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发现了她,若有似无地与她对视一眼后,快速转身进了屋。
到底是真没看见她,还是躲着她?
之后,泱肆天天来,而那云止公子却都躲在房间里,后来听说其干脆不在宅子里。
总之就是对她避而不见。
深秋,夜郎开始打仗了,听闻前线屡战屡胜,短短一个月,第一战就取得了胜利,成功降服一个小国。
战火还在蔓延,许多部落小族见情势不对,为保周全而纷纷向夜郎投诚。
照这样下去,可能到了明年,夜郎就该向大北进攻了。
也不知道萧暮那家伙准备好作战没有,有没有好好练兵。
秋末,院子里的树叶还绿着,要不是冷下来的气温,要叫人分不清到底有没有变换季节。
今日送来的饭菜里面,多了一碗长寿面。
仔细想想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及笄之日大北举行了盛典,纪越这样善于主动了解敌人的人,能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合理。
前世仗打的多了,已经完全将过生日这件事情遗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在异国他乡,吃到一碗别人为她准备的长寿面。
晚上,泱肆很早便躺下睡觉。
夜半时,有人轻轻推开门进来,脚步也很轻,停在了她的床边。
床榻上的人睡得香甜,脸庞恬静。
那人静静注视着她,而后轻声喃语:“生辰快乐。”
他话语中带上了情绪,泱肆便抓紧时间趁其不备,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死死扣住,而后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你是谁?”
屋内只有桌上的一盏蜡烛,而他刚好逆着光。
每次看见他都没能仔细看清他的身影,泱肆从床上下来,强势地拽着他走到烛火前。
对方像是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用力地甩开她的手,大步往门边走。
泱肆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在他就要跨出去的那一刻,喊了一声。
“皇兄。”
后者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快步走出去,离开了这里。
或许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泱肆的生辰日,但是,只有皇兄知道她每年的长寿面都会加两个蛋。
儿时的她说,有一个,是替皇兄吃的。
这样,也能保佑他长命百岁。
第238章 【番外】百岁不相离
[此为没有意外的成亲版本,与正文无关,看个高兴。]
即便一整夜未入睡,泱肆此时仍是十分清醒。
金銮殿外,她坐在步辇上,地上铺了长长的红毯,仪仗队奏起欢乐,等了三日未见的人从红毯那头走来,行至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泱肆看见了他的手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腕骨突出。
她伸出右手搭上去,手心里不知何时浸满了汗。
他握紧她的手,牵着她走下步辇,微微俯身,轻声安抚她。
“别紧张,泱泱,跟着我走便好。”
她被他牵着,在喧闹的乐音中走过漫长的红毯,走出高高的宫墙,一路两旁有人撒着红色花瓣,泱肆遗憾自已看不见。
听见她叹气,江衎辞轻动嘴唇:“怎么了?”
“我在想,莫辞今日穿了一身红,花瓣从你面前飘落一定很好看,可惜我看不见。”
江衎辞轻笑,她今日装扮得才更加美丽,他才更该遗憾看不到她站在花雨里明艳的笑颜。
走出皇宫,江衎辞扶着她坐上花轿,拍了拍她的手背,“走了,泱泱。”
“好。”
花轿被抬起来,他骑马走在前方,身后浩浩荡荡跟着的是宫中送亲的队伍和她的嫁妆。
进入城中,百姓们都夹道而观,恭贺声一片。
抵达国师府,江衎辞挑开车帷,再次向她伸出手,牵着她跨火盆进府,背她过门槛。
好多繁琐的礼节,好不容易到了正厅,帝王端坐在上位,他们靠一根红绸相连,在司仪的高声中拜堂。
一拜天地,感谢天赐良缘。
他们转向屋外,一齐弯腰,泱肆在想,她感谢的,是让她能够再一次重来,能够窥见那个上一世不敢靠近之人的内心,感受到他沉重的爱意,并紧紧抓住了他。
二拜高堂,感谢养育之恩。
魏明正把她宠着,永远都站在她这边,即便出嫁了,也给她铺好了后路。
可,莫辞没有家人。
这一点,泱肆久久介怀。
不过,今后就有了。
夫妻对拜,从此互敬相爱。
好了,她的遗憾弥补了。
倒在芦苇荡边时,泱肆回想了自已的一生,她什么都去努力过,去争取过,唯独江衎辞,是她在家国面前选择了不靠近,因此成了她最大的遗憾。
现在,已经没有遗憾了。
送入洞房时,泱肆整个人还有些飘忽。
跟饮了酒似的,晕晕乎乎的。
又突然想到,今日江衎辞作为新郎官,会不会被灌酒。
他可不能喝太多酒。
泱肆心一急,站起身就要往外冲,也不管盖头还在头上。
门在此时被打开,有人伸手将她接住,“跑哪去?”
泱肆瞥见了对方和自已同样红色的衣袍,往他身上嗅了嗅。
他牵着她走回去,“没喝多,放心。”
“真的吗?”
她不信,别人成亲新郎官都免不了要被灌很多酒,喝得满脸潮红。
“真的。”
他轻声却又坚定地回,与她相对而坐,泱肆觉得他在看着她。
可是半晌不见有动静,她只好喊他:“莫辞。”
“嗯。”
他回,还是没动作。
泱肆顿时有些刺挠