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死,却被刘衡硬生生地给灌下了那杯毒酒,死不瞑目。
未曾想,她醒来竟是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前世一切好似大梦一场,让她又惊又喜。
虞婉儿坚信这是老天爷怜她,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前世最后谢氏入主中原,成了天下霸主。
她如今已知晓乱世赢家乃是谢氏。
而谢之骁不仅是谢成二子,更是谢成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南征北伐,征战无数,从无败绩。
且他又是谢成之子,最有可能的权力继承者,若是她能嫁给她,定会安稳一生,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所以重生后,虞婉儿立刻找父亲哭诉,下定决心要拒绝与刘氏太子的婚事。
虞父一开始自是不同意,可架不住她以死相逼。
冬日严寒,虞婉儿硬是夜夜衣衫单薄赤脚走在雪地中,让自己染上了重风寒,两个月瘦了十多斤,形同枯槁。
虞父无法,只能对刘氏称病不能完婚,刘衡暴怒,派人来探,而在探子看到虞婉儿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才答应取消了婚事。
这自然是虞婉儿的计策。
重活一世,她怎会如此就让自己轻易病死,这般伤身的筹谋不过是为了拒掉与刘衡的婚事。
而婚事一拒,她便开始养好身子,且日日算计着如何嫁进谢府。
只是未料到,她重生后,谢家二郎竟是有了妾室。
虞婉儿很是意外,因为在前世的记忆里,谢之骁从未纳过妾。
及笄那年若不是她一心要做太子妃,萧夫人还曾暗示过她母亲,有替自家二郎求娶她的心思。
只是她一心要嫁进东宫,哪里看的上一个冀州刺史的儿子,当下便冲着萧夫人甩脸子。
然后便不了了之了。
后来还曾有谢之骁对她爱而不得的传言,她当时只觉厌烦,可如今却是庆幸。
若是谢之骁真的爱慕她,那她的机会可就来了。
而谢成如前世相同,正月自立于冀州,
于是她向父亲剖析,分析如今天下局势,让父亲投诚谢成。虞父虽半信半疑,但也未严词拒绝。毕竟如今她与刘衡的婚约毁了,刘氏那t边已对虞父心生芥蒂,而自家大哥又支持谢氏,虞父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虞婉儿说可靠与谢氏联姻巩固地位,虞父思量一番才点头答应。
最后便找了机会将虞婉儿送进谢府,而虞婉儿此行也只有一个目的,她要嫁到冀州,嫁给谢之骁!
听到虞婉儿说的妾室正妻那番话,虞氏摇头,淡淡看向她:“今儿如今虽只是二郎妾室,但日后有了孩子定是会扶为夫人的。”
虞氏知道谢家的祖训,男君只能一妻,绝不能拈花惹草,三心二意。
当初萧夫人替二郎纳妾也是没法子的事,本想直接替二郎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可谁知消息放出,无一人敢嫁。
无奈只能纳个出身低些的妾室,说是他日有了二郎的孩子,扶正也是可以。
且如今萧夫人对今儿也是满意喜欢的不得了,由妾扶正,也是早晚的事。
虞婉儿听到虞氏这话微微一愣,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姐姐,我听闻那妾室是国公府上管事婆子的女儿,如此低的身份岂能做正室?”
“今儿出身虽低,可为人端庄温柔,婆母又喜欢她,做正室有何不可?”虞氏对虞婉儿这番话颇有不满,她对尤今今很有好感,自是听不得他人诋毁。
虞婉儿见虞氏这幅模样,便知她二人应是关系不错,于是未再讥讽那妾室,而是斟酌一番开口,语气似是委屈。
“姐姐是不想同婉儿做妯娌吗?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姊妹啊。”
虞氏闻言一愣,她当然知晓她们是姊妹,可是正是因为姊妹,她才深知自己这个堂妹心思颇重,喜争强好胜。
昔日虞氏未出阁时,虞婉儿便总要在各处压她一头,可她年纪小,又偏生的一副柔弱模样,长辈都不信她会欺人,所以虞氏最初那几年倒是在她手中吃了不少亏。后两家逐渐疏远不来往,虞氏才渐渐淡忘了这事。
如今叔父提议虞婉儿来谢家暂住,虞氏起初心中还是有些不愿的,但父亲与叔父毕竟是亲兄弟,叔父如今也要投诚谢家,她自然不能介怀昔日闺阁中的那些小事。
可借住归借住,知晓叔父一家竟有将虞婉儿嫁进谢家的心思后,虞氏自然有些不喜了。
除了与尤今今交好外,虞氏自然也有自己的小私心。一来尤今今脾性好,自己与她相处融洽,二来尤今今出身低,娘家无所依傍,往后纵然成了二郎的正妻,地位也不会越过她去。
但若是虞婉儿嫁过来,那就可不一样了,按照她事事都要争一头的性格,指不定府里还要闹的鸡飞狗跳的。
但想归想,说自然不能这么说了。虞氏毕竟也为人妇几年了,自然再不会像当初那般直愣了。
于是在虞婉儿委屈时,便柔声宽慰:“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女子嫁人可是要再三斟酌的,若你只是觉着能同我做妯娌便想着嫁到谢家,未免有些太过轻率了。”
虞氏看向她接着道,“更何况,谢家二郎是何人,在关东又是个什么名声,难道你未曾听闻过?那年你及笄,我婆母曾在叔母前提过一嘴,你可是当即便拒了,怎的如今就变了想法了?”
