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辰在身边时时提醒催促,第二天一早,齐友兰打电话沟通之后,取出价值三千的老物件儿,去往约定的茶楼。
不论如何,她得打动玩儿得转股票的人,让她稳赚一段时间。只有这样,她和苏辰才能有足够的钱,也就又有了底气。
等到不差钱了,苏辰可以开铺面做生意,声势造出去,就不用再愁娶媳妇儿的事。
本地人要是挑三拣四的,那她也不稀罕,直接托人,找个外地的不知情的。想来京市想要京市户口的女孩子多的是,就算大学生怕也不在少数,而长得漂亮又愿意嫁给苏晨的大学生,找到也不是多难的事。
就算孟蕾做生意成功又能怎样?终究是学历拿不出手。
她就是要给苏辰找个处处压孟蕾一头的媳妇儿,届时倒要看看,苏衡是个什么脸色。
第96章 整极品
与齐友兰有约的是季建国。这人与苏衡、李烨林是校友,亲弟弟在京交所上班。
季建国自炒股以来,斩获颇丰,生活品质算得实现了阶级的跨越。不为此,齐友兰也不会费尽心思地跟他搭上关系。
在小小的包厢内相对而坐,听齐友兰说起股市相关的话题,季建国第一百零一次发出疑问:“这些事苏衡可比我玩儿的明白,孟蕾也没失手过,您为什么不找儿子儿媳妇呢?说真的,我的能力真比不了他们。”
齐友兰满脸的不以为然,“孟蕾不失手,还不是苏衡在背后指挥着,也只有不知情的外人高看她罢了。”
季建国没言语。她贬低小儿媳妇从来不留余地,简直是从头到脚地透着嫌弃。只是,能把四个自选商场经营得生意一直火爆,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物?
这女人是自以为是的一根筋,为人处世实在不招人待见,把小儿子惹得出手给她挖坑,纯属自找的。
齐友兰喝了口茶,身形微微前倾,诉诸约见的初衷:“时间也不短了,你当然是帮了我不少,却一直是小打小闹。我现在跟我家老三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过了阳历年,离春节就不远了,年关难过啊,你能不能正经帮我们一把?”
季建国面露难色,“阿姨,每次见面我都跟您再三强调,炒股风险太大,内地股市是刚兴起来,在海外早已经过不知多少次风波了,倾家荡产的不计其数,破产寻短见的也比比皆是……”
齐友兰打断他:“我明白,你说的那些我明白,但别处是别处,跟眼前的形式不一样。内地的股市刚热起来没错,赚钱容易也就是这两年,对不对?不论如何,你帮帮我,这对你来说又不是多难的事。”
她适时地把带来的礼物递到他手边,“现在我们情况实在是不好,表示心意的东西也就有限,但以后我们情况好了,绝对不会忘了你,甚至于,你帮我们赚到的钱,我们可以给你一定比例的分成。”
“不用不用,这样可不行。”季建国连连笑着摆手,“说白了,我只是无偿给您建议而已,您可别把这件事弄得太复杂。
“我们同是买股票的人,向熟人推荐哪支股票并不违法,但涉及到送礼,我真的会很为难。在股市中没有常胜将军,就算牛顿,炒股也摔过跟头——我不能保证您稳赚。”
齐友兰才不管那些,“但你炒股赚到大钱了不是么?现在跟你爱人都不用工作了,一天天的不知道多逍遥自在。你买哪支股票让我也买哪支不就得了?”她将礼物推回到他手边,做个拜托的手势,“帮帮忙,明年我得让我家老三有个正经的营生,赶紧娶媳妇儿生孩子,手里总是紧巴巴的可不行。”
季建国于是明白,这人一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也就对钱没什么概念。
说起来,齐友兰现在手里怎么也得有几千块,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
可是很明显,她不是往下看的人,大概每天都在盯着、估算着苏衡和孟蕾有多少钱——那根本没得比,所谓他赚到的大钱,到了那两口子面前,都属于人家不屑一顾的数目。
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偏偏要作死,那好吧,他既然赶上了,就好好儿送她一程。
季建国做样子犹豫片刻,勉为其难地收下礼物之前,说:“咱们得先小人后君子,轻重我已经再三说过,往后能帮您赚到钱,当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赔了,您也不能记恨。
“自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弟弟从事证券交易,给人建议的话,需要走正规程序,签委托书,他其实很反对我再三给您建议,这件事您可不能跟他说,说了他一准儿跟我吵架。对了,要不然您去找他吧?签一份委托书而已。”
“不用不用,我只信得过你。”齐友兰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之所以找上他,就是因为他弟弟不正经搭理她,说白了,根本不接受她的委托,别人也是一样。不为此,她干嘛从苏衡拥趸的周边人际想辙?
