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蕾磨着牙,手悄悄溜到他肋间,发狠地一掐。
苏衡身形僵了一下,之后轻笑出声,忍不住别转脸,快速地吻了吻她,“真是块宝,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孟蕾横他一眼,“喜欢?”
“喜欢。蕾蕾,没有人会比我更喜欢你。”
“把喜欢换成一个字儿。”
“……换不了。”
孟蕾炸毛,挥着手一通揍。
他笑得更欢,等到她的手消停了,发动引擎,“能不能考虑一下,你先说?”
“做梦。”孟蕾倚到车窗前,“不想再跟你说话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你偏不亲口跟我确认,缺德。”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你还纠结什么?怎么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对我是怎么样的?被惯坏了你还有理了。”
“该,你把我惯出毛病来的。”
“……”明明是有恃无恐的谬论,他偏就没词儿了。
第104章 我爱你
季建国和妻子很喜欢吃羊蝎子火锅,苏衡听说过,在他们离开京市去往远方之际,乐得投其所好。
季太太以后和孟蕾挺投缘的,两男子喝白酒闲聊,她们凑到一起说话。
“以后有什么打算?”孟蕾是知道的,季建国为苏衡做事并非无所图。
季太太说:“我家那口子过去之后,工作不用愁,就看他想不想上班。我只能做小生意,以前上班是在流水线上,没擅长的专业,优势是会说那边的话,我妈是广东人,可惜和我外公外婆一样,走得早。我丈夫听得懂但不会说粤语,好在英文没问题,过去再慢慢适应。”
孟蕾现在不放过任何做生意的机会,认真问:“做不做日用品的生意?”
季太太双眼一亮,“我们可以合作么?”
“我巴不得呢。”孟蕾把邮箱和电话写给她,“以后少不了麻烦你。”
“你太客气了。”季太太双手接过联系方式,把自己的邮箱写给孟蕾,“我们跟虞先生定了一台电脑,在托运的路上了,往后我会经常邮件电话打扰你的。”
“你才是太客气了。”孟蕾笑着,郑重地收好联系方式,随后在宽大的手袋里翻找出一份清单,递给季太太,“我妈有做小家电生意的朋友,那次我写清单的时候,想到了这些日用品,本来想请她朋友帮忙,现在有你了,太好了。”
季太太很开心,认真看了下清单,与孟蕾凑得更近,手指了指卫生棉三个字,“这东西我觉得挺重要的,多给你找一些种类。过去我就办手续,尽快找货源。”
“嗯!”孟蕾笑着,“护肤品、化妆品也一样,多多益善,最好是你能找到长期合作的厂商,也就能跟我长期合作了。”
“和我想的一样。”季太太亦是眉开眼笑,念了一阵生意经,她说起要去那边的根本原因,“我丈夫想到外面走走,孩子也能跟着见些市面,过些年再回来,说要不然亏得慌。而且你也知道,他在这边炒股太顺利了,可我不想他长期碰那些,他赚到的我全存起来了,平时只给他几百块,全亏掉也不心疼,他有本事赚出小金库我也不眼红。”
孟蕾轻笑出声,“你这样的媳妇儿可真好。”
“那你跟苏先生呢?平时谁管家里大头的钱?”季太太随口问出来就后悔了,“我是不是太没边界了?你当没听到好了。”
“没有,又不是什么隐私。我家里没人管钱。”孟蕾微声诉诸事实,“钱和产业掺和在一起了,从来没弄清楚过他到底有多少钱。不过你别认为我做生意缺弦儿哈,自选商场的账我可是门儿清,家里那个,谁知道他弄了哪些产业?”
