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音眼角眉梢的得意掩饰不住,很快离去。
玉竹刚刚在外面听到了些许,等人走了以后,这才神情焦灼的进来:“小姐,可千万不能听表小姐的呀。”
表小姐刚刚那话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小姐若是承认的话,京州旁人知道这件事,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小姐身上。
宋卿云看着她:“你家小姐看着像那么蠢的吗?”
玉竹听到这话之后神情顿了一下,试探开口:“所以,小姐刚刚那些话都是用来搪塞表小姐的。”
宋卿云看着面前的牌位,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开口:“虞音音最是在乎名声了,这一次这件事情已经让她名声受损。”
“可是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惩罚给她是远远不够的。”
宋卿云站起身来,唇角弯起笑意:“况且,她不是喜欢我这门姻缘吗,我让给她就是了。”
徐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火坑,谁掉进去,都得被扒掉二两皮。
虞音音背后若是没有了宋家支持,又嫁到徐家,不知道会被他们吃干抹净成什么模样。
玉竹看着眼前的小姐清醒模样,心中悬着的那口气放下。
她能够明显感受出来小姐如今不一样了,至少在对待感情方面,没有曾经的卑微。
当初徐家公子救了小姐一命,小姐便在各种事情上面报答,这么久过去,即便是真的有什么也该还完了。
徐家却一直利用小姐的这份真心,狠狠伤害小姐。
玉竹一直都为自家小姐不值得,可小姐之前就像中了蛊一样,拼命要对那个人好。
宋卿云脸上挂着笑,笑意却不打眼底。
这一世,没有她在他们两个中间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还会不会像前世那般恩爱厮守。
有的感情,往往就是因为有第三人的插足才变得弥足珍贵。
虞音音离开这儿后,很快就去见了徐翊一面。
徐翊听到这一番话之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就知道,宋卿云一直追在他身后,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不喜欢了?
开始他就觉得是欲擒故纵的法子,如今,宋卿云愿意自毁名声,将他们给撇干净,徐翊心中很是满意。
想起来宋卿云那张脸,徐翊心想,等他和音音在一起之后,看在宋卿云这么喜欢自己的份上,让她做个侍妾也无妨。
第20章 连输三城
等虞音音走后,宋卿云毫不客气将食盒里的食物拿了出来。
里面摆放的东西色香味俱全,宋卿云端起,却被一旁的玉竹阻止。
“表小姐心思不正,这东西万一放了些什么…”
宋卿云听到这话之后,安抚一笑,用筷子夹起后直接往嘴里塞。
“放心,她还不至于把手段使在这些明面上。”
她跪在祠堂之中,今日与她接触过的,明面上不过就是她一人,如果中毒的话,只需要稍微调查,幕后真凶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老夫人虽然偏袒她,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不会马虎。
玉竹这才点头,看着面前牌位,又有些犹豫开口:“小姐,当着祖宗的面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
宋卿云开口:“祖母罚我跪祠堂不准送吃的来,我祠堂也跪了,难道还要一直这般老实。”
再说了,虞音音如今急着等她出去解释,自然会在老夫人面前好言。估计到不了晚上,她就会被放出去,她又何必这般委屈自己。
玉竹听到这话之后才放心下来。
果然,天色渐晚,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便过来了,看到宋卿云,脸上挂了些笑:“小姐今日受苦了,小姐也别怪老夫人,老夫人心里还是记挂怜惜的,这不,还没有一日,就唤着奴婢将小姐放出去。”
她虽然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一心为着老夫人考虑,可这两位小姐,她的心确是偏向于宋卿云。
虞音音最爱说些场面话,小小年纪便是这些,心思深沉。
只是老夫人,偏偏就吃她那一套。
宋卿云自然明白她能够这么快被放出来,虞音音没少在这里面掺和。
她细声细气开口:“嬷嬷,我怎么会跟祖母计较呢?”
