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去伺候男人,当然最好。
于是尤今今又悠哉悠哉地过了几日。
而萧夫人听说自家二郎回北屋依旧是和小女郎分屋睡后,细细琢磨应是他不通情事的缘故,于是便私下叫了大郎,让他去给他弟弟传授些人事经验。
谢之祈听到后,顿时颇为头疼。
如今权贵世家亦或是豪门富户家中年轻公子十几岁时便会有通房婢女侍寝教习公子情事,但他们谢家对此约束甚多,所以到了年纪也不会安排通房婢女。
而谢之祈当初唯一的学习方式也只是通过秘戏图。
所以当自家娘亲给自己安排了这门难搞的差事后,小年这天谢之祈便只找了两本秘戏图准备了事。
鹅毛似的大雪扑朔朔的下,屋内的碳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哥,你找我什么事?”谢之骁刚从校场回来,身上雪渍未扫,便被谢之祈叫进了他的书房,以为政务上有什么事,便毫无犹豫地跟了过来。
“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有些书要给你。”谢之祈神色颇为尴尬,说完便将书桌上那本包着绸布的东西递了过去。
谢之骁以为又是什么兵书,大剌剌伸手就接了过来,看着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掂量了两下,眉头一挑,觉得有些好笑,“不就几本书嘛,搞这么玄乎?”
谢之祈闻言面色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立刻就要赶人:“东西已经给你了,你自己回去好好看看就知道了。”
谢之骁一听,觉得自家大哥今日的语气格外古怪,顿时心生疑窦。
“到底什么东西啊。”说着便要拆开,谢之祈都未来得及阻止,便看那两本书已经被谢之骁扒了开来。
“我来看——”
他话音未落,摊开的书页上那白花花交缠的小人便皆落入眼底,霎时如同接到了烫手山芋一般,谢之骁一把将书丢了开来。
“这什么玩意儿!”他耳根滚烫,看向谢之祈的目光不可置信,漆黑瞳孔似乎都在微微颤动,“大哥你给我什么东西啊!”
谢之祈扶额叹气,直接无奈摊牌:“这是娘让我给你的。”
“娘?”谢之骁猛然怔住,错愕地眨了眨眼,语气有些结巴,“给、给我这个干嘛?”
看着呆若木鸡的少年,谢之祈俯身将书一一捡起,塞到了谢之骁怀里,颇有些语重心长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阿骁,你也快及冠了,如今还有了妾室,有些事也该自己学学了,别总是让长辈替你操心。”
第25章 错吻
小年这日,尤今今依旧悠闲。虽然萧夫人说让她不用日日去请安,但小年的日子毕竟重要,所以女郎早上还是照常去东屋和萧夫人说了会儿话,回北院后便便一直窝在自己的屋里围炉烤火。
院子里那鹅毛雪倒是一片片下个不停。
此刻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托腮看风景的小女郎,再看到院子里那层厚厚积雪时,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玩雪的心思。
于是等雪小了后,尤今今便披上氅衣拉着蒹葭去院子里玩雪。
两个小女郎都是长在南方,虽然晋安冬日也会下雪,但未等积雪往往就化了,所以先前二人从未见过这么厚的雪。
此刻在院子里堆堆雪人,挖挖雪坑都觉得分外快乐。
而玩着玩着,两个人就打起了雪仗。
蒹葭麻利地滚起了一团雪球丢到了尤今今身上后,便笑着往院门外跑。
“好你个蒹葭!”尤今今弯着眼睛大笑,立刻团起了一个雪球往院门的方向扔了过去。
“啪叽!”
雪球宛如弹炮一样在来人的玄色衣袍上开出了一朵白色的花。
砸错人的尤今今霎时愣住,正高高举着的手无措地放了下来。
雪球砸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日心里都要骂上几句的谢之骁。
此刻他站在院门口,一袭黑衣,马尾高束,周身似乎都在飕飕放着冷气。
已经跑到树下的蒹葭看到女郎丢错了人,察觉气氛古怪,瞬时找了个借口快速溜走。
只留下尤今今和来人大眼瞪小眼。
“我、我不是故意的……”尤今今一时有些无措,水润杏眼儿有些慌不择乱地眨着。
“料你也不敢。”谢之骁冷哼了一声,正要伸手去拍衣服上的雪粒子,可顾及到怀里揣着的书后,干咳了一声,略有些不自然的放下了胳膊。
随即目光暼见了不远处堆得歪歪扭扭的雪人,漆黑长眉霎时一挑,朝尤今今扬了扬利落的下巴。
“那个丑东西你堆的?”