季太太笑了一阵子,声音也很低,“分不清才好,放一起谁要用钱就去拿,才是我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可是,那得等我能完全对丈夫放心了再说,现在可真不敢撒手让他管钱。”
停了停,想到听说过的事,颇感兴趣地问,“听说你学会开摩托车了,还和好朋友一起考到了驾驶证?原来开摩托车也需要驾驶资格吗?”跟车字有关的,她只能驾驭自行车,其他的一概没有那根儿筋。
孟蕾笑得明眸微眯,“是呢,我和小莺是想,等到天气暖和了,一起开摩托车到郊区、山里转转,应该是挺不错的事儿。而且拿到E本之后,我算有底气了,没事就给小莺拍开摩托的照片,她看起来很帅。当然,她也没少给我拍。”
季太太已经非常地相见恨晚了,“我们明天下午走,上午我能不能到你家里做客?想看看你和朋友的照片,更想要一些带走——这样是不是太冒昧了?可我真的很想要照片。”
孟蕾笑盈盈的,“没问题,条件是你也得多带些自己和家人的照片,我也很需要你们家的。”
“嗯!没问题,说定了。”
孟蕾把具体住址告诉季太太,“明天早上我就跟门卫打好招呼,到时你签一下字就可以了。”
“明白,云景小区物业出了名的管理严格。”
因为和季太太始终聊得兴致盎然,油炸芝麻火烧上桌时,两人分享了一个,确认的确好吃后,她单点了几个带走,要给小莺和然然——油炸火烧别的餐厅也有,但这家的的确好吃。
转过天来,季太太如约而至。
相互分享赠送了照片和礼物后,两人签下合作意向书。
等到季太太到港,在季建国、虞仲开的合作方的协助下,马不停蹄地注册公司,在邮件里与孟蕾敲定货物类型、款式、型号等等后,正式通过京市法院签署了一份长期合约。
合着成了既定的事情,孟蕾去了几趟办事处,唤上李大友、安志国,让他们和自己一道去填资料递交贸易申报,以后提货交海关税等环节,需要他们跟进。
政策鼓励创业与合法贸易,手续繁多是真的,却没难度,耐心地走流程即可。
整件事里,要说棘手的,是英文版合约中,一些术语的运用,孟蕾在自己的职员中硬是找不到能解决问题的,只好向母亲和苏衡求助。
杨清竹催促女儿进一步学习英语,不然很担心她以后落入合同圈套。
苏衡则数落她什么事都临时抱佛脚,明明要把事业做大,又一定会做离不了很多英文术语的计算机游戏行业,居然不懂得聘请翻译人才备用。
孟蕾一边为学习英文到精通的程度焦虑,一边被他数落到欠考虑的地方真郁闷了,结结实实上了几天火。
后来梁东越瞧着俩人把他新得的宝贝女儿祸害得都打蔫儿了,挨个数落了妻子和女婿一通,又给孟蕾搜罗了很多英文教材,包括一系列由简到难的英语教学磁带。
孟蕾这才又神气活现的了。
苏衡反思了一下,正经给小妻子道歉,只是还是没太注意方式:“我真不是教人的料,跟你说话尤其不过脑子,之前能在你课程上帮到点儿忙,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的概率。”
孟蕾听了,恼火得想往死里咬他一口,“谁是瞎猫谁是死耗子?早晚被你气出病来。”
于是,苏衡罚自己连续送了她一星期的花也罢了,还带她去看了两场电影,都是彼此很感兴趣的片子,一部内地的,一部港片。
孟蕾彻底开心起来。
这晚,看完电影,两人与来时一样,步行回家。
前天下了场大雪,气温是雪后的寒冷,风不大,却跟小刀子似的。
苏衡展臂拥住孟蕾,“冷不冷?”
“不冷。”
他握了握她的手,触感暖烘烘的,这才放心。要不然,打面的回去得了。
经过卖烤红薯的摊位,孟蕾多望了两次。
“买了回家再吃。”苏衡说。
“嗯!”
卖烤红薯的老大爷慈眉善目的,主动给两个人挑了两块,说都是很甜的。
苏衡道谢,笑着付了账。
随后的路上,他问孟蕾:“学习的压力是不是很大?”
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焦虑的不止英语,还有数学,也去跟梁东越借了很多书。
“不会。”孟蕾娓娓地说,“但以前总感觉学得够用就行了,现在想该学精的就要学精,不能总用考试成绩安慰自己。再怎么样也是夜大,不像高等学府。我要是什么都凑合,以后做游戏找同事的时候,都不能一下子看出人家是不是人才。”
上辈子就做过的行业,她因着自己表现不错,认定不用有压力,现在却不一样,想着就算不能像母亲和丈夫似的,学什么做什么都恨不得到极致,精益求精却是应该的。
她不能连活两辈子,都不放弃糊弄自己和别人的惰性。他不是原因,原因在于他无意间让她意识到的隐患。
这辈子她要彼此都健康长命,事业总因为能力不够好存在隐患,实在是不应该。要是那样,她上什么夜大开什么公司?守着倒腾国库券的钱混吃等死好了。
苏衡温柔地抚了抚她面颊,“其实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上学。过两年我不在京交所干了,能和妈、梁叔叔一起替你管理事业,别有压力,好么蕾蕾?”
