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之骁亲得晕晕乎乎,尤今今觉得身子有些发软,直到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她才推了推他的肩膀。
谢之骁察觉到后,恋恋不舍地松了口,耳尖红红地怀住女郎,俯身低下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不愿放手。
不舍得,一丁点也不舍得。
被他缠得身子都有些热了,尤今今无奈,“沐浴歇息吧,明日你还要早起呢。”
听到沐浴两个字,谢之骁顿时黑眸亮了,一个拦腰便是将小女郎打横抱起朝盥室走,扯唇冲她笑得恣意妄为。
“那就一起吧,更省功夫。”
尤今今都要被他的厚脸皮给惊呆了。
而事实也证明,两个人一起沐浴,并不会更省功夫。反而比一个一个地去洗,多费了将近一个时辰。
如若最后不是尤今今撒娇累了要歇息,那怕是谢之骁还得多闹腾一个时辰。
躺在榻上的一团软被里的时候,尤今今觉得全身都泛着酸,而罪魁祸首则殷切地给她捏着腰。
小女郎懒得理他,若不是看在他明日就要出发的份上,她方才才不会任由他胡闹呢。
不过今日他回来的早,现下也才是戌时,纵然明日卯时出发,还是能睡上不少时辰的。
似乎是想到了,尤今今翻身朝向他,因着方才在盥室的春情,衣衫微乱,此刻桃腮还泛着红潮,一双剪瞳也蕴着点点水光,瞧着便好不惹人怜爱。
“明日你出发前记得一定要叫我,不许又不叫我。”女郎嗓音温软,清凌眸子神色认真。
上次谢之骁去兖州,她明明都说了记得早上喊她,可他偏偏不喊,让她好生生气的。
谢之骁弯眸,漆黑的眼底点点发亮,故意笑她,“卯时那么早,你那时候可是睡得正香呢。”
“那又怎样,你就得叫我。”小女郎嗔他,扬起美目剜他,“这次再不叫我,你回来也不要同我说话了。”
看女郎这幅爱娇模样,谢之骁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次肯定叫你,不叫你我就是小狗。”
尤今今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心里却想着谢之骁本来就是狗。
这么想当然不会这么说,可谢之骁似乎看出来了小女郎在想什么,立刻便将替她正在揉腰的手,转捏为挠。
“尤今今,你又在心里骂我是吧!”他扬声,故意挠着她的痒。
尤今今顿时被挠得笑得花枝乱颤,想要躲却被他箍得死死的,没办法,只好向他嘤嘤讨饶。
“郎君、郎君,快些饶命,我知错了呀!”
第75章 乖乖
见小女郎嘤嘤撒娇叫他郎君,谢之骁本想就此放过,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耳尖一红,将人压在了榻上。
“叫我夫君,我就不挠了。”谢之骁压低身子,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女郎,
尤今今一怔,有些羞恼。
“才不要……”小女郎扭头,白嫩脸蛋瞬间浮上了两抹红霞。
虽最近二人情事频繁,再亲密的事也都做过了,可在称呼上也没什么额外的变化。尤今今平日里总唤他“郎君”,那事上被折腾狠了气不过便叫他“谢之骁”。倒是谢之骁为了她尽兴,死乞白赖缠着她的时候,倒是“宝宝”“乖乖”“娇娇”地乱叫。
此时乍然让她叫夫君,尤今今倒是真有些叫不出口了。
见小女郎不依,谢之骁便又多施了几分力气,直挠t得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
“叫不叫,叫不叫。”他捏着女郎的那截小腰,漆黑眸子就这么看着他,不依不饶的。
尤今今实在觉得痒,见谢之骁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只能盈着水漾漾的眼儿连唤了几声求他。
“夫君,夫君,夫君!”
女郎绵软声调在耳边响起,妥协似的叫了他好几声,谢之骁瞳孔微缩,耳尖红的要滴出血来。
胸膛下的那颗心扑通扑通猛烈跳着,热腾腾地沸腾了似的。
谢之骁以前从未觉得“夫君”这两个字这么动听过。可尤今今叫的就是不一般,就是好听,就是让他高兴死了。
看着女郎娇羞欲滴的模样,谢之骁忍不住压着她猛亲了几口,墨色的眸子全是亮晶晶的星星,最后埋在了小女郎的肩窝,嗓音低低的。
“乖乖,你真好。”
尤今今耳根一热,忍不住抬着水润眸子剜他。
在冀州,“乖乖”有大致有两种含义,一是上扬语调时,表示语气惊叹,常有不可置信,惊叹之意。而两字都读平调时,便通常是长辈对小辈,或者男子对女子的亲昵称呼。而男子这样称呼女子的情形,也只在夫妻之间,通常是夫妻感情甚笃,丈夫对妻子极为疼爱时才会这般称呼。
谢之骁小的时候,听过外祖父对外祖母这样叫,再大一些的时候听过他爹对他娘这样叫。
他当时纵然听到便也只是耳朵一过,倍觉肉麻。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还会说这般酸话,简直就是丢人!
