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闻言立刻回,语气有些激动,“你当然不一样!”
“你自己都晓得不一样,那在阿骁心里,今儿也是不一样啊。”萧夫人看着他,语气颇有些语重心长,“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一个做爹的,也不能插手过多。”
谢成听着萧夫人的话,眉头紧拧着,似是觉得有些难办。
而就在他要开口之时,忽听门外急声大喊。
“君侯,兖州急报!”
屋内二人皆是一怔,谢成起身开门去看,接过那士兵手里的信件后,便立刻拆了开来。
入目几行字阅完,谢成顿时面色一沉。
觉察到谢成脸色不对,萧夫人立刻问道,“怎么了?”
“司并二州联军,兖州危!”谢成将信一卷,急声道,“虞家求救了,我要马上带兵去兖州!”
第87章 大事
司州与并州皆与兖州相邻,而并州与兖州又同属于关东六州。
再冀幽二州在谢成统治下自立之后,关东以及邻近西北的这些州域也纷纷就地称王。
毕竟如今刘氏衰微,东魏朝政还不知能维持多久。
这天下之主的位置谁不眼馋。
所以在谢成称侯后,司州并州两地州牧自然也蠢蠢欲动。
入主中原且不提,就这关东一块地方,他们这些居北之地的世家谁不想要。
若能一统关东,那便离一统天下又更近了一步。
而相对势衰又居要地的兖州便成了吊在他们眼前的一块肥肉。
兖州位处关东中心,是连结关东其他几州的要地,若是能拿下兖州,进而再夺取其他关东几州可就容易多了。
一开始存的这个心思便是并州牧方蔺,但他深知兖州牧虞岚峰与谢成为亲家,如今更是依附于谢,所以仅凭他个人之力想吞下兖州自然不太可能。
而与兖州、并州相邻的司州,也对兖州觊觎已久,但同样忌惮着谢成的势力,所以知晓并州牧的意图后,二人便一拍即合。
但打仗自然得有个打仗的理由,所以在兖州与另外两州的交界处,并州牧方蔺让守界的士兵找了个由头和兖州军起了次冲突,而后便借着这个冲突出军进攻兖州。
司州的州牧周吏也趁机和方蔺联合,一起出军,大有将兖州吞并之心。
兖州本就势衰,哪里能敌得过两州之军力,所以在知晓并二司攻打过来的消息后,当下便急书一封,送到了谢成手里。
虞岚峰是虞嬏儿的父亲,如今又投靠他们谢家,于亲上他也得出兵帮忙。
且于理上,兖州位置要紧,纵然虞家同他无亲家关系,他也绝不能让方周二人得手。
所以在收到急报后,谢成立刻便去营中备好兵马,准备明日一早便出发。
如此变故倒让萧夫人有些措手不及,在谢成收拾包裹时,便在一旁问着。
“二郎那里你当真不打算告诉他了?”
如今关东谁人不知,这谢家二郎虽行为乖张,但战场上杀敌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厉害。
谢成闻言,收拾包袱的动作一僵,顿时梗着脖子,没好气道:“和他说作甚?难不成我谢成离了他还不能打仗了?”
“当初我上战场的时候,t那小子还没出生呢!”
萧夫人见他依旧固执,只叹了一口气。
“如今司并两州联合,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你若带上二郎还有个助力。”
谢成摆了摆手,那意思便是让萧夫人放心。
“那梁珩也已经打算援军,有他助力,纵然是司并两州也不是难事。”
听到梁珩也的名字,萧夫人立刻蹙起了眉,“此前阿骁不是说过,此人不可信吗?你就这么信了他,怕是不妥当吧。”
“怕甚?我不过是借他的兵力一用。”谢成不以为然,“再说,这梁珩也倒也没你们说的那般不堪,夏荷为他妾室,却被阿骁断了舌头,他非但没责怪我们谢家,还将人带回去好生养着,依我看,他比那个臭小子还像个君子!”
