚她身边的婢女醒来以为是他所为,问道:“你不觉得是我将你打晕的?”
姜宓有些无语,她倒也没蠢到这个地步。
“……世子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看着姜宓的眼神,盛怀隽突然也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些可笑。
姜宓:“多谢世子救我一命。”
刚刚二人见面时盛怀隽看她的眼神颇为冷淡,她以为他早已走远了,没想到他还会出手救她。跟他一比,自己的行为显得非常小气。算上这一次,重生回来盛怀隽已经救了她三次了。
她好像没什么可回报给他的,他也不需要她帮什么忙。
“若是以后有需要,世子尽管开口。”
盛怀隽看着姜宓,问:“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姜宓手指忍不住紧紧抓住了被子,向盛怀隽承诺:“什么都可以。”
看着姜宓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盛怀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是太子干的。”
姜宓先是一怔,待没明白过来盛怀隽的意思时,震惊不已:“你的意思是太子派人打晕了我?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盛怀隽看向姜宓,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那日在假山中看到的身影像太子吗?”
姜宓神色严肃了几分,仔细回忆起那日的事情。
“那个人好像穿的是太监的衣裳。”
盛怀隽:“穿了太监的衣裳也未必是真太监。”
姜宓顿时明白过来,她之前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想来是因为那人太高了些,而她在宫里没见过那么高的太监。她仔细想了想那日的身影,越想越觉得有些害怕。
“好像……还真的有点像,身形差不多。”
看着盛怀隽的神情,姜宓大胆猜测:“你的意思是那日洞中的人是太子,是太子将我和九殿下扔到了水中?”
盛怀隽:“暂无实证。”
姜宓:“太子今日出手对付我是怕我将那日的事情抖落出去,杀我灭口?”
盛怀隽点头。
姜宓蹙了蹙眉,问:“你怎么会猜到是太子的?”
盛怀隽:“今日对你动手的侍卫是太子身边的一个暗卫,我曾见过。”
想到太子所为姜宓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裹了裹衣裳。她眼底有了几分惊恐之色。
“太子怎得这般可怕。因为我和九皇子撞见他偷情,所以他要将我二人都杀害。我便罢了,九殿下可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么下得去手的。难道跟他偷情的女子身份不一般他才会这般冒险?”
盛怀隽:“也未必,每个月东宫都会有宫女和太监的尸首抬出来。”
姜宓害怕地抿了抿唇。
盛怀隽:“你以后出门小心些。”
姜宓点了点头。
盛怀隽忍不住抬手想摸一摸姜宓的头发安抚她,抬到一半又觉得不合适收了回来。他今日奇怪了些。姜宓既然说了前世是报恩,他们二人就算是两清了,他没必要再执着于过去。他站起身来,道:“你也不必太害怕,太子常年在宫里,一般不出来。今日恰好他也来了寺中。”
姜宓只觉得害怕,没注意到盛怀隽的小动作,她道:“嗯,我回去就不出来了。”
盛怀隽:“你先休息一会儿,过会儿我送你回去。”
姜宓本想拒绝的,可是想到刚刚的事情,拒绝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
太子简直就是个疯子,在宫里就敢杀她和九皇子,今日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试图掳走她,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举动。
想到太子,她抿了抿唇,道:“咱们就拿他没办法吗?今日你不是抓了他的侍卫吗,能将此事告诉皇上吗?”
盛怀隽:“自然可以,你放心,此事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姜宓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盛怀隽:“你安心休息吧,此事有我。”
姜宓刚想答应,又想到了祖母。她出来许久了,不去说一声的话终究不太礼貌。
“不行,我得回去了,我出来太久了,我怕府里的人会找我。”
盛怀隽心疼地看向姜宓,整个太傅府,无人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