她正色承诺,“以后你让我买入我就买入,让我放出我就放出,不管是赚还是赔,你都不用负任何责任,但是,我赚到钱之后,绝对亏待不了你。”
“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季建国面上笑着,心里却在吐槽:就你把你小儿子当仇人的德行,谁能指望你真正感谢谁?对此,他庆幸的是,自最初到最终与她的来往,冲着的只是与她有关也无关的苏衡。要不然,谁会染指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又没毛病。
两人聊了将近一小时,辞了齐友兰,季建国先电话联系苏衡,随后打了辆面的去见他。
苏衡刚和沈卓谈完事。
季建国知道他性格,便长话短说,末了递上齐友兰送的礼物,“我对这类东西不感兴趣,借花献佛,给你了。”
苏衡看了看,是一个鼻烟壶,年月不短了,材质一般,手工活儿不够精细,属于纯粹靠年月久值钱的东西。
他偏一偏头,“上车,一起去找懂行的估个价。”
季建国不知道他的真实用意,欣然应下,“正好我也长长见识。”
先后去了三个地方,估价的人有两个是老行尊,估价都是三千。
回到车上,苏衡打开储物箱,拿出里面鼓鼓的牛皮信封,数出四叠百元大钞给季建国,“她要是再给你老物件儿,你还给我,我转送给我爸。”
季建国不肯收钱,“你说的事儿绝对没问题,钱我不能收,与其给我好处,你不如帮我把手里的钱兑换成港币。”
“一码归一码。”苏衡把四千块钱放进他随身带的公事包。
季建国很不安,“不是,你这给的也太多了……”
“这只是劳务费的一点点而已。”苏衡笑微微的岔开话题,“真要出去发展?”
“对,我媳妇儿命令我年前必须赶过去,手续快办妥了,最棘手的是钱这方面。”季建国说,“那边的银行倒是可以开户存人民币,也给兑换港币,但有限制。可就算没限制,我也得带着现金过去——那边不认我们的存折,所以不如兑换好了带过去。”
“你带着换好的港币,路上也不安全吧?”
“是啊,不兑换不行,到那边什么都得用钱,兑换的话,又怕被偷走。”
苏衡思索片刻,“你们直接过去?在那边有特别信任的亲友么?”
季建国苦笑,“只有一个愿意协助我们办出境手续的亲戚,谈不上信任。正式离开前,我媳妇儿得先过去一趟,看看房价,买不起就先租个差不多的地儿。”
“有一个先过去就好办了。”苏衡说,“我有个发小高考之后去了那边,现在开了个软件公司,跟仲开注册的公司经常有业务往来。
“你媳妇儿过去探路的时候,把需要汇兑的数额告诉仲开,他立个业务往来的名目,你媳妇儿带上到我发小公司取钱的文件,直接拿按汇率结算的港币。
“当然这得估算好时间,你媳妇儿要先去银行开户,或者租个保险柜,这样拿到钱之后,可以直接存起来。
“安全方面不用担心,我打好招呼,让发小安排人送你们到银行。
“钱存起来之后,你再把仲开垫付的钱给他就可以了。
“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行啊,太行了!”季建国大喜过望,笑得见牙不见眼,却又不免担心,“用这种方式帮我们带钱过去,虞仲开和你发小会不会有麻烦?”
“没麻烦。现在哪儿的制度都不完善,怪不了人可哪儿找空子,而且这就是你情我愿的业务往来,又没碍着谁。”苏衡一本正经的。
季建国大笑,转手拿出刚到手的钱,无论如何也不肯收。到了他也没争过苏衡,好说歹说才退回去一千块。
苏衡从不是拖拖拉拉的做派,当即带季建国回家,发邮件给发小,打电话让虞仲开过来一起吃午饭。
孟蕾没在家,去找梁东越和杨清竹了。不少事情要说,苏衡就没做饭,从香锅鱼订的餐。
到下午两点钟,季建国最担心的港币问题谈妥,到时候相互打好招呼就可以。
需要季建国引着齐友兰陷进陷阱的事,有了详尽的方案,说起来,跟诱使一个人迷上赌博再输掉家底的区别不大,没什么新奇的。
虞仲开打趣苏衡:“我都觉得有点儿不厚道了,要不要先给你妈提个醒儿?”
苏衡面色平静,“她针对我的时候,可从来没提醒过。只许她没完没了地给我放火,不许我给她浇一盆冷水?”