当时嫌丢人,现在倒是一点儿不觉得丢人了。
尤今今就是他的乖乖,叫自己家媳妇“乖乖”怎么就丢人了!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就该如此!
而尤今今之所以耳热,倒不是因为谢之骁这么叫他,他之前也叫过,不过都是两人在榻上情难自已的时候“宝宝”“乖乖”的瞎叫。
这会子一本正经的,还真有些让女郎不好意思了。
毕竟尤今今在虞氏那里听过,知晓这含义,所以此刻听到谢之骁这么喊她,不由得有些耳热。
你一句夫君,我一句“乖乖”,小夫妻离别的前夜里也格外甜蜜。
点着蜡烛,窝在被子里,咬着耳朵说小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最后还是尤今今见夜太深,怕明日起不来,催促着他,谢之骁才依依不舍睡了。
翌日天还未亮,尤今今便自然醒了。
醒的时候,谢之骁正在穿外衣,她撑起身,也准备下榻。
正背过去穿衣裳的郎君,听到动静后,立刻回头看人,见尤今今不仅醒了,竟然一副还要起身的模样,便立刻伸手按住了她。
“怎么醒的这般早,再睡会儿吧。”谢之骁知道她爱睡觉,怕她逞能没睡够就起来送他。
小女郎闻言果然没好气瞪他一眼,她就知道,她若是自己不醒,谢之骁绝对又不叫醒她。
“又不叫我。”尤今今嗔他一句,刚睡醒的白嫩小脸一副既惺忪又不高兴的模样,扬着眼儿指责他,“不是说了今天必须得叫我吗?”
谢之骁有些不好意思,起床时还想着依她的话,叫她起来,可见小女郎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实在睡得太熟太香,便没忍心叫人。
反正他以前哪次不是自己一个人走,吵醒她干嘛呢,所以便没打算继续叫她。
这会子小女郎自己醒来,面对她的娇声质问,顿时有些过意不去了。
“不叫我,又要偷偷离开,明明昨晚都说了的。”尤今今也觉得委屈,她知道谢之骁是好意,想让她多睡儿。可她也是真心想起来送送他的呀。
见女郎眼眶红红,委屈极了,而谢之骁也当真是后悔死了。
“对不起,我往后再也不这样了,我要是在如此,你就扇我,狠狠扇我。”谢之骁捏了捏她的手,漆沉瞳孔全是愧疚。
尤今今虽有些生气,可想着毕竟他也是念着她,想让她多睡,今日他又要出征去打仗,她自然也不会气太久。
伸手拧了他一下,便算做解气了。
谢之骁见小女郎不气了,这才放下心来,伸着胳膊任她去拧。
“下次再这样,我真不理你了。”尤今今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这才愿意搭理他了。
谢之骁忙不迭颔首。
二人梳洗完了,一起用了些点心早膳。
谢之骁看了眼窗外天色,还不是很亮,空气有些凉浸浸的。
“你在屋里头送我吧,外头早晨冷的很,你别冻着了。”
如今正是倒春寒,早晚那天冷的和冬天没甚么区别。
尤今今闻言嗔他,“屋里送你,那我还起来梳洗作甚,反正来去都有马车,又不在外头吹风,哪里会冻着了。”
见她要去,谢之骁自然也欢喜。
马上就要几个月不见面,如今能和她多待一刻都是好的。
用完早膳,天刚蒙蒙亮。
尤今今便坐上马车,跟在队伍旁,一路送着精骑到城门。
谢之骁坐在高马之上,回头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郎,立刻下马大步奔来。
女郎雪氅粉裙,发髻半挽,迎着冷风而立,吹得鼻尖微微泛红,谢之骁心疼,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掌心裹。
尤今今抬眸看他一身甲胄,目光轻软,“荷包检查了吗。”
谢之骁应声,“在怀里揣着了,绝对丢不得。”说罢那双漆黑的眼又直直望着她,“记得给我写信啊,昨晚我们说好了的。”
想到以前每次和老头子出去打仗,军中那些糙汉子都有人写信,只有他,除了自己亲娘会在给老头子的信里关心他几句,再无旁人给他写信了。
如今有了媳妇,那必须得写,一个月,不对,半个月就要写一封!
“知道啦。”尤今今点头,随即冲他招手,“你低下来一点。”
谢之骁虽不解,但还是乖乖朝女郎低了头。
尤今今立刻踮脚,仰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谢之骁听完眼睛瞬间一亮,“真的吗?”
“当然。”
尤今今点头,杏眼弯弯。
在他那日说要去幽州的时候,她便早就写了一封信塞在了谢之骁的那些衣裳里。至于写的是什么,那就自然先不在提了。
谢之骁肯定开心啊,兴高采烈地抱起小女郎转了一圈,两颗尖尖的犬牙笑得恍人。
“我一定会给回信的,等着我!”
尤今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闹了个打大红脸,立刻推他小声催他放她下来。
谢之骁放人下来,狠狠亲了她脸颊一口。
“我走了。”
他目光漆沉,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