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进行的开店的事,对夫妻两个来说比较简单:
店面只需简单装修,墙壁雪白、门窗宽大、地板防滑、外部醒目而美观就可以;
需要招聘的职员的确不少,但是工作内容固定而简单,多的是学历一般的人应聘;
至于内部隐患,只要稍稍运用下制衡策略,就能让他们上下级之间、同级之间相互监督,轻易出不了窝里斗的情形,甚至于,都不用苏衡出力,孟蕾就能依据前世的管理手段,定下一目了然的店规;
此外所需的柜台、书架、商品陈列架、冰箱冰柜等等,只要手头的前充裕,三两天添置齐全不在话下。
至于孟蕾、苏衡谈及过的监控设备,三两台对苏衡来说容易,批量到位却不是短时间能够到位,于是,两个人又正经地坐在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得到的实际解决措施是:不论书店、大型商店,都设立储物柜。
顾客进门后,如果携带包裹、手袋、公文包等物品,专门配备的服务人员立刻上前,引顾客到单独落锁的储物柜前,将除去钱包的随身物品存入后,领取一个号牌,购物结账后,凭号码牌取回存入的物品。
这或许会让一些敏感的客人不悦,认为店家把自己当贼防,却也至多是在心里嘀咕一下,不会形成负面影响。毕竟,这是防小人的手段,过些年之后的常态。
孟蕾对苏衡钦佩而又引以为荣的点在于:她正琢磨着怎样抛砖引玉呢,他已经有了这想法的大致轮廓。
她只能说,能成为日后大佬的人,那个脑筋,偶尔真的近乎邪门儿的敏锐。
亦因此,忙碌之间,她没忘记问他:“你到底要做哪一行?这一阵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给你出点儿力,哪怕只是卖苦力呢。”今生和前世的情况不一样,她也就拿不准他把哪个行业作为商界的奠基石。
苏衡却没正形,玩味地凝着她,“卖苦力?我要你出力的事儿,早就告诉过你。”
“……你怎么这么气人呢?”孟蕾恨不得扑上去掐他一把再狠咬他一口。
苏衡逸出夏日阳光般璀璨的笑容,“说正事儿,你猜猜看。”
孟蕾长睫忽闪两下,“全心全意地炒股?”
苏衡无奈了,“除了倒腾券、票,你就不能想点儿别的?”
“那些目前就是特别赚钱的。”孟蕾弱弱地反驳。
“炒股风险大,我最多留出十分之一的钱玩儿。”苏衡说,“别急,等你的店开张之后,就知道了。”她先一步知道,说不定就会为了他的事业分心,忙这忙那,何苦来的。
孟蕾品得出他的好意,也就按捺下好奇心。
筹备为店铺开张造势的活动时,夫妻两个得到消息:明娇、李素馨一案即将开庭。
让苏家上下啼笑皆非的是,齐友兰也被要求届时出庭。
不管她怎么说,当庭的反应、供词,都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
孟蕾无法猜测,齐友兰会不会在法庭上失去理智,把她和苏衡数落得体无完肤。
刚要犯愁,脑筋已转,她想到了苏衡能随意收拾的苏辰,一颗心稳稳落地。
第39章 搞事业
对即将开庭的案子,商小莺和张然一直很关注,毕竟,这是三个小虎妞中的两个亲身参与的。
商小莺抓着张然,仔仔细细了解过数次详细情况,直懊恼当时自己还在话剧团赚那仨瓜俩枣,没能陪着两个好友历险。
张然理解那种心情,总是稍微带着点儿嘚瑟的意思跟她说:“说起来还真是够可惜的,那种机会,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惹得商小莺鄙视了她一下,“好像你有多大功劳似的,计划难道不是蕾蕾定的?你只是凑了凑热闹而已。”
张然不以为意,眉飞色舞,“我是凑热闹的,但我亲手给了那个神经病一巴掌啊,这种机会可不多。”
商小莺想了想,“也对哦,我现在要是想揍那俩神经病,基本上不可能。得了,我找找家里的人,帮着蕾蕾把她们犯罪的事摁死,比起打一巴掌踹一脚,让她们正经蹲一阵监狱才是正经的。”
“嗯……你还是先问问四哥什么想法吧,”张然说,“我早跟我爸妈说了,他们早就看出苗头了,说瞧着这趋势,一准儿是四哥打过招呼了。”
“他打过招呼就管用?”比起张然近乎天然地对苏衡又敬又怕又觉得可亲的心理,商小莺只把苏衡当做走得很近的同辈人。
“这不是废话嘛,四哥爷爷奶奶在世的那些年里,积累的那么多人脉,不见得给苏家伯父,但肯定全交给四哥运用了。”对着小莺,张然有时候不得不动脑子,比如此刻,“你看他三哥,说又进去就进去了,难道真的是他说句话就能成的事儿?没人脉怎么可能办到?”