尤今今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来是她方才堆的小雪人。
霎时心中一阵憋屈,什么叫丑东西啊,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堆得小雪人好不好。
“它明明很…别致。”尤今今撅着嘴弱弱反驳,显然不愿承认“丑东西”这个评价。
谢之骁嗤笑,走近那个歪七八钮的雪人,俯身又看了几眼,嗤笑:“别致?你还真会睁眼说瞎话啊。”
“这么简单的雪人都堆不好,果真是废物一个。”
谢之骁习惯性地嘲讽了几句,见女郎果然一脸不满后,便得意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的尤今今一听他这话,确实有些恼了,随之眼波流转,当下便心生了一计,于是软声婉转道。
“既然妾身这么笨,郎君不如来教妾身好了,想必郎君应该很会堆雪人吧,妾身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郎君的风采呢,定是厉害极了。”
小女郎语调柔柔,一副崇拜钦佩模样。
谢之骁听到,霎时脚步一顿,耳根有些发热。
“烦人。”
嘴上说着烦人,手上倒是一点也不闲着,很快就少年就利落地滚起了一个雪球,随后便踢在雪地上越滚越大。
“看吧,我这才叫球,你那个勉强算个墩子吧。”
谢之骁扯唇,笑容恣意,唇畔两侧的犬牙有些尖利。
“郎君真是厉害t,可妾身方才没看清,郎君能不能再给今今堆一次呀。”女郎又水汪汪地看了过去,眼中带着软钩子是的。
“笨死了,这都没看清,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嫌弃女郎太笨的谢之骁又俯身挖了团雪,仔细地团成了雪球后,又挑眉冲她道,“这下看清了吧。”
而小女郎依旧表示不会,且依旧含情脉脉地让他示范。
一下子在尤今今的细声细语下接连滚了五个雪球的少年终于在最后反应了过来自己又被尤今今给戏弄了。
“尤今今,你敢戏耍我?!”谢之骁气得将手里正在团的滚圆雪球砸到了一旁,在雪地上重重砸出个雪坑来。
尤今今见他反应过来,心中微慌,忙作出一副委屈无辜模样,水润杏眼天真眨巴:“妾身怎么敢,妾身就是太蠢笨了,总是学不会郎君教的……”
谢之骁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想到自己刚刚的蠢样,心中更是气恼,似乎想到什么,他突然敛起眼皮,那双漆黑的瞳孔由怒突然转成了一丝恶劣笑意。
“好啊,太笨了是吧,冻一冻可就不笨了。”
说罢少年便抓着一团雪就朝尤今今冲了过来。
看出他的意图,小女郎吓得立刻拔腿就跑,可哪里能敌得上谢之骁的那双大长腿,没跑出几步就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不要——”尤今今扭身反抗,却被他牢牢钳制。
眼看着谢之骁手上那团雪就要碰到她的脸,尤今今着急就要跑,霎时脚底一滑便,惊慌失措地拉着他就这么栽倒在了雪地上。
而惯性使然,尤今今直接扑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清冽的气息迎面扑来,唇上一阵温热,尤今今从慌乱中回过神,睁大眼睛,发现自己的唇竟然是直接贴在了身’下人的脖子上。
脖颈处温热柔软的触感让谢之骁错愕愣住,那双向来喜欢半眯着的狭长眸子此刻睁得半圆,漆黑的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而鼻尖还缠绕着甜腻馥郁的木犀桂香,丝丝缕缕的顺着血管钻进了他的心脏。
周遭一片寂静。
仿佛能听到他剧烈起伏的心跳声。
“你——”谢之骁脸皮发烫,喉咙一阵干涩。
脑海中莫名奇妙地就浮现了书上那些个交缠在一起的小人画。
尤今今抬头捂住了嘴唇,水润杏眼里全是懵然,正欲解释什么,忽然感觉腰间被一个硬邦邦的物件抵住。
“这是什么?”女郎疑惑,垂眸只见身侧一个绸布小包裹静静躺在了雪地中,伸手摸了过来,方方正正的像是塞着什么书本似的东西,尤今今正准备拆开时,便听耳边疾声一呵。
“别碰它!”
身下的谢之骁猛然清醒,立刻伸长胳膊夺了过来,耳根已经烫到快要冒烟。
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将包裹塞怀里的样子,尤今今就更好奇了,正要问他些什么,突然院门口传来了郑媪的声音。
“二郎君,小夫人,该去东屋用膳了。”
还躺在雪地里没起身的二人同时扭头看了过去,在看到郑媪那张为微愕的脸后,谢之骁霎时面红耳赤地推开了身上尤今今。
……
今日是小年,晚膳尤今今和谢之骁都要去东屋吃团圆饭。
当然除了他俩,谢之祈和虞氏这对夫妻自然也是要过去的。
而经过了院子里的那么一遭,到东屋的时候,谢之骁的脸皮还是滚烫的,于是和尤今今坐一起时也格外别别扭扭。
而郑媪显然也将院子里看到的事都告诉了萧夫人,这会子看到向来骄矜霸道的二郎此刻竟然是红着耳根,眼里全是打趣的笑意。
尤今今倒是觉得没什么。
她不就是亲了一口他的脖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那还是两人无意间撞上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另一头的谢之骁倒是没尤今今这般豁达了,红着耳根胡思乱想得厉害。甚至觉得自己身上还残留小女郎身上清甜的香气,回想起方才自己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禁有些羞恼。
于是用膳的时候,谢之骁神游天外,根本听不进旁人在说些什么。
而坐一旁的小女郎却是吃得挺开心。
毕竟小年夜这桌团圆饭做的甚是符合尤今今的心意。
荤有樱桃肉,烩糟鸭子,热锅野菌牛肉,板栗烤鸡,叉烧鹿脯,炙烤小羊排,龙井虾仁,红枣枸杞乌鸡汤。
素有杏仁豆腐,燕窝冬笋,青菜玉兰片,玉笋蕨菜,茄鲞以及花香藕和莲叶羹。
此外一旁精致铜碟里摆着的梅花香糕也格外诱人。
一眼望过去,就没有尤今今不爱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