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掌下是少女的雪背,光滑细腻,如同上好的绸缎一般。接触到细嫩肌肤的那块手掌微微发烫,而耳根早已火烧火燎。
她涂的香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粘腻,轻易一揉便能推开抹匀。
尤今今半趴在榻上,任由谢之骁来替她抹着背,忍不住心中喟叹,男人就是男人,手劲可是比她大多了,轻轻松松就能将她背上的香膏抹匀。不过谢之骁的手应是常年握刀练武的缘故,掌心起了一层薄茧,此刻揉在她的背上,感觉都有点刺刺的痒。
许是他力气大了点,小女郎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漆黑寂静的夜,少女的娇滴滴的嗓音便是格外清晰。
谢之骁呼吸一窒,霎时觉得鼻尖有些气血翻涌。
明明是漆沉夜色里,他却似乎能窥见那抹明艳艳的雪白。
可天真的小女郎对此刻屋内的暗潮涌动毫不知情,依旧娇声娇气地埋怨,说什么力气太大,弄痛她云云。
刚刚还觉得谢之骁手大摸得均匀的尤今今,此刻便是翻脸不认人人了,她嘟囔嘴去推他的手,“好了好了,已经不需要抹了。”
用完就丢,这是尤今今惯常的作风。
可尤今今忽略了,再别扭的纯情种那也是有血性的,哪里禁得住她的再三撩拨。
当她噘着嘴赶人的时候,眸色早已漆漆一片的谢之骁看向她的视线宛如山林野兽窥视猎物,熠熠生辉。
所以当尤今今翻身准备美美去睡觉之时,纤细的小腰间便被那蓄势待发已久的豺狼狠狠一箍。
下一瞬她就被压在了他的身‘下,禁锢在了一个热气腾腾,劲瘦肌肉偾张的怀里。
未点烛火,尤今今看不清谢之骁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她不免开始有些慌:“你怎么……”
谢之骁喉结微动,骨节分明的大掌握着她的腰力量微微失控,低沉的嗓音微哑。
“前面…也要抹吧。”
尤今今一愣,霎时明白了他说的“前面”是什么意思,立刻脸皮一烫。
“不用……”
“我觉得要抹。”耳边是他有些霸道笃定的声线。
尤今今呜咽一声,心尖被他揉得有些泛酸。
“不、不是这样的……”小女郎气息不稳,有些说不出话来。
才不是这样的,哪有一上来便这样的!
谢之骁却有些克制不住,掌心的力气更多了几分,霎时便揉的小女郎浑身泛‘软,再也说不出什么推拒的话来。
尤今今躺在谢之骁的臂弯里,被他揉得心尖发颤,眼角发酸,即使身子被抽干了力气,也要红着泪眼儿心里狠狠骂上一句。
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翌日一早便是大年三十。
尤今今睡到了天明,醒来时屋内热意融融,她揉着惺忪睡眼儿,拥着被子起身,一头青丝懒散垂着,浑身的肌肤雪白的晃眼。
床榻一侧已经空了,那人倒是贴心的给她装了一个汤婆子。
不过尤今今才不领他的情。
昨夜也不知道谁和疯狗似的,让他停也不停。
虽未真的侍寝,可他未免也太疯了些。
小女郎低头掀开了被子一角,看着身上的红印子,愤愤然地捶了一下软枕。
狗男人!她就没见过这样的狗男人!
第48章 除夕
有人愤愤然,有人则是神清气爽。
谢之骁一大早餍足地出了院子,就连长吉都看出来自家郎君今日心情好。
而跟着父亲和大哥祭完祖后,谢之骁就立刻回了院子。
而尤今今此时也刚从东屋请安回来。
今日大年三十,府中上下皆是忙忙碌碌。
洒扫的仆役忙着除尘,而厨房的婆子婢女们则是忙着除夕夜的团圆饭。
不过萧夫人早早就吩咐下去了,只是家宴,不必奢靡浪费。
但毕竟是新年,府里还是热闹的很。
尤今今今日都特意挑了件红艳艳的裙裳,穿在身上不仅喜气,还衬得她肤色愈发显白了。旁人若是若是着着红裙,可能还会显得有几分俗艳,但尤今今脸蛋娇艳,只会人比衣娇,在白皑皑一片雪里,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谢之骁看到后,不由得晃了晃神。
而尤今今看他都过年了还一身黑漆漆的衣裳,不禁有些嫌弃。心里想着都大年三十也不穿的喜庆些,果真是不同常人。
似乎是没察觉到小女郎暗暗嫌弃的眼神,谢之骁从怀里掏出来两个红纸包递到了她的跟前。
“老祖宗给的压岁钱,你收着。”
他眼皮半抬着,漆黑的眸子晶晶亮,尾音似乎都带着几分愉悦。
尤今今看着那红纸包,有些迟疑:“给我的吗?怎么有两个?”