一想起她正经上火到打蔫儿时的模样,就很心疼。
她只是不想做业内尖子生罢了,又不是业务能力不过关,他那么说她,话的确是太重了。
“好。”孟蕾心头暖暖的,“该学的我持续地慢慢学就是了,但不会正经去上学,因为不大喜欢校园环境,往后跟妈一样,没事考个证就行了。”
苏衡莞尔,“那多好。怎么好像对我卸任一点儿不意外似的?”
“不是体制内,比体制内还麻烦,你能长期做下去才奇怪。”孟蕾实话实说,“而且我觉得,这一行做久了,你习惯不习惯还不算什么,主要是那些同事可能会出错,你怎么样也要担负连带的责任,可又凭什么?
“更何况,王学坤不是已经开了证券公司?你早给自己安排了退路,这边能待久才怪。”
证券交易所的人一出事就是大事,她上辈子看过相关的新闻,当时很为当事人捏一把汗,轮到自己的丈夫亲力亲为,再信任他,也没办法相信他每一个同事,怎么能全然放心。
苏衡沉了沉,与她商量,“我做汽车行业,或者通讯工具行业怎么样?更便捷的大哥大之类,在南方已经出现,明后年是适合的在北方大范围推广普及的好时机。”
孟蕾默了默,“汽车行业、大哥大——这是两个能放一起说,还选做哪个都行的行业?承认你牛,可偶尔你牛的样子,真挺欠揍的。”
苏衡哈哈地笑,“先前老老实实上班的经历,累积了机械技术,捎带着学了不少汽车相关的,不见得能制造,但验货能力敢说一流。而且起步阶段只做二道贩子,不然怎么有那个胆子。”
“……说自个儿是二道贩子……”
“做出经验来再考虑其他。但是通讯工具不一样,这是我能组队研发的,运气好、团队能力过硬的话,能做自己的品牌。”
他从来是什么最赚钱就做什么,依据周边环境做饼,然后别人正跟风呢,他已经丧失兴趣,去搞别的了。
要说他狂、嘚瑟什么的,其实有些亏心,计算机、数学的双料高材生,又从不懈怠地学习其他行业的精髓,可介入运营的行当实在很多。
孟蕾寻到他的手握住,“做哪一行都可以,而且我知道,这两个行业,你一准儿都会做,还是一半年之内就会做起来。唯一好奇的是,你会让谁先出面成立公司。”
现在他的身份,受的约束相对不小,说起来要是在外成立公司并不违法,但只要注册了,担负并做到的事项就有一箩筐,还不够人嫌烦并非常抵触的。所以他从京交所成立后,赚钱的事都是通过虞仲开、王学坤、沈卓、程凯去做,他提供技术人脉,朋友负责明里出面、实际全力辅助。
“这种事儿让仲开办。”
“猜就是。”孟蕾说,“我支持你。”
“那可太好了。不管做二道贩子还是研发商,都用不着动我们的家底,起步阶段,必须是用别人的钱换取最大利润。”
“……”孟蕾只是想,幸好她和他不会成为合作商,要不然,自己被他算计死都不知道。
这倒也没什么好郁闷的,她就适合做推出产品后征得大众认可欢迎的行业,他呢,从来是脱离大众,直接在大大小小的商人企业间牟利,需要他贡献心血的,起初不找到投资方为他心血买单、让他旱涝保收,他怎么肯?
说起这些,孟蕾不得不想,齐友兰那个混不吝,这辈子也做成过很牛的事儿:把赚商人钱那一套玩儿得明明白白的苏衡,竟然被自己生身母亲生生压着去事业单位上了几年的班,一辈子也就那一次了。
有了这些事,夫妻两个照常度日期间,又添了些相互心疼理解而生的默契。
杨清竹和梁东越、孟蕾和苏衡的婚纱照洗出来后,摄影师全部放大为十寸,临街的玻璃窗、影楼内的展示框中,都把两对夫妻的照片放在主位展示。
而且摄影师对四个人抓拍了不少照片——他们穿着自己服饰时拍的,因为身在影楼,成了毫无悬念的艺术照。
摄影师跟苏衡耍赖已经有了经验,磨烦一阵子,也便得到了被展示的权利。
苏衡不要他付劳什子的模特费用,倒是照价付给影楼那两套婚纱礼服的钱。
摄影师和助理无以为报,便将两对夫妻的照片做成非常精美的相册,单独装裱了认为最好的十来张照片,又送给四个人每人一套唐装——只要乐意,居家穿戴即可,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