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可不行。”孟蕾娓娓道,“梁叔叔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而且谁都知道,他追了您好多年,年头比我的年岁还多。
“再一个,你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这里那里都有投资,怎么都应该请生意伙伴喝杯喜酒,这样以后谁找到家里,客人也不会因为你们住在一起觉得奇怪。”
杨清竹想一想,也是这个理。她是不管头婚二婚都觉得婚礼多余,可风俗如此,没个过得去的仪式,两个人住到一起之后,被不知情的人造黄谣也未可知。
最重要的是,对于婚礼,梁东越肯定不想敷衍了事,从昨天戴上的宝石戒指就能看出来。
“看起来,我要热热闹闹地把自己嫁出去。”杨清竹揽着女儿,语气没有抵触,却也没有兴致。
“这会儿不起劲也没事,反正梁叔叔会跟您一起张罗。对了,现在有拍婚纱照的影楼,你们考虑一下。”
杨清竹失笑,“看着妈妈结婚,你不觉得别扭么?”
“不别扭,您要是一直晾着梁叔叔,我才会别扭。”
这边母女两个讨论着婚礼,那边的苏衡见到梁东越之后,也少不得提起这事儿。
第90章 意正浓
“我听医生说了您的情况,一个月之后能正常走动,那之前筹备着,年前办婚礼正合适。”苏衡微笑着说。
梁东越的笑容格外舒朗,“你倒是替我打算好了,但我要看清竹的意思。她要是想过完年再说,我只能照办。”
“我妈那边——”苏衡迟疑一下,笑道,“依我看,她对这些没兴趣,但也不介意参与,那就无所谓什么时候。”
梁东越想一想,“你看得真挺准的。”
苏衡从带来的水果中取出桔子,递给梁东越一个,自己剥开一个,“事故理赔的事儿顺利么?”
“还行,那边要私了,态度很好,说白了也不是差钱的人,差钱的也买不起车,还能心大得酒驾。”梁东越提起那件事,到如今只觉荒唐可笑,真没法儿造成什么阴影或负面情绪。
要是没这档子事,他不知道还要跟清竹耗多少年。眼下真应了祸福相依的话。
吃了几瓣桔子,他问苏衡:“前一阵你跟我打听精通针灸的人,找到没有?认识的人需要?”
“不是要干好事儿。”苏衡不想撒谎,但也只能说到这地步。他看书只是找收拾人的法子,有灵感了就请人代劳而已。
“请行医的人不干好事儿?”梁东越对这一点很好奇,“有那种人?”
“当然有。”
梁东越讶然。
“古代的针刑特别损,刺穴的效果跟酷刑一样。有人需要,就有人专门研究。不过您放心,这种人就快绝迹了,时代不一样了,除了我这种闲得横蹦的,没人理他们。”
梁东越就笑,“我只是感兴趣,你经手的事儿,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随后,自然而然的,话题转到了生意方面,各自说起明年要做的或是看好的项目。
十点来钟,梁东越的律师和下属前来,苏衡道辞。
蕾蕾总来回跑,梁东越一想就会替清竹心疼女儿,但苏衡不是蕾蕾,所以梁东越说:“这一阵你只要得空了,就来找我,没事跟你聊聊,心里敞亮。”
“好说,下午我就还来。”
苏衡回到酒店,取出买下的那个红烧鱼的秘方,交给杨清竹,“我是想着,什么学问都一样,能融会贯通,对您应该有点儿用处。”
杨清竹大喜过望,最多的是感动于女婿记挂着自己,“真是太贴心了。”
孟蕾忍不住笑,“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苏衡用指节敲了敲她脑门儿。
午间三个人去了预定的餐厅,其乐融融地吃饭庆祝,自然也没忘记梁东越,特地给他点了适合他且可口的饭菜,让大尧送过去。
饭后喝了杯茶,三个人折返到医院,坐在一起山南海北地闲聊,不知不觉,消磨掉整个下午。
回家途中,孟蕾不免担心:“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我手边的正事,仲开和弟兄们正办着,工作方面没事儿,早跟成煜、烨林说好了。”
孟蕾松一口气,又问:“这样的日子,能不能久一些?”希望他多一些放松的时间。
“半个月左右。”
“真好。”
苏衡笑,“每天陪着你睡懒觉,会不会更好?”
“好啊。”现今感情太好了,好到孟蕾患得患失的地步,“四哥,我们会一直这样吗?看过的一篇文章里说,感情是有限度的,过度甜蜜等于挥霍。”
苏衡看她一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刚不挑剔跟我过日子没情调而已。”
“谁挑剔过那些?我只是为以前找补一下。”
“得了吧,你就是那个意思。”
“胡说八道,睁着眼睛诬陷我。”孟蕾没好气,拧了他耳朵一下。
苏衡摸一下无辜遭殃的耳朵,“孟蕾蕾,你管这叫过度甜蜜?你对甜蜜的定义,是不是字面意思的打是亲骂是爱?”