“不管她怎么对我,她都是我的祖母,我今日的确不应该顶撞的。”
嬷嬷听到这话之后,脸上浮现喜意:“小姐能够这样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宋卿云被搀着站起身来,这才回了屋子。
嬷嬷回去复命的时候,将这些话原模原样的说与老夫人听。
老夫人听到这话才满意点头,今日被顶撞的那一腔怒气,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如今年关将至,父亲常年在边关,也该回来了。
宋卿云回到屋中之后,提笔匆匆写下一封信,将信封好之后交给玉竹:“派人将这封信交到我阿父手中。”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在这一次回京途中,父亲被人暗算,受了重伤,在京州修养了好一阵时间。
后来边关出了乱子,陛下无朝臣可用,父亲重伤未愈,却仍是披上战甲去镇守边关。
而这一次镇守,换来的却是连输三城,陛下震怒,这时又有奸佞小人,伙同徐家以及虞音音,伪造了父亲通敌叛国的假证。
等父亲带着残部匆匆赶回之时,得到的却是陛下一旨降罪。
说他通敌叛国,连退三城,说他贪恋钱财,是乱臣贼子,祸乱本朝纲纪。一声一声的污名都加在了这位将军的身上。
一心为国为民的将军,最后落得个通敌的罪名,下了牢狱,家破人亡。
只要一想起这些,宋卿云便只觉心中燃起一腔怒火,握着笔的手紧了又紧。
第21章 柳娘
她如今虽不能阻止别的事情,至少能够告知父亲,让父亲避开这些伤害。
天家愚昧,宠信奸佞,残害忠良,民不聊生。
既然如此,便只好搅动这天下风云,让这天下之主换上一换,让更有能耐的人来坐这位置。
燕景珩回到府中之后,刚进卧房,就瞧见沈席之吊儿郎当坐在床榻上。
沈席之医术高超,平日最为空闲,替燕景珩和侯爷之前送信的活就落在了他身上。
这么多年在京州,也多亏了他照顾。
燕景珩进了屋子,将房门关上,这才开口问道:“老头子又让你给我带什么东西来了?”
沈席之笑眯眯的将怀中信给拿了出来:“这次没有旁的东西,就这一封信。”
燕景珩正准备伸手去拿,沈席之却故意将手缩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笑意,问道:“我听说,你和宋家那位姑娘之间有些不太一般。”
“你小子,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
燕景珩一把将他手里的信给扯过:“与其关心我,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他眉梢挑了挑:“万花楼的那位姑娘,如今看见我就要问一声,答应来找他的沈家公子去哪儿了?”
沈席之刚刚脸上还挂着的笑瞬间消散,浮现出些苦恼来。
“我与她不过就是露水情缘,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便说的好好的,如今闹出这么多事情来,真让人觉得心烦。”
早知道如此,他绝不可能去招惹那位姑娘。
他将头探到燕景珩面前:“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她我回来了。”
要是柳娘知道他回来了,非得将他一顿闹腾不可,想起来上一次的经历,他就觉得耳根还在泛着疼。
燕景珩将信收到袖中,神情坦荡:“自然。”
“你们之间的这些事情,我可不参与。”
沈席之听到这话之后才松懈下来,拍了拍燕景珩的肩膀:“算我没白交你这个兄弟。”
燕景珩不再玩笑,神情柔和下来:“我父亲和兄长可还安好?”
这些年他一直待在京州,和父兄之间,能够见到的次数屈指可数,只能凭借这薄薄一纸来表达相思。
父亲年事渐高,他却不能孝敬身边…
沈席之点头:“侯爷身子硬朗的很,一顿能吃两碗牛肉三碗酒。”
燕景珩听到这话之后,默默将心中那抹愧疚心思收了起来。
沈席之道:“反正侯爷要说的都在信里了,你自个儿慢慢看。”
“我好不容易才回一趟京州,先去逛一逛。”说完这话之后丝毫没有留恋,直接翻墙离去。
燕景珩看着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将小厮唤进来认真开口交代:“去万花楼告诉柳娘一句,沈席之回来了。”
他在心中感慨了一声:对不住了兄弟,祝你好运。
柳娘当时将徐青山的一副山水真迹给了他,他一向最喜欢这些东西,那柳娘又哭的可怜,他实在没忍住就答应了柳娘,说是只要沈席之回来,就派人去通知她。
打开信之后,就瞧见一句酸巴巴的话,字也写的皱皱巴巴:“吾儿在京州可安?”
定北侯是个粗人,凭借一腔武艺,在战场上不要命的拼杀,这才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地位。
就连后来认识的这些字,都是军师一点一点交给他的。
除去这一句话是父亲亲手写的,剩下的燕景珩很明显就能察觉到都是兄长的代笔。
他心中生出些温热,接着往下看去。
第22章 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