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给你家破例?我跟你很熟吗?真好笑。”孟蕾不耐烦地一摆手,“这事儿到此为止,我是来看我爸的。”
向春别转脸,很生气的样子。
何斌情绪没受任何影响,趁着冷场的工夫开了腔:“四哥,其实我也一直想求你通融一下,我到现在也没工作呢,你人面儿广,不知道认识多少企业的老板,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份工作?”
他是想,和妻子皆大欢喜是不可能的,但妻子被拒绝在先,他怎么着都能得到苏衡的关照,要不然,苏家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我正在放假,而且从不管这种事。”苏衡说。
“……”何斌思来想去,硬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苏伯海赶紧再一次重申自己的态度:“我早就说过,老四根本不经手这类事儿,认识的人再多,也不可能为了个把人的工作跟谁张嘴。他的京交所就更别提了,门槛儿太高,大学毕业的进去都难。
“蕾蕾那边,她刚刚说了,工资高,聘用的人各方面条件必然也高,人家是添了计算机、监控设备的企业,一般的人能玩儿的转?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就踏踏实实地找适合自己的工作,别惦记老四和蕾蕾这边。亲戚里道的,可以合伙做生意,做上下级谁都不舒坦,何苦来的?”
他自己也承认,对小儿子小儿媳妇疼是疼,也关心,但有限,他们要是没事的时候,他就不会为两个孩子设身处地着想,毕竟跟小儿子这些年都是各过各的。
上回被大儿子大儿媳数落完,他反思了一下,打心底觉得自己有些事办得欠妥当,再遇到与小儿子小儿媳有关的事,都会慎重地处理。
归根结底,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儿子儿媳们的日后考虑,要是因为他,大儿子二儿子再也得不到苏衡的帮扶,可就是造孽了。当然,他也会提点着两个大的,大事小情地多关心苏衡,常走动着。
何斌的脸微微发红了,实在是臊得慌。他勉强笑着,又扯了几句闲篇儿,起身道辞。
向春不想走,还有事没说出口呢。
何斌瞪了她一眼,先一步走人。
向春不得已,赶紧跟上,到了院门外,嘀咕道:“工作的事不行也算了,问问苏衡买哪些股票稳赚也行啊,他总不能什么忙都不帮吧?”
“帮你大爷!”何斌低声骂她,“人家又不欠你的,凭什么帮你?说白了,连你亲姐姐都不搭理你,苏家别的人吃撑了才会帮忙。你说说你这些年到底活了个啥?人嫌狗不待见的!跟你结婚,大概是我们家祖坟上冒黑烟了!”
向春气得哭了起来。
何斌粗鲁地拽着她,快步往前走,“哭,可劲儿哭,你就转着圈儿地丢人吧!”
里面的苏衡正在问父亲:“大哥二哥买房了没有?”
苏伯海连忙说:“还犹豫着呢,你是什么看法?”
“赶紧买,房价得一年高过一年,毕竟是政策倡导住房商品化。买一套不管住不住,留着都只有好处。”
苏伯海郑重点头,“是这么回事。他们倒是不会住,早说好了,一起住在这儿,买房是为了给孩子早做打算。”
“想买的时候找我或蕾蕾都行,我们能帮忙挑相对更好的位置,钱不够我们先给垫上。”
“不用不用,地段好、房子过得去就行,最要紧的是,你也没少给他们找赚钱的道儿。”
苏衡笑了笑,心说钱不够也不怕,有您兜底呢。他太了解父亲了。
孟蕾翻完相册,坐到苏伯海身侧,做起好奇宝宝,问一些照片中不认识的人是谁,一些照片的好景色是什么地方。
苏伯海笑眯眯地讲给她听。
苏衡笑微微听着,慢慢地喝茶。
临近傍晚,夫妻两个道辞,说最近事情多,过阳历新年再聚。
苏伯海也没强留,叮嘱他们有事没事打电话。
夫妻两个径自回了家。
他们晚上没安排,只是不想在苏家吃饭而已,苏衡嫌累。
这种事他嫌累,有些事却是他不知餍足的。
更深夜静时,孟蕾勉力离开男人的臂弯,趴在床上求饶,“不要了,休战。”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姿势能避免他闹腾自己。
苏衡欺身过去,吻着她耳垂。
修长手指将她的长发拢到一边,亲吻又到了她后颈。
随后,是翩然欲飞的蝴蝶骨。
亲吻轻轻浅浅,如蝴蝶掠过花瓣,带来阵阵的酥、麻。
那感触渐渐令头脑都感觉麻酥酥的,孟蕾一面想挣脱,一面又贪恋。
“蕾蕾。”他柔声唤她。
“嗯?”
他没言语。
下一刻,孟蕾睁大眼睛。
“你这只流氓……”她弱弱地控诉。
“你答应过的。”苏衡趋近她,吻一吻她面颊,“难道要每次都先跟你商量?”
“难道不应……”话没说完,她便咬住唇,对抗他的激烈。可惜,这是她有心无力的事。
等到苏衡消停下来,已是凌晨四点多。
孟蕾再怎么昏昏欲睡,不冲个澡也睡不着,等他淋浴回来,气鼓鼓裹着毯子去了浴室。
苏衡噙着笑,换了床单,不然小兔崽子回来又得发小脾气。
孟蕾折回来时,穿着粉色睡衣,直接掐他一把,“弄得我哪儿哪儿都是印子。”
“什么印子?”