商小莺歪了歪头,“也是。那好吧,我们去问问他什么意思。”反正这一阵她们有事没事都常见到苏衡,多说几句话的事,谁也不会嫌麻烦。
路上,张然记起她考驾照的事,问进度怎么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商小莺颓然,“不结合实践的话,交通规则很难记住,凭那个死板的大爷辈儿的人教,拿到驾照真的有难度。”
张然说:“就说你跟蕾蕾是吃撑了,多余学,等发大财之后,雇司机不就得了?”
商小莺斜睨着她,“你上辈子一准儿是什么宠妃宠妾,天生好吃懒做的命。”
“滚吧你。”张然笑骂。
“本来就是,一天天一年年的,总恨不得有人把钱和漂亮衣服、好吃的捧到你跟前儿。”商小莺煞有介事地叹口气,“我跟蕾蕾可没那种底气,而且,一想到自个儿开着车,带着另外俩小虎妞出去玩儿,就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张然试着憧憬了一下,兴致缺缺,“我雇司机带你们出去,心情应该更激动。”
商小莺大笑,“服气了。”
张然也笑,“说正经的,你借辆车练手不就得了?你看蕾蕾,平时经常让四哥做陪练。”
“正找着呢。”商小莺说,“普通的面包车开着不像回事,轿车又不大好找,我妈说还得等一阵。”
“我也问问亲友,看能不能连人带车地给你借来。”
“那最好。”
两个人在大型商店找到了苏衡和孟蕾,算是赶得巧,夫妻两个正在闹别扭——她们一看孟蕾的表情就知道。
张然径自跑去找孟蕾。
商小莺皱了皱眉,招手把苏衡唤到面前,“你又怎么惹我们家蕾蕾了?”
苏衡睨着她,“我一天惹她八十回,你问的是哪一次?”他要是跟媳妇儿每天从早到晚和和睦睦浓情蜜意,又干嘛特地费脑筋跟她约会?
明摆着,他心情也不大美丽。商小莺反而笑出来,“得啦四哥,你比蕾蕾大四岁,可别忘了这一茬。到底怎么回事?”
苏衡环顾一下店面,“布局有分歧,不知道她哪根儿筋又拧住了。”
商小莺是外行人,也就没再继续问,认认真真地说了来意。
苏衡知道她是好心,笑一笑,“不用管了。这事儿早跟蕾蕾谈过,她意思是顺其自然,说那俩神经病就算只在里面待几个月,也够用了,况且她们的前景没那么乐观。”
商小莺点头,“行,我心里有数了,不跟着掺和了。”
“心意我领了,谢谢。”苏衡对她微一颔首,转身去往别处,“帮我哄哄那个脑袋抽筋儿的。”
商小莺啼笑皆非,转身走到孟蕾和张然那边。
孟蕾把布局图拿出来给她们看,“你们帮我看看,就是这儿,我要用来做熟食柜台,苏衡偏说不合适,要把熟食柜台放到……这儿,还直接打好招呼让人照他意思办了,哪儿有他这种人?”
