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赚大钱
杨清竹特地腾出时间,和女儿一起到两个店转了转。
书店取的名字是“京市书局”,琳琅满目的书籍已经送到,分门别类地摆放到书架上,高处有一个个醒目的提示牌,写着书籍类型。
“这根本是个小型图书馆。”杨清竹手指轻柔地滑过簇新的书籍,“全是正规渠道来的吧?”
“当然是了,”孟蕾笑盈盈的,“全部都是批了书号的,我和苏衡跟出版社、印刷厂的人吃过几次饭,签了长期合作的协议。”
杨清竹放下心来,视线瞥过进门处的储物箱,“得有百十来个吧?”
“一百二十个,”孟蕾说,“商店那边更多。虽然一本书的进价没多少,也不想做冤大头,让人白拿。再说了,越是大的书店,越有人蹭书看。您瞧着吧,等到天热的时候,跑进来吹着风扇睡一觉的都不少。”
“这是避免不了的,新华书店里都常有那种情况。”
“是呢,无所谓。”
母女两个讨论着,转去商店那边。
上下两层楼,格局清晰,货物还没到位,但一个个白底红字的标识牌已经各就各位。
杨清竹在心里默默清点着物品种类,随后感慨:“这整个儿是一个小百货商场,只要是生活用品、食材,走进来就能买齐吧?”
“应该是。”孟蕾笑了,“连棉被、床单被罩那些都进货了。”
杨清竹莞尔,“书店的名字很气派,商店取的利友就很亲民了,是该这么着。”
孟蕾无意居功,“书店名儿是苏衡取的,商店的名字是我取的。文化人太可怕了,高雅大气上档次的词儿张嘴就来,但商店是接地气儿的行业,没让他做这么俗的事儿。”
杨清竹又被女儿逗笑了,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脸儿,“你可别忘了,我女婿是文化人,我也是。”
“知道,您当年在这一区,简直有点儿传奇性,十八考进当时最好的大学,分数高的简直离谱。”孟蕾跟母亲撒娇,“您那读书的脑子怎么没遗传给我?凑合着上了中专,现在读的只是夜大——没事的时候您想到我这些破事儿,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
“瞎说什么呢?”杨清竹瞪她一眼,“读书只是一辈子里的一件事而已,别的方面成功或者顺利就行。你结婚前,我的计划是我保证你这辈子小富即安,知道你跟苏衡结婚后,我心里就踏实了,看准他能好好儿地照顾你一辈子。”
“为什么能看准?”
“他喜欢你。”杨清竹想到了一些事,委婉地说,“有些事,以后你就知道了,再不会有人比他对你更好。”
孟蕾听出弦外之音,却也知道母亲不想提及,也就尽快忽略掉好奇心,“说起来,他倒更像是您儿子,读书工作方面,简直是您当年的翻版。”
“没错。你给我找了个这么出色的女婿,是我目前最得意的事。”
孟蕾笑得现出小白牙,倒也很有自知之明,“这得感谢您和姥姥,遗传给了我这长相,走哪儿都是校花厂花级别,要不然,苏衡才看不上我。”
杨清竹忍俊不禁,“你这个小活宝。”
苏衡走进来,笑微微地喊了声“妈”,递给孟蕾一个信封和几张票据,“卷帘门窗定好了,明儿上午送来,付过钱了。”
孟蕾掂了掂信封,知道里面的钱根本没动,“你又没用我的钱,帮我付账了?”
“什么你的我的,一天天的总要跟我分家似的。妈,说说您闺女,她现在就没不跟我找茬的时候。”苏衡说着,走到收款台后方,找出需要尽快派发的宣传单,步履如风出门去,交给雇的人手。
杨清竹笑吟吟地望着他,很常见的白衬衫黑长裤,到了他身上,效果和模特一样悦目。不是她自夸,这女婿真是得天独厚的一个人,想挑剔都找不到不足之处。
孟蕾跟母亲告丈夫的小状:“最近可把他牛坏了,国库券那么赚钱的事,他说没挑战,没意思,来来回回倒腾,跟搬运工没区别。人怎么能狂这份儿上的?”
杨清竹笑不可支,逗留到傍晚,叮嘱女儿女婿好好儿吃饭,自己回了餐厅。
回到家里,孟蕾做了煎牛排、生菜沙拉和蘑菇汤。
张然做西餐的手艺日益精湛,要么口头分享心得,要么手把手教两个好友,孟蕾也真学到了精髓。
苏衡帮媳妇儿铺了雪白的餐布,找出酒柜里存着的红酒,倒入醒酒器,末了摆上西式餐具。
两个人倒也不见得真喜欢西餐,只是有必要时不时换一换菜式,避免吃饭变成毫无新意的事。
菜品上桌后,苏衡将红酒倒入高脚杯,递给孟蕾,“你可以多喝点儿。”他要开车,意思意思就得。
孟蕾笑得甜甜的,“这些餐具、酒具,是什么时候买的?”
“同学送的结婚礼物。”
“女同学?”
苏衡嘴角一抽,“夫妻两个,还在留学读博。”
“哦。”孟蕾又问,“人家结婚的时候,你送了什么?”
苏衡想了想,“送的中式餐具,还有不少在国外买不到的调料、泡发后就能做菜的食材。”
“还挺体贴的。”孟蕾和他碰了碰杯,抿一口酒。
牛排煎得恰到好处,沙拉和汤也胜过一般西餐厅的味道,苏衡不得不夸奖张然,“原来她的天赋是做菜。”
孟蕾笑开来,“又能享受又能赚钱的事,她都有天赋。”
苏衡一乐,“还真是。”
张然是个不禁念叨的,没多久,打电话过来。
苏衡问她是不是找蕾蕾,她说:“跟你说也一样,明娇和李素馨一审判决了。四哥,你原先估算的刑期是多久?”