虞婉儿知晓这只是虞氏的委婉之辞,只能心中劝自己不急于一时,毕竟能否做谢之骁的正妻,又不在于她这个堂姊决定与否。
不过,现下她倒是有些好奇起谢之骁那个妾室了。
初听闻时只觉其身份低微,不值一提,未曾想她笼络人心的本事却是不错,一个小小妾室而已,竟还能与她堂姊交好,想必手段也是不可小觑的,改日定要好好会会她。
这厢虞婉儿心里一番算计,那厢北屋里也是颇为热闹。
谢之骁去了校场,萧夫人又去了附近庄子不在府里,而虞氏又在陪自家堂妹,尤今今无处可去便只能在院子里和汤圆一起玩毽子。
一人一猫,你来我往的,也是好不自在。
而长吉也刚去门口凑了接人的热闹,这会子回来便讨好似的往蒹葭这边凑。
蒹葭见状立刻笑着打趣他,“躲懒一上午,可是瞧见仙女了。”
长吉摸着脑袋,窘迫地笑了笑,又巴结似的答:“瞧是瞧见了,可我咋觉得,那仙女还没咱小夫人好看呢。”
长吉说的可不是违心话,虽说各人有各人的审美,但在他看来,虞夫人的妹妹和尤小夫人相比,那还是尤小夫人更胜一筹的。
说罢便看向了不远处欢快踢着毽子的少女,日光轻洒在她身上,雪肤花貌的小脸娇艳夺目。
蒹葭冷哼一声,语气得意,“那是自然,我家女郎的容貌谁也比不上。”
尤今今这边热火朝天地踢着毽子,那厢汤圆也跟在她后面追着毽子跑。一人一猫争前夺后的,一时之间院门口何时站了人都不知道。
长吉和蒹葭可是瞧见了的,刚想出声,便见那人食指抵唇嘘声状,霎时双双闭了嘴。
尤今今动作灵巧,踢着毽子如同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谢之骁抱臂斜靠在门口,挑眉懒散地看着那女郎踢毽子,时间久了,渐渐地目光就移到了那翻飞的软玉温香处。
似是觉察到了那灼灼视线,尤今今回头,便对上了那人漆漆沉沉的眸子,里头似乎还燃着几簇小火苗。
尤今今顺着谢之骁的目光下移,意识到他在看她何处后,霎时脸蛋一红,毽子也不想踢了。
第63章 解馋
毽子从足尖落下,汤圆一个飞扑就用小爪子扑住了,圆乎乎的脑袋高高扬起,十分得意。
尤今今停下动作,掩住微微起伏的胸口,看向谢之骁的脸蛋红红。
“郎君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谢之骁大步朝她走过来,一口白牙笑的晃人,漆黑眼底全是灿烂笑意。
“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我和老头子告了两天假。”
“怎么不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汤圆提溜起来,试图猫爪夺毽。
尤今今想到谢之骁刚刚的目光,知道他是什么小心思,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在谢之骁看起来轻飘飘软绵绵的,没什杀伤力,反而像柄小钩子在他心上挠啊挠的。
他眸色黑黑,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
尤今今转身就往屋里走,谢之骁将肥猫放下,捏着毽子也大步跟了过去,气得汤圆只能“嗯嗯”叫着咬他的靴子。
长吉和蒹葭面面相觑,相视一笑,便也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见他也跟着进来,还将屋门栓上后,坐在软榻上的尤今今警觉地瞅他,“现在可是白天呢。”
谢之骁耳根烫归烫,但如今在她面前脸皮可是厚了许多。那双眸色漆黑,亮着蠢蠢欲动的光。
“我想看你踢毽子。”
此话一出,尤今今脖颈脸蛋一阵热潮,忍不住将手边软枕朝谢之骁丢了过去。
他哪是想看她踢毽子,他明明就是想看她那……!
尤今今羞恼,胸口愈发起伏连连了。
谢之骁被枕头砸了个正着,人也半点不恼,接过小枕头就往女郎这边靠。
一张张小小的榻,中间搁着一张小案几,一人坐一头正好,可他却偏偏往尤今今身边挤。
本就长得人高马大的,还故意挤她,尤今今忍不住推他,“好挤,你去那边坐。”
“不要,我就坐这儿。”他挑眉,一副无赖模样。
尤今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那我去那头坐。”
可女郎刚起身还没走半步,就被他一把勾住腰往后一拽,直接横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好了,这下不挤了吧。”谢之骁在她耳边低笑,紧紧箍着她的腰,劲瘦的小臂横亘在她的小腹上,一阵阵的热意透过布料传到了肌肤上,烫的她发热。
“……”尤今今耳根微红,一时无言了,忍不住抬头瞪他,伸手去推他肩膀,“就不能好好说会儿话吗?”
谢之骁按住女郎那白玉似的小手,黑眸盯她,有些吊儿郎当的,“这样也能好好说话啊。”
“现下还是白天呢!”小女郎嚷完就拍掉了他那只不老实的手。
谢之骁抱着尤今今,埋在她的肩上咬她耳朵,压着嗓子委屈似的,“好多天了呀,你就不能可怜一下我。”
感受到他那蓬勃旺盛的精力,尤今今觉得自己才可怜呢。
她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谢之骁每天在校场训练那么久,回来却还能有那么多的精力可折腾呢。
不像梁珩也,一个月来她院里三五次都算多了,且每次不到半刻钟都t会累得气喘吁吁。
哪像谢之骁,若不是前段日子太忙,早出夜归的,他真的恨不得每天都缠着她做那事,若是他像梁珩也那样半刻钟不到尤今今也就忍了,可谢之骁就跟饿极了的狼犬见到肉骨头似的,最少也得一个时辰。
虽然个中滋味她也挺舒适,可是这么频繁折腾也是不利于养生之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