张然和商小莺仔仔细细看着布局图,好不容易看出门道之后,齐齐瞄一眼气鼓鼓的孟蕾蕾,不敢吱声。
这小妞儿的脑筋是真拧住了,明摆着是苏衡的安排更便利也更合理。商小莺腹诽着,强行揽住孟蕾,“现在上火也没用了,就算要照你的意思改回去,也是下午再调整更合适,走着,咱仨先出去喝杯咖啡,顺道聊聊李素馨那个案子的事儿。”
这次,张然凭借本能,选择对小莺盲从,“是这么回事儿。”
闺蜜给的理由合情合理,孟蕾也就暂且搁下小脾气,跟她们到就近的咖啡厅消磨时间。
她和苏衡一拍即合的概率,和有分歧的情况一样多,只是一时半晌的脾气,并不会真当个事儿计较。
喝完一杯咖啡,听两个闺蜜很委婉地表示支持苏衡,孟蕾又把布局图拿出来看了一阵子,末了挠了挠额角,“我又缺心眼儿了。”
张然和商小莺齐齐笑出来,顾忌着环境,笑得非常克制。
“中午我请你们和他吃饭。”孟蕾当即有了感谢闺蜜、向苏衡认错的法子。
“好呀。”和商小莺异口同声之后,张然提出诉求,“到阿姨的香锅鱼餐厅吃吧?我简直要吃上瘾了,等下我来打预定雅间的电话,好吗?结账的时候,我也替你拿着钱到柜台。”
孟蕾的心情立马变得分外明朗,用眼神征询过小莺的意思之后,说:“就照你说的办。”
于是,到了午间,三个小虎妞和苏衡相形到了杨清竹的餐厅吃饭,见杨清竹不在,都微微地松了口气。要是老板亲眼看到他们,结账真的有难度。
去往雅间的间隙,孟蕾走到苏衡身侧,主动握一握他的手,挠一挠他手心。
这就是主动认错的态度了。
苏衡心生笑意,转头看她一眼,目光有着不自知的宠溺。
到眼下,他也有点儿先婚后恋的感觉了——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小兔崽子气得五迷三道的,但不同于以往的是,她犯浑的时间只有一阵子,而且事过之后就翻篇儿,下次再犯的话,就是另一笔小账了,不会形成心理负担,哪怕一点点。
席间,四个人敲定了书店、商店开业活动的一些环节。
随后,苏衡给孟蕾泼冷水:“开张后要是销售情况好,不出一个月就得有人跟风,到时候可不准闹脾气。”
他说的算是必然的情况,也是孟蕾早有准备的,由此,自然是乖乖地点头一笑,“我知道,没事会多想想良性竞争的办法,本来就不是吃独食的事儿。”
书店商店不同于其他,例如母亲的香锅鱼餐厅,生意红火的根本之一,是母亲手里独到的烹饪秘方,而她要做的是面向大众的行业,别人只要留心,就能照猫画虎。
真良性竞争,其实是好事,要是恶意竞争的话,她也欢迎,又不是没对付的法子。
说来说去,前世今生相加,带给孟蕾的好处是,大事上的方针方向都能牢牢把控。坏处是她真被苏衡惯坏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惯于和他耍性子。
她也想改,但真需要时间。
这次聚餐的两天后,明娇、李素馨的案件开庭审理。
作为控告方,在苏衡的运作下,孟蕾和张然并不需要出席。
孟蕾完全置身事外,继续忙碌手边的事,张然却特别好奇开庭的情况,自己备好帽子、口罩,扯着商小莺前去观望。
她们在法庭上看到了明娇、李素馨、大尧、二顺……很多知情人和作为提供佐证的人。
明娇该是被特意提醒过,这天显露出来的气质、谈吐,完全符合她名牌大学毕业、就职于知名企业的经历,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对于案发当日行为的真正懊悔之情。
张然、商小莺冷眼旁观,能予以的只有不屑。
商小莺凑到张然耳边,微声嘀咕:“幸好这玩意儿在这年纪摔了跟头,要不然,妥妥一下半辈子随时做第三者的玩意儿。”
张然用力点头,“我也这么想。”
午间休庭,到了下午,两个人看到了作为辩护方请求传唤的齐友兰。
齐友兰最初的反应是木然,矢口否认授意明娇勾引自己小儿子,被辩护方一些犀利的问题激怒后,态度激烈地再度否认与明娇有牵扯,并用歹毒的言语攻击明娇,借此宣泄满腔火气。
商小莺和张然叹为观止,后者更是生出一肚子无名火,跟前者咬耳朵:“四哥怎么会是她的儿子?她简直是四哥的耻辱!
“这得亏是四哥把她治的死死的,不然她还不可着劲儿地骂四哥和蕾蕾?——别跟我说不可能,真没她办不出的缺德的事儿!
“她奶奶的,我想揍她一顿!太欠抽了好吗!?”
商小莺顿了顿,“揍一顿就算了,毕竟年纪也不小了,等到一审判决后,咱俩再想招儿收拾她。”
她们的蕾蕾和四哥,有些事只能想不能做,但她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