“……”孟蕾歪在副座驾,闷声笑起来。
“小兔崽子。”苏衡揉了揉她面颊。
同一时间,虞明月坐在车上,由哥哥带自己去见虞建业和宋金慧。
为什么要见那两个人,她自己也说不清。本就淡薄的情分,随着她出事后,他们明面上的漠不关心,早已抹杀殆尽。
但是,那两个人一再恳求哥哥,要见她一面。
她就去见一见,再看一看他们丑恶的嘴脸,从而铭记那足以影响一生的教训,时刻告诫自己,再不能重蹈覆辙。
车子停下,虞仲开问明月:“想好了?”
“想好了。”虞明月对他一笑,“我们走吧。”
“嗯。”
虞仲开带妹妹走进厂房内的一间仓库。
仓库里侧的一个房间内,两张单人床上,躺着虞建业和宋金慧。
乍一看,虞明月微愣:虞建业头上身上好几处缠了纱布,有两处往外渗出了血迹;宋金慧的脸简直成了猪头,肿胀发紫,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明伤。
已经被收拾成了这德行,两个人也没办法自由行动:一手一脚被铁链束缚在床上。
虞明月心里有些微的快意。
虞仲开点上一支烟,“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喊我。”
“嗯。”
虞仲开出门去,反手带上房门。
虞明月走到两张床中间,视线在以前的兄嫂面上来回游转,目光中尽是雪亮的恨意。
“明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虞建业用沙哑的声音说。她身形动了动,想坐起来,奈何铁链长度不允许,只得放弃。
到这时候了,宋金慧自然不敢再跟他编故事,说了事情的真相。
虞明月嘴角一牵,“真可惜,我不会说没关系。”
“我真的没想到,她简直不是个人,居然打你的主意换钱用。”虞建业说着,向宋金慧投去憎恶的一瞥。
宋金慧不吱声,鹌鹑似的。
“所以呢?”虞明月语气更加冷漠,“你能为我做什么?”
虞建业哽了哽,“明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好么?”
虞明月绕着手臂,唇角噙着冷笑,俯视着他,“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特别恨宋金慧,但那是因为我么?你只是因为被收拾得不轻,更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才恨死了睡在身边好几年的人,因为她是让你落到这田地的罪魁祸首。”
“不是,真的不是,我想的最多的是对不起你,你相信我。”虞建业辩解道,非常焦虑。
“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很好,正在经历什么,就面对什么——我要你付出的弥补,就是这样。”
虞建业结舌片刻,眼泪掉下来,“这样下去,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你要是有死的出息倒好了,我还能高看你一眼。”虞明月眼含鄙夷,“就像以前你跟那女人吵架时,她骂你的那样,你就是个天生的窝囊废,父母在的时候靠长辈,父母没了指望妹妹帮你赚钱,结婚之后,满心满意地哄着那个女人,让她给你张罗钱。总而言之,你只想不劳而获地过完一辈子。以前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事儿。”
话说到了这地步,虞建业再没脸求她为自己讲情,只说一点:“可他们这样对我,是不是蓄意伤害、非法拘禁?你就算恨死了我,也得为他们考虑一下吧?他们这样做,都是为你抱不平。”
虞明月眼中闪过嫌恶,“凭你这么个孬货,我相信,你没胆子也没本事告谁。亲妹妹忽然间没影儿了,你都懒得去报案,现在受的这点儿苦算什么——这笔账得这么算,记住了?”
虞建业彻底沉默下去。明月说的没错,与没脸直言求她如何一样,他怎么有脸报案去告苏衡、虞仲开?真那么做了,他们恐怕会让他在死之前都过着身败名裂、过街老鼠的日子。
更何况,他就算报案了,能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说不定那两个人巴不得他有那胆子,已经挖好了坑等着他跳,然后反手回告他诬陷。
宋金慧逸出一声低哑的笑。
虞建业怒目瞪去。
虞明月转向她。
宋金慧对上那道寒凉的视线,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女孩子长得好看,就得生在一个很好的家庭,有一两个不论如何都会护着的亲人,要不然,除了被人拿去换钱,还能有什么用处?”
虞明月唇角一弯,“这么说,你对你做的事情很自豪?是不是想过,自己上辈子是皮条客、老鸨之类的玩意儿?”
“谁会想那么多。”宋金慧将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勉力睁大些,“我只知道,这次倒大霉之前,我的日子过得挺好的,嫁了个凡事听话的窝囊废,平时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大家伙儿都知道,我是玩儿的开的人,有交情的全是男的,有什么好事,他们都会叫上我。
“我可不像你。什么年月了?还动不动摆出贞洁烈女的样子,谁稀罕?
“换个人只会感谢我。你在那边要是老老实实的,说不定早傍上大款了,现在吃香的喝辣的。”
虞明月从手袋里取出今天才到手的电击器,调节了一下电压,迈步过去,老实不客气地给宋金慧来了几下。
宋金慧连声惨叫起来。
第91章 意正浓
虞建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满目惊骇。明月拿的那是什么东西?宋金慧怎么像突然间被雷劈中了似的?
虞仲开推开房门看一眼,见是妹妹在亲手收拾人,放下心来,又将门关上。
虞明月一手拿着电击器,一手扯住宋金慧的头发,“我可以求四哥和哥哥,不把你交给警方,条件是你在我手里待半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