孟蕾拉低领口,让他看锁骨往下的吻痕。
苏衡心说这算什么,你后背更多,面上却是漫不经心,“就那一两个,也值得你又打我?”
“就一两个?”孟蕾扯开睡衣,低头看一下心口,“真好意思说,害得我以为眼睛出问题了,下次不许这样了!”她正色给他立规矩。
苏衡却微眯了眸子,盯着她心口。
那炙热的眼神……
孟蕾连忙掩上衣襟,也不定规矩了,要默默睡下。
苏衡一把捞住她,笑着啄一下她的唇,手到了她腋下,“刚刚说什么来着?”
“没说什么。”孟蕾怕他呵自己的痒,笑着撒娇兼认怂,“四哥,我们睡吧。”
苏衡轻咬她一口,“好,睡觉。”再来她就真要生气了,犯不上。
就像说过的,他陪着她睡懒觉,只是睡得不大消停。
九点多,进来一个电话,苏衡接听期间,取了纸笔,记下对方所说的信息。
孟蕾察觉到他情绪有起伏,等通话结束后问:“什么事?”
苏衡把便签纸折叠起来,放到她那边的床头柜,“明月想知道帮她的人的身份,朋友查到了。晚一些你拿给她,很多事她更愿意跟你说。”
第92章 整极品
傍晚,孟蕾接虞明月下班。
虞明月坐到副驾座,说:“小莺姐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我们三个在她家吃饭。”
“没错,总算能吃一顿她正经准备的饭菜了。”孟蕾笑着,“比较起来,她算是不爱做菜的人,然然正相反,我是中间派,一阵一阵的。”
虞明月莞尔。
发动引擎前,孟蕾从记事本里取出便签纸,“四哥要我拿给你的,这是帮你查的那个人的信息。”
“真的吗?”虞明月反反复复看着纸张上面的姓名、联系电话、住址,非常开心。
孟蕾开着车,腾出手取出两块巧克力,一人一块。
虞明月在心里牢牢记下那些文字,随后仍然慎之又慎地把便签纸放进钱包夹层。吃着巧克力,她先问起体检相关的事,“一直忘记问了,四哥有没有看你的体检报告?”
“他根本没想到我会主动体检。”孟蕾说起来就忍不住笑,“我怎么着都得跟他嘚瑟一下,为的是让他以后少约束着我吃吃喝喝的。”
“小莺姐和然然姐都说,从你小时候起,四哥就管着你这些。这次很满意吧?体检结果可不是一般的好。”
“满意归满意,还是管着我。”孟蕾又一次底气不足地吐槽,“给我买了巧克力,挺多的,又不让我可着性子吃。”
虞明月讶然,睁大眼睛问:“天,这是能可着性子吃的东西吗?”
孟蕾理屈地笑笑,“一天一两块,也太小气了。”
“一两块就不少了。”虞明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有时候挺像个大人的,遇到吃的就成小猫了。”
孟蕾逸出轻快的笑声。
虞明月细细品着巧克力的甘醇甜香,吃完后的结论是:“真的特好吃。四哥真浪漫。”
“他浪漫?”孟蕾始终觉得,不论自己还是苏衡,都跟浪漫不搭边。她要是很擅长风花雪月那一套,也不用总想让苏衡做什么了。
“巧克力一般是情侣之间才会送的,我在小莺姐那儿看过的小说、杂志里的文章,都是这意思。”
“好吧,我孤陋寡闻了,以前认为的浪漫只是送花看电影那些。”
“那些太容易了,大手笔地送巧克力目前很少见。”
孟蕾分析了一下,“主要是市场还没完全打开,有这份闲钱的人少。”
轮到虞明月无奈了,“四嫂,我跟你聊浪漫,你跟我说市场、钱。”她一脸牙疼似的表情。
孟蕾笑得开怀,“我检讨,我也没浪漫那根儿筋。”
虞明月情绪被感染,也随着她笑,随即发出满足的喟叹:“今天真开心,工作上手了,下班了有老板来接,还吃到了老板丈夫送她的巧克力,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恩人叫做颜涛。”
“听你这么说,我也感觉这是很美好的一天。”孟蕾说着,握了握明月的手,“我也很感谢颜涛。”
虞明月主动说起与恩人的前因后果:“我是在医院遇到的颜涛。
“那段日子,我没少受伤,但是去医院只有一次,一般他们都是把我送到一个私人诊所,坐诊大夫想帮被拐卖的人,可情况不允许。
“大夫亲口说的,以前有两次,他想帮女孩儿报案、联系家人,那些混蛋及时发现了,闹腾过两次,诊所被砸了不说,还差点儿让他失去行医资格。
“进医院那次,是大刘他们送几个女孩儿到一个熟客家里,那个熟客长得就特恶心,听说还有点儿变态,那种人的朋友能是什么好东西?
“路上,我在一个热闹的路口跳车,没怎么样,起来后没命的跑,但那时候真是一点儿好运都没有,跑出去一段,被一个什么单位的面包车撞了。人家车速不快,是我突然冲到路口引发的。”
孟蕾心里堵得厉害,把车子靠边停下,侧转身看着明月,等她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