“也是这个理。”虞仲开转向季建国,把齐友兰对苏衡干过的那些破事儿科普了一下,比如打小就嫌弃苏衡,基本没怎么亲自带过;逼着苏衡到她选的单位工作;对孟蕾不满意,连婚礼都不参加;给苏衡找好明娇那样的下家,要小两口离婚等等。
他也是怕季建国怀疑苏衡人格有问题,末了说:“比起苏辰,她这些只是小儿科。”
季建国瞠目不已,百思不得其解,“这还小儿科?哪一件事拎出来,也足够人记恨一辈子了。”旋即释然,“我明白了,你们不是像有仇,这根本就是有仇啊。”
苏衡和虞仲开俱是一笑。
孟蕾去找母亲和新任继父,一是单独表示祝贺,二是有事请他们参详。
梁东越住处和她家里一样,有城区图,而她带来了一幅待售地皮分布图,两相对照,可以更明了地看出她看中的一块地皮有没有商业价值。
此时,三个人在书房,两张图都悬挂在墙壁上。
孟蕾的目标地皮,有两个废弃的小工厂和一些小作坊,早几年政府回收,向外出售,一直没有人拿下,原因不是价格高,而是面积近两千平方米,建小区实在不够用,单纯买地皮建公司、自建房的则觉得面积太大,只买一部分又不行,由此,这里就得到了冷遇。
“等到举办亚运会之后,经济会真正步入腾飞的阶段。这块地附近要景点有景点,要商业区有商业区,一并繁荣起来也就一半年的事儿,所以我得尽快拿下来,早早筹备。”孟蕾说。
梁东越将轮椅往前移动一些,仔细对照着两张图,深思后颔首,“没错,以后这里的人口流动会非常大,做什么生意都亏不了。你想用来做什么?”
“美食街怎么样?”孟蕾笑着走到母亲身边,挽住她手臂,“要做特色美食街,您要成为第一个入驻的商家,再开个香锅鱼分店,或者做其他的特色美食。”
杨清竹笑了,“你的意思是,拿下地皮之后,盖好商铺,以后招租?”
“是呀,我思来想去,感觉最牢靠的营生是收租,旱涝保收。其他的行业做着都有所图,怎么样都要费心费力,收租却是一劳永逸的买卖。”
“再找不出比你更懒的人了。”
“这想法太好了,我支持。”梁东越毫不掩饰欣赏之情,“苏衡怎么说?”
孟蕾说:“还没跟他说,你们要是没意见,这件事我自己办。”她好歹是业绩不错的青年企业家,相关部门又不会扣着地皮不批,办妥后再告诉苏衡也不迟。
梁东越不以为意,对杨清竹说:“到时候你陪蕾蕾去。”停一停又说,“等你规划好,我给你联系靠谱的设计师、施工队,然后介绍一些餐饮界的人给你,初期声势造出来,招租会更顺利。”
“嗯!”孟蕾替下母亲,推着继父到客厅,给他削好苹果后说,“我对爸爸这个词儿没什么好感,以后大概会一直喊您叔叔,或者梁爸爸,您有没有意见?”
梁东越开怀而笑,“没意见,只要我们蕾蕾不烦我,不帮着你妈妈欺负我,真就是什么都不愁了。”
“我怎么忍心帮谁欺负您呢?什么事都一样,我都只帮占理的那一方。”
“那可太好了,我心里踏实了。”
杨清竹横了一大一小一眼,又笑。
转过天来,孟蕾让靳海涛开车,接上母亲,带上足够的资金,去办理地皮的事。
事情没有任何悬念,主管部门再怎么认定这块地前景好,始终没人拿下也觉得败兴,现在,孟蕾这个今年本就没少倒腾小块地皮的小企业家前来,他们只有欢迎的份儿。
两相里客客气气有商有量的过程中,孟蕾拿下了余生旱涝保收的资源地。
当天晚上,进行过缠缠绵绵的运动交流之后,孟蕾强忍着睡意,把这事儿跟苏衡说了,“文件放到保险柜里面了。”
苏衡再一次对媳妇儿刮目相看,抚一抚她的小脑瓜,夸一声聪明,随后打趣她:“你主业到底是什么?自己知道么?”
“我主业是开开心心过日子,”孟蕾小猫似的蜷缩在他怀里,“那不是你的一个心愿吗?我的任务是为你实现。”
苏衡心海中尽是阳光与春风,低头予以一记深吻。
第二天,孟蕾和商小莺先前嚷着要买的摩托车,苏衡和虞仲开一起为她们选定了一款适合的机型里最好的,分别送到了楼下。
苏衡是数落过媳妇儿胡闹,却不会阻挠她的兴趣爱好。既然她是认真要学,他就尽早给她买回来,教她驾驶技巧。
孟蕾瞧着黑色的摩托车,高兴得不得了,当下便忍不住抱了抱他,“我们抓紧些,争取十来天拿下E本。”
苏衡神色柔软,“问题不大。”
商小莺那边的反应,和孟蕾大同小异,和虞仲开腻歪够了,等他离开去办正事后,就打电话跟张然显摆。
张然连舒适度很高的四个轮子的轿车都不肯学,对于需要带着头盔避免喝风的摩托车更没兴趣,只是恼火于自己又成了掉队的那一个,“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点儿吗?一出一出的没个完。”
商小莺只是笑问:“张大小姐,你要不要雇个人,替你开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