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蕾趴到桌面上,真无奈了,也真的想不通:李烨林到底是怎么把张然得罪到这份儿上的?不气到一定地步,然然真不会一口一个孙子的“尊称”人家。
笑得更欢的商小莺特直接,径自甩给张然仨字儿:“傻帽儿。”然后拎起孟蕾,“蕾蕾我们走,让这傻妞儿自个儿琢磨。”
孟蕾也就跟着小莺走人了。然然现在就跟个发懵的傻兔子似的,谁说什么都没用。与其无聊地点破亦或打岔,倒不如让人家自个儿慢慢想明白。
开门、进门时,孟蕾都把动作放到最轻。
客厅里,电视机、收录机都没开,只有小小的收音机躺在茶几上,通过一档音乐节目,流淌出格外悠扬静心的歌曲。
苏衡倚着沙发睡着,长腿搭在茶几上,眉宇平宁,神色无辜若孩童。
孟蕾放下钥匙、感受到可称美轮美奂的情境同时,心神有些恍惚。
她刻意留在客厅等他回来的次数,两辈子加起来也超不过三次。
他不管前世今生,倒是不曾在意谁等谁这回事,但只要是她外出而他恰好在家,回来时,她看到的不是他在忙工作,就是已经如此刻这般,陷入沉睡。
孟蕾换上轻软的拖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俯身,细细打量。
他容颜总是小莺、然然作为找男友的参考,他性格总是小莺、然然避之不及不允许男友有类似征兆的。
形象那么好,脾气那么糟糕……
可这脾气的糟糕到了职场商界,就会变成说一不二的果决、无人可挡的锐气、无坚不摧的霸气。
这是她前世自觉没资格引以为荣的男人。
这辈子就不一样了,她自有自己划定的财富范围,大概齐到了就成,然后就功成身退享受人生。
她不需要他的财力,但需要他。
正如前世的苏衡,富到顶天了,仍是需要她在身边,根本不屑于玩儿傻缺男人找替代品那一套。
前世在她即将离开时,他的目光、神色,极之克制又极为隐忍了,可仍旧能让她感受到,他有多疼,多不舍。
改变了很多,彼此情形也改善了很多,可她仍是不敢想,前世自己死后,他是如何度日。
孟蕾感觉眼睛有点儿发热,头脑也有点儿发热,索性不管不顾地跨坐到他身上,又紧紧地抱住他。
苏鞥眉心一动,不消几秒钟就梳理出了原委,只是不知道根由,也就无奈地笑着柔声问她,“吓我特好玩儿?”
孟蕾稍稍想一想,把脸埋在他颈间,嗯了一声。
不管怎么着,她在他眼里,都是十年二十年后能成熟一些就烧高香的事儿,那她在这一年,也实在不用显得有出息。
“这是怎么个意思?”苏衡反倒拿不准了,“蕾蕾,受委屈还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受委屈了。”她底气不足地说。
苏衡以为她在路上或在夜大受气了,“赶紧跟我说说。”
“我想你了,你只顾着问这问那的。”
“……”苏衡放松下来的同时,也气笑了,“孟蕾蕾,我可没惯过你这种毛病——胡说八道之前,你还跟我一通铺垫。”也忒不是东西了。
“我想你就是想你,干嘛分什么时候?”孟蕾和他拉开些距离,认认真真问他,“没心情?不行?”
不行?苏衡斜飞的剑眉险些纠结到一处。
只是,立马反唇相讥不是他的风格。
他直接抱着媳妇儿起身,走向卧室。
“小兔崽子,我弄死你。”他磨着牙说。
第44章 买买买
清早,孟蕾摸到腕表,看了看时间,拥被坐起来,又倒回去。
刚六点钟,起床有点儿早,但要是继续睡,不定几点才醒。
苏衡把她搂回到怀里,手落在她的小细腰上。
孟蕾没好气,把他的手拿开。
下一刻,他的手又滑回去。
孟蕾索性打了一下。
混蛋男人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折腾到后半夜才消停。自个儿精力旺盛,当她也一样?