谢成依旧固执己见,萧夫人再劝也不起作用。
翌日清早,谢成便率军出发了。
除了萧夫人和谢之祈知道谢成此番是去兖州支援虞家,虞氏对此并不知情。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八月,正是要安稳养胎的时候,萧夫人怕兖州被攻打的事会刺激到她,便让府里上上下下都瞒着了。
谢之祈本也是要跟着去的,可谢父和萧夫人都认为如今虞氏正是要临盆的紧要关头若是丈夫不再身旁,难免会胡思乱想,便让他在家陪着虞氏。
因为自尤今今随谢之骁离了府,虞氏确实情绪不太好。
虽晓得了尤今今的身份,但虞氏也全然不在意,毕竟二人相处了甚久,她与尤今今也格外投缘,早就把其当做了妯娌。
如今人离了府,她连个说个知心话的人都没了。
孕时本就心思敏感脆弱,再多思多虑,不仅食欲不振,睡也不太睡得安稳。
谢之祈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只能每日回来都陪虞氏说话解闷。
只是如今父亲去了兖州,二郎也不归家,冀州幽州两地的事只能由他来处理。
所以一时之间也忙碌的很。
而人一旦忙起来,便总有疏忽之时。
虞婉儿自那日接风宴上见到谢之骁亲自斩杀了那男人,又命人断了夏荷的舌头后,当场便面色煞白,心头狂跳,从宴上回来后就直接病了一场。
病了好几日,她的身子才慢慢回转。
可如今一回想到那鲜血淋淋的画面,虞婉儿心里就直怵得慌。
此前虞虞婉儿虽听闻谢之骁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可从未亲眼见过,心中便有些不以为意,
再者,从她来了谢府后,见了谢之骁的俊朗模样,又看到了谢之骁对尤今今那副疼宠样子,便自觉忽视了昔日旁人说的那些谢家二郎的传闻。
心冷手狠,嚣张霸道,简直就是个疯子。
虞婉儿此刻只庆幸,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故意找人接触夏荷,激她暗中动作,若是那日她自己亲自在宴上揭穿尤今今,恐怕被断了舌头的不是夏荷而是她了。
只是心有余悸之余,她也格外惊诧。未曾想尤氏身份这般低微,谢之骁竟然还不厌弃她。
接风宴上杀人断舌也都是为了那个尤氏。
难道他就这般喜欢那个尤氏不成。
虞婉儿不解,心中也不觉得尤氏真的比她要出色。
毕竟一个女闾琵琶女如何能与她一个贵族女郎相比。
只是虞婉儿心中虽依旧有些忿忿不平,但在知晓了谢之骁的狠辣后,她如今想要嫁进谢家的心思也灭了几分。
谢之骁这种疯子,她根本就惹不起。
若是再执意下去,不但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做不成,怕是连性命都会有威胁了。
且如今谢之骁已经带着尤今今离开了谢府,她也没机会去接近他,达到她所要的目的。
所以一场病后,虞婉儿便生了几分想回家的心思。
可还未等她收拾好回兖州的东西,母亲一封急信便彻底让她乱了阵脚。
得知兖州被攻,父亲和大伯难以抵挡,母亲又困于府中,整日以泪洗面时,虞婉儿更是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当即便去找虞氏商量此事。
而这日恰巧谢之祈不在府上,虞氏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的小榻上安静地缝着小娃娃的肚兜。
虞婉儿一进来便开始哭哭啼啼,虞氏听见声音抬头看她,见她一脸泪痕顿时有些惊诧。
“婉儿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姐姐,兖州出事了你知不知道!”虞婉儿以为虞氏会有更多的消息,立刻拉住她的手焦声去问,“姐姐,我爹娘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虞氏乍然听到兖州出事,顿时惊了惊,看向虞婉儿立刻紧张问道:“出事?兖州出什么事了!”
虞婉儿见虞氏这幅样子便知她应当是不清楚此事,当下便有些失望,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外流。
“司并二州联合攻打兖州,父亲和叔父难以招架,叔母和母亲她们现在都被困在府上,不知如何是好!”
虞氏一听这话,脑袋霎时嗡鸣一声,整个人摇摇欲坠。
“夫人!”一旁的婢女见状立刻上来扶住,
虞氏捂着胸口,一阵心慌,她抓着虞婉儿的手,一脸焦急之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无人和我说!”
所以是因为兖州被攻,公爹才会带兵出征的吗?那为何夫君和婆母对她说,公爹去的是幽州。
虞氏越想越心慌。
脑海中不停回荡着虞婉儿方才的那些话。
父亲难以抵挡,母亲又困在了府中……
虞氏心口狂跳,霎时便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而肚子更是突如其来的一阵抽痛。
一张小脸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就这么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婢女神色担忧,立刻扶紧了虞氏,而目光看到她两腿间的点点血渍后,顿时大惊失色。
“快去叫郎中!快去叫郎中!”
……
那厢谢府已乱作一团,这厢的小宅院里却是毫不知情。
明日便是定好的成婚日,众人忙里忙外,忙上忙下,总算搞定的差不多。
只等着明日吉时成礼便可。
因着女郎在冀州没有娘家,谢之骁便让八抬大轿就从他们如今的府上接人,抬着轿子绕一圈街市,吹锣打鼓的再送回来。
尤今今起初听只觉得荒唐,哪里有这样的婚事啊,花轿从夫家出来,再又回到夫家,听起来就觉得奇怪。
不过她也确实没有娘家可待。
旁人都是未出阁的女郎从自家嫁到夫家,而她的闺阁,追究过往,只能算到胭脂楼。
思及此处,尤今今垂睫,有些隐隐的难过。腿上的汤圆似乎都觉察到了女郎低落的心情,圆圆的肥脑袋直往她的怀里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