谢之骁点头,拉起她的手,将那两个红包塞到她手心,语气颇有些别扭。
“让你收你就收着。”
谢之骁口中的老祖宗其实是谢之骁的亲祖母。早年间谢之骁祖父战死,谢老夫人将两个儿子拉扯大后,便直接去了冀州的一所道观隐居。
而自谢之骁记事起,他这位祖母就已经在道观了。不过好在道观离谢府并不远,每逢节日,谢之骁都会跟着谢父一起去那座叫做清云观的道观看望谢老夫人。
其实谢老夫人挺疼爱他们这些小辈的,每次写信到谢府也都是先关心他和谢之祈,而几人过去看她,也总会提前备上好吃的点心。
许是谢父在信中提了虞氏有孕以及他纳妾的事情,所以今日谢之骁过去,谢老夫人的压岁红包都多准备了几个。除了给两个孙子和前几年就嫁过来的虞氏做了准备,此外还给谢二郎的小夫人以及谢大郎那未出世的小重孙也准备了几份。
等谢成一干人等拜完年后,便开始给谢家两兄弟发红包,待给到谢之骁时,边给还边让他改改臭脾气。
“这个红包给你那小媳妇,你比人家大,可得照顾她着点。”
谢之骁红着脸接过红包,有些别扭,“祖母你说什么呢,她才不是我媳妇。”
“既是过了门,那就是你媳妇!咱们谢家人得有担当,你这小子可别学外头那些泼皮无赖货!”
谢之骁当然也瞧不上那些那些无赖货,只是如今他也不懂自己对尤今今该是如何的感情。
讨厌似乎谈不上,可喜欢……谢之骁脸皮一热,他才不会喜欢那样的女人呢!
尤其是那样轻浮、虚伪,攀权附贵的女人。
回谢府的路上谢之骁还是这么想的,可在回到院中看见那个所谓的轻浮、虚伪,攀权附贵的小女郎后,他的心脏又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
不仅将老祖宗给尤今今准备的红包拿了出来,甚至连带着自己的那一份也硬塞到了她的手心。
“让你收你就收着。”谢之骁语气颇不自然。
有钱不收是傻子。
尤今今拿着红包甜甜道谢,一双杏眼笑的弯弯:“那郎君下次替我谢谢老祖宗。”
谢之骁被她笑得有些晃神,反应过来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两人今日出门都早,都没用上早膳,这会子回来也才辰时而已。所以尤今今让小厨房送了早膳过来,两人就在屋里吃。
坐在暖炕上,里头的火烧的正正旺,屋内自然暖和的很。
尤今今脱下白绒氅衣挂在一旁架子上的后,便坐在了炕上吃早膳。
关东这边饮食多以面食为主,尤今今初来冀州时还有些吃不惯,所以小厨房一开始做的都是偏南方的菜式,如今在谢府几个月一过,她倒是也颇习惯这些北方的面食了。
而冀州之这边过年早上常吃的都是各种浇头面条,今日小厨房在问过口味后,便做了花椒鸡丝的浇头。
当然,谢之骁那碗是没那么辣的。
谢之骁不能吃辣还是尤今今前几日才发现的。
那日晚膳她突然想念当初在胭脂楼时常吃的一道辣子鸡。
这菜是楼里的厨子最惯常做的。鸡腿肉用花椒小米椒爆辣翻炒出香,滋味甚好。
许是尤今今生在潮湿的南方,从小就爱吃辣,也不怕辣。虽然杨妈妈总不让她多吃,但逢年过节还是有机会尝上一顿的。
所以那日尤今今特意让小厨房加麻加辣,她本想着反正谢之骁啥都吃,不像是有忌口的样子,就没太在意。
而一直到用晚膳时,看着尤今今吃的一脸满足,谢之骁便也好奇地夹了一块红通通的鸡肉。
而刚吃下去,便被t辣的喉咙喷火,立刻就抄起一旁的酸梅汤猛灌了一大口。
正吃得小嘴通红的尤今今看到他这副模样,才知道原来谢之骁他竟然不能吃辣。
当然谢之骁对此是不承认的,他认为都是辣椒加太多的缘故。
后来追问了几句尤今今才知道,他们谢家人似乎都不太吃辣。
此刻二人吃着面条,一个正常碗大小,一个则是用来盛汤都行的大海碗。
大海碗自然是谢之骁的。
和谢之骁用了几次膳尤今今才晓得,他的饭量可真大。
怪不得民间都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不过谢之骁不挑食就是了,十分好养活。
尤今今菜刚吃了半碗,那头谢之骁的大海碗已经见底了。
谢之骁等了她一会儿,见她吃完便问要不要去骑马出去溜两圈。
尤今今颇心动,上次马场老板将小雪送过来后,她到现在还没见过呢。
可一想到是年三十,府里上下都在忙着,她现在出去玩,未免有些太招摇了,便说不去了。
谢之骁见她既想又不想的,便懒散抬了眉梢。
“行吧,过几天不忙了再带你出去。”
见他这样说尤今今自然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