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自己下颌线清晰了许多,正欲喊李澄来,没想到李澄踏进来道:“你猜怎么着?谢九仪没能打赢卫铎,勉强胜了一仗,卫铎也学张颂把殷丽仪置于马前,但谢九仪毕竟是她丈夫,一下露出破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早看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就二更,腰疼的不行,大家多担待。
第75章
◎二更◎
“你把话说完啊,谢九仪动摇了,怎么了?”徽音问道。
李澄道:“他底下的人原本有一批人是中立的,也就是看在他是豫章王的辅臣的身份才对他忠心,如今这群人拿他当周幽王。以前魏王底下我和他两人,我有皇族身份,魏王平日看起来和我更亲昵,但是对他更委以重任,现在看来人啊,只要是站在顶端,下面的人都想把你拽下来,我听说那边的军队哗变了,谢九仪暂时无法控制局面,只好先退了。”
徽音不懂:“他退了,那殷丽仪呢?”
李澄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
“唉,这局面越来越乱了,卫铎真是什么怪招都有。”徽音摇摇头。
李澄负手而立:“是啊,其实谢九仪的举动我也能够理解。若别人抓的是殷丽仪,我当然不必管,若是抓的是你,我肯定也会犹豫的。”
其实徽音还没想到这一层上来,她听李澄提起,不免道:“那你觉得若是我被人抓了来威胁你?你待如何?”
“我肯定会救你的啊,毋庸置疑。”李澄想也没想就道。
徽音不可置信:“那……那你怎么能这样呢?”
“他都拿你来威胁我了,说明他的实力也就那样,其实卫铎这般行事,将来别人也会抓他的妻女,不是什么好事。”李澄道。
徽音原本期待他说些别的,但又觉得这样不好:“其实按照我私心里,我希望一个男子能够处处以我为先,可是按照国家战事上而言,这样还是不好。”
李澄了然:“我也知道不好,可是连我同床共枕的妻子我都不救,难道还指望救别人?我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样的出处。但是,我更想让他们知道,若是动你一根毫毛,我必定不会放加倍奉还。”
“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为了我去做傻事?你放心,我在哪儿都能混的如鱼得水的。”徽音站起来摸了摸他的脸。
“别说傻话,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见到真正的恶,讲理也讲不通,什么都不听,对着女人只想蹂躏,那太可怕了。”李澄搂住徽音。
徽音则道:“你说的也对,如果有人抓了你,我肯定也不会看着你去死的。定然会倾其所有,但咱们俩都得努力的保护好自己,别让人家抓到把柄。”
他夫妻二人倾诉一番,不曾想经此一役,谢九仪再带兵攻打卫铎,结果打输了,军中的人就故意散播消息说是谢九仪故意输给卫铎的,恨不得把谢九仪编排成一个周幽王。
甚至连李澄都同情了,因为谢九仪也只是不忍了一瞬间,但是该打则打,绝对是对得起豫章王的,就是不曾想那些人如此。
这几个月,卫铎也才攻破了一城,谢九仪其实已经尽力了,他甚至并没有因为人家抓他的妻子就懈怠,反而一直进攻。
“谢九仪的官职都被下了,成了庶民了,那将来怎么办?”徽音咬了一口蹄髈肉,很是好奇。
李澄凛了一下:“他也太傻了,真以为清者自清,以这种方式,别人会放过殷丽仪。”
那殷丽仪的结局可想而知了,乱世之中的漂亮女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徽音不由得又有些同情:“那殷丽仪怎么了?”