“两年左右。”
“天啊,你真神了,两个人的实际服刑期就是两年,毕竟,辩护方揪着你妈妈怂恿明娇的事不放,还有其他一些针对有情可原做的辩护,要不然,怎么也能照前例判个三五年。”
苏衡微笑,“两年正合适,人进去太久也不好,出来后更容易走极端。”
“也对。”张然说,“你告诉蕾蕾一声,我还得告诉我爸妈,他们挺关注这案子的。”
“成,回见。”
孟蕾听说之后,没什么感触。
如果明娇只是想破坏她和苏衡的婚姻,她能给的只有鄙视和谴责,但在事发当天,她的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威胁,真就是跑慢一些、脚下意外一滑就可能被撞得重伤甚至当场没命。
然而在局外人看来,想的是她毕竟没出事,两个嫌犯终究没构成犯罪事实。
这些都是她早就考虑得很清楚的,对结果倒真能做到无所谓。
但这件事也真勾起了她的后怕,随后的时间,显得有些沉默。
饭后,孟蕾准备好书本,到卧室换衣服。
苏衡走进来,坐在床上审视着她,“案子的结果,你是不是不满意?”
“满意。”孟蕾赶紧解释,“我只是又有点儿后怕了。那天要是真出了事,你多不划算啊,我还没对你好几天,你就得伺候我,甚至要去八宝山给我烧纸。”
苏衡又是感动又是笑,招一招手。
孟蕾走到他面前。
他让她坐到自己身上,温温柔柔地吻她,“蕾蕾,我喜欢你。”
孟蕾听了,满目惊喜。
“很早就喜欢。”苏衡和她拉开一点距离,目光缱绻,“我会尽全力,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么?我不能接受没有你在的生活。”
心里明明该甜甜蜜蜜,可是念及前世,孟蕾唯有满腹酸楚,她勾住他,揽紧他,“我会的。”说完,主动亲吻他。
缠绵悱恻很快转为如火如荼,因为她罕见地撩拨起他来。
“蕾蕾。”苏衡尽力克制着。
“今晚不去学校了。”
“不去学校,要做什么?”
“要……你……要我。”她磨磨蹭蹭地说着,不老实的小手慢慢吞吞地游转着,“我也喜欢你……很喜欢。”
确切地说,是她史无前例的,想要这个男人,想要与他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更要他分外清晰地明白、享有,这是相互喜欢乃至相爱的时刻。
“小兔崽子,招人喜欢起来,真是要命。”他呼吸转为灼热,放下所有克制,恣意索要她的甘美。
孟蕾的书店、商店相继开业,皆是最初三天全场让利,随后再陆续推出某个种类让利的活动。
书店情况只能说一句情况可喜,毕竟不是谁都需要。而商店那边,则是客似云来,营业时间内没有冷清的时刻。
因为不论哪种出售的商品,都能给顾客提供几种选择:在乎价钱的,能找到低于供销社、小市场价位的;在乎质量的,能找到与市中心商场出售的一模一样的;只想保持随大流的生活品质的,采买起来轻松得很。
而最让人们喜欢的,是店里大多数商品都可以自己反复挑选,这是供销社没办法提供的,而在小市场里挑挑拣拣的话,被摊贩甩脸色的情形不少,在这里绝不会发生。
只要顾客不偷东西,爽快付账,就是所有服务人员的上宾。
当然了,不讲价心里就不舒坦的人到何处都有,孟蕾事先就有了应对之策:在店中醒目的位置、收款台上放了告示牌:谢绝讲价。
这样一来,一般想要讲价的人会拉不下脸,收款人员也可以用告示牌说事,表明自己不能违反规定。
书店、商店的员工比起同行要多,孟蕾在两个店里都聘请了经理,正式签订协议:经理负责督管员工及销售情况,表现良好,月底拿分红和奖金;敷衍导致大小事故,扣分红奖金,假如错误严重,连工资都没得拿。
总之就是,尽职尽责的话,月薪不会低于大厂的高级职员;态度懈怠的话,不出一个月就要被开除。
谁又跟钱有仇?
苏衡全程跟进,没什么不放心的,开业后观望了几天,开始着手自己创业的事儿。
说起来,他的计划还是孟蕾给的灵感。
他由此想到了流传颇广的老话儿:家和万事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虽然小家只有他们两个,虽然他们时不时拌嘴掐个小架,但相守的时光格外鲜活多姿,联手过上更富裕的日子是共同目的。
于是,小妻子成了他事业上的小福星。
天气越来越炎热。
齐友兰愈发觉得日子水深火热。
出庭那次之后,她回想起来,实在是无地自容,出门总感觉有人在议论、鄙视她,渐渐地形成整天闷在家里的习惯。
只要在家,就要面对离婚的事。
她已经不再反对离婚,始终坚持的是苏伯海给她补偿:要么给她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要么给她六万块补偿金。
就算打死苏伯海,也没办法满足她的要求,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还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么?
尤其苏衡和孟蕾,开的书店、大型商店生意不知多红火,只要苏伯海张嘴,他们就会替他付这笔费用,反正用不了一两年就能赚回来。
苏伯海总说往后只图个清净,清净也得用代价来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