苏衡轻笑着,将媳妇儿搂紧一些,“再眯一觉,八点多我叫你。”
“早饭怎么办?我还得送你上班呢。”
“放你一次假,我找个人来接。”
“哦。”
苏衡给她理了理长发,指腹滑过白皙如玉的小脸儿,忍不住托起来,吻上她花瓣一样的唇。
孟蕾见他有加深亲吻的兆头,要别转脸,手也把他往外推。昨晚实在给闹腾得狠了,她简直无一处不敏感,只想离他远远的。
“又跟我较劲。”苏衡又气又笑,扣住她精致的小下巴,辗转索吻,且一定要她回应。
到底是唇舌交错,心弦悸动。
孟蕾不自主地战栗着,不消多久,沉醉其中。
“蕾蕾。”苏衡悬身看着她。
孟蕾也看着晨光中的他,神色格外温柔,迷死人的俊脸线条都像是柔和了几分,而那双眼中的缱绻迷恋,不容错失。
她忍不住搂住他颈子,勾低他。
缠绵悱恻的亲吻中,他轻柔地欺入,等到她完全适应了,才逐步放任,掀起一室风月,引来她无法克制的低吟浅哦。
八点半,大尧准时敲响房门,把带来的早点交给苏衡。
苏衡回身放到餐桌上,带上一摞文件,出门后步履如风,大尧亦步亦趋。
早在证券交易所成立之前,苏衡特地找过大尧和二顺,问他们有没有做专职司机的意向,他需要一位,张然那边需要一位。
大尧和二顺怎么可能不愿意。
他们开的面包车是租用的,每个月的收入很不稳定,全靠运气。另外,除了开车、打架,并没别的长项,一直想有稳定长久的工作而求不来。
爽快同意、保证踏踏实实上班之后,苏衡说我媳妇儿的事情,你们出了不少力,现在有不错的机会,我帮你们赚点儿钱,等我打招呼的时候,带几百块钱去找我,签个合同。
京交所成立第二天,大尧、二顺如约找了苏衡一趟。
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各自的几百块利滚利到了大几千。
苏衡交给他们的时候,又给他们指定一支股票,说可以分出一两千块买一些,到年底还有得赚。
大尧、二顺从没见过这样的感谢方式——到年底,他们成为万元户,不会有任何悬念。亦因此,两人对苏衡服气到了家,发誓这辈子就照他的安排活着。
这会儿,大尧感觉得出,老板今天心情很好,自己也没来由地随着开心起来。
苏衡的心情的确很好。
蕾蕾昨晚直到睡前,才弄明白他为什么收拾她,当时气得直在他怀里哼哼,“故意曲解。你就是吃撑了想欺负我,硬找辙有意思?”
到了早上,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看他顺眼了,乖得要命,定的混蛋规矩又被他破坏了两条的时候,也只是小猫似的咬他几口。
当然了,从头到尾不跟他对着干是不可能的。
有那么一刻,内里明显收紧,她整个人也紧绷起来,随之死死地搂着他,求他停一停,等一等。
预感告诉他,要是继续,能领略到的美好,怕是销魂蚀骨。
可蕾蕾不愿意,不能允许完全失控失态的事发生——哪次换个花样,都跟要了她半条命似的,何况她全无了解准备的。
归根结底,还是会对他害羞,做不到没有保留。
他还能怎么样?总不能为了一刻的更快乐而冒险。把她惹毛了,少说也得半个月不爱搭理他。
依了她之后,也故意找补,多折腾了她一阵子。不想让她完全不当回事,以为他真的无所感触。
前前后后相加,她是真累得起不来了,却也记下了那一茬,问他,要是一直这样,会不会介意。
他半开玩笑地说,不介意,禁得起我折腾就行。
她怂怂地说,这种运动,总做过度不好吧?我只是还没彻底想开呢,你再等等我。
笑得他。
那样的时刻,真的会让他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想就那样留在家里,长长久久的,守着怀里的小开心果。
而走出家门之后,便是踌躇满志的状态。
她让他觉得更有奔头,也更有斗志。
孟蕾睡到十点多才起床,冲完澡,把床单和换洗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着,坐到餐桌前。
他让人送来的早餐是两根油条、两个茶叶蛋和一份豆腐脑。
虽然没了温度,但也很好吃,尤其油条,炸的外皮脆脆的,凉了倒像是更可口。孟蕾真饿了,慢条斯理地全部消灭掉。
她本来计划着,上午到别的城区转转铺面,尽量找向外出售的,结果倒好,因为床上那些事儿给耽误了。
她一边吐槽那个床上的流氓,一边走进厨房,做羊肉胡萝卜馅儿饺子。
这是苏衡爱吃的。
昨晚吃饭时,他半真半假数落她,说去年除夕、大年初一吃的饺子,全是他爹送来的,种类不少,他运气也挺好——爱吃的口味是一个都没有。而她,连一个饺子都没给他做,他倒是想给她做,奈何真不会。
要是知道他的口味,怎么也得意思着做一些。他的父亲,是真的不了解他。
上辈子的孟蕾,也不了解苏衡饮食方面的喜好。现在既然知道了,乐得让他吃得合意。
十一点多,孟蕾打电话到京交所后勤部,找到大尧,麻烦他要是没出车任务,就尽快过来一趟,替她送午餐给苏衡。
大尧手边没事,自是没有不应的。要是没有孟蕾有意无意间的肯定,苏衡也不会照顾他和二顺到如今这地步,这些他还是有数的。
于是,午休时间,苏衡享用的午餐,是媳妇儿亲手做的辣豆腐、爆炒河虾、羊肉胡萝卜饺子和鲜蔬汤。
苏衡不由意识到,她记下了自己的话,心里暖融融的。
孟蕾那边,早饭吃得太晚,中午只给自己煮了十几个饺子。
吃完准备出门时,苏衡打来电话,开门见山:“我给你两个地址,你跟妈去看看房子。我放了一些现金在书柜,你带上,满意的话就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