李澄道:“我听说是赏给别人做妾了。”
后来听闻豫章王母子也是下落不明了,没有谢九仪在的时候,那些人各自为政,早就是一盘散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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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丽仪也没想到这次她就没那么幸运了,竟然赏给了别人做妾室,她被迫穿红戴绿,心如死灰。
兴许是觉得她一个女子不会乱跑,跑也跑不出去。
外面正敲门,殷丽仪没好气道:“我都说了,我不要那劳什子的东西。”
“是我。”
殷丽仪听到这道声音,立马起身开门,一看,居然是谢九仪。
因为还在卫铎的地方,谢九仪打扮成女人的模样,以前殷丽仪和他说私房话的时候,说谢九仪肯定扮成女人样子好看。
没想到现在在这个情况下看到丈夫穿女装了,又滑稽可笑,却又感动。
……
“丞相,谢九仪似乎把其妻带走了?”属下对卫铎道。
卫铎正在吃酒,不在意道:“现在的谢九仪就是个废人了,还算他有些良心,走就走吧。传我的令,把庐江王李执及其母许氏在路上别留活口,至于豫章王,加紧搜查,立马处死。”
属下领命而去。
谢九仪偷了卫铎兵士的令牌,一路贿赂守城之人,带着殷丽仪回到魏地之后,才道:“我的官位已经是被人处心积虑的拉下去,我也厌烦这样的日子,如今我已经找到一处乡下庄园,把母亲和孩子们都让人接了过去,从此我们不再管这些闲事了。”
其实殷丽仪从小也是在庄子上长大的,她根本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现下听谢九仪这般,自然高兴。
可她转念一想:“那我姐姐他们呢?他们也在吗?”
谢九仪认真道:“你姐姐似乎带着豫章王跑了,具体跑去哪儿我不知道,可是丽仪,我们已经帮你姐姐很多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救殷丽仪,后来兵权也被解了,但他自认为对得起魏王了,如今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当时,他为了豫章王,可是连妻子都不要了。
“不行,我们不能不管姐姐。我要下马车,我要下马车……”殷丽仪道。
谢九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知道儿子女儿都等着你回家吗?你知道我母亲年岁已大,就想过寻常的日子吗?我的兵不少在这场战争中折戟,你竟如此不知死活,既然你要下马车,那很好,日后我们夫妻情分就尽了吧。”
其实魏王一死,他就知道大势已去了,魏地错综复杂,派系林立,豫章王年纪太小,大家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凝聚力。
殷丽仪瘫坐在车板上,仿佛头一次见丈夫发这么大的火。
谢九仪甚至指责道:“如果你早听我的,和你姐姐她们离开了,那些人也就不会找理由对付我了,今日种种我不怪你,你若还想过日子,我们就走,若是你想去寻你姐姐,我把马车留给你,日后也不必再见了。”
第76章
◎双章合一◎
今日是徽音二子瞻哥儿的生辰,一早娘家人就送了寿礼过来,裴朔打发人送了一担寿桃面点、两担银丝面、两头乳猪、两套织锦的衣裳还有一匹矮小温顺的母马,郑无恒则差崔月环送了上等文房四宝六套、六匹上等寿字纹蜀锦,两方销金龟背纹的帕子并一双鞋袜。
再有纪氏和郑放夫妻送的一整套金镯子金项圈金脚镯,再有旁人且不表。
徽音不欲大肆操办,只打算请近亲来吃几桌,男宾都在前面和李澄用饭,女客都在徽音这里的花厅说话。
“小孩子过生,本想自己在家乐呵乐呵,低调些比较好。我听说有的人家,长到七八岁了都不取名字,就是怕被人知晓了之后,反倒折了寿数。”徽音摸了摸瞻儿的头,有些忧心忡忡。
倒是崔月环道:“那说的是那等身体虚弱的人,我见咱们二郎生的虎头虎脑的,王妃千万别担心。”
经过她哥的一番提点,崔月环本来也是聪明人,近来常常这般嘴巧的很。
辛氏在一旁也凑着趣,她还在想崔月环之前颇有些傲气,毕竟世家出身,现在倒是大转变,看来真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可腹诽完之后,辛氏又想自己送的礼是不是不够,但对两个外甥不能偏心,也只好如此了。
徽音这边听崔月环说话,也笑道:“我也就这么一说,我这个人是不信什么神鬼之说的。不过,我听说张夫人也过来了吗?”
张夫人就是崔月环的庶姐,嫁给清河张氏,听闻她也打算带孩子们过来。
“是啊,张姐夫现在托王爷的福,正在州县要做教谕,我姐姐就打算带着孩子们一起过来。”崔月环合这个姐姐关系不是很亲近,但即便再不亲近,在外面也是姊妹挂嘴边。
徽音道:“若缺什么,只管和我说。”
这是一句客气话,崔月环也没有当真,倒是一意奉承:“多谢王妃了。”
徽音却心想还好殷丽芳没来,否则两个人站在一起,倒真是长的很像啊。
如此想着,她又让众人开席,叫了几个弹唱的人来,席上自然是水陆毕陈。崔月环心道王妃平日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这般饕鬄盛宴,山南海北的珍稀之物都有。
大家吃了个志得意满,才纷纷离开,独留纪氏在此说话。
“王妃也留心身子,我看你这般仿佛是柳枝儿似的,风一吹就晃的很。”纪氏心疼不已。
徽音笑道:“娘,我哪有您说的这么夸张,就是长的太臃肿了,所以女儿才想稍微瘦些。如今恢复了本身的身材,三年前的衣裳着我身上都松垮了许多,但您放心,补汤我也在喝,夜里王爷还替我按摩。”
纪氏不免为她高兴:“我的儿,娘没有别的盼头,只盼着你和王爷还有世子哥儿都好,我就比吃蜜水还强。”
“说起来还要多谢哥哥,若非他寻人过来,我也不会这般瘦了。”徽音以前爱吃炸的焦骨头,额头腮边容易长痘子,要不然就是熬夜晚睡,如今把身体养的油光水滑,竟然嫩的能掐出水来,如何不得意?
想起裴朔,纪氏也忙着点头:“你这大哥哥小时候到现在都与我最贴心,人又最有本事。只是他凡事太有本事了,你们也多劝着些。”
这说的当然是有人上门想为裴朔说二房,上次说辛氏的舅舅到来,那大儒自持脾气,希望李澄征辟,显然李澄比起这些老人,更愿意用年轻人。这辛大舅没得到重用,辛氏生气和裴朔发了火,两口子冷战一些时候。
裴朔不免在外吃酒,有心人士知晓了,要给他说二房,那二房来头也不小。
大抵是辛氏求到纪氏这里,纪氏想让徽音帮忙说他。
但徽音道:“娘,哥哥是大人了,不似小时候,有些话我也不好说。”
做妹子的身份再高,也不会管哥哥的房里事情,她可以说她自己和李澄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也是李澄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她也从没有阻挡过。她连自己的丈夫都不会阻挡,怎么可能替辛氏出这个头?
再者,纪氏自己都不好说自己儿子,还要她去说。
纪氏听徽音的话音,只好道:“旁的事情你不说倒是罢了,我只听说你哥哥似乎要纳个什么人,你可知晓?我就怕那人进府之后,与你嫂子不和,到时候家宅不宁。”
“这我还真的不知道,要说哥哥是有分寸的人,娘不妨去打听打听那女子品行,若真的不好,娘和哥哥说,难道哥哥不听?”其实徽音有的时候也很奇怪,当娘的除了徐太夫人之后,几乎都不敢得罪儿子,恶人都想要别人去做。
纪氏听女儿这般说,也道:“我就怕打草惊蛇,旁人还以为我想要她进门,这样可不好。”
“您这不行那不行的,那我也没法子啊。”徽音也不愿意做出头鸟。
她是和家里人关系很好,但关系越好就越要有分寸。
纪氏见女儿不应,自己也没法子,只好推说有事先走了。她这一走,李澄就进来了,二人把臂言欢,说起儿子来更是言笑晏晏。
“方才你母亲来做什么?”李澄问起。
徽音笑道:“还能是什么,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多半是风闻我兄长想纳妾的事情。”
李澄坐下来道:“我听说是东城余家的寡妇?”
“果真你还认得?”徽音略睁圆了眼睛。
李澄道:“余大老爷原本是宫里御用的珠商,他这位夫人先前是吕威的小妾,我听说吕威去世之后,她把钱卷走了。后来嫁给余大老爷做正头娘子,余家和吕家两家的财富尽归她所有,她无一儿半女,若不找人嫁了,她的那些钱财恐怕都落到余大老爷的几个弟弟的手中。”
女子若无儿子,就非常容易被吃绝户,徽音深有所感。
这也是她不愿意也得生的缘故,自然,她很喜欢自己的两个儿子。
“那你这么说就是她找到我哥哥,那我哥哥那里……”徽音不解。
原本她还以为是什么世家庶女,所以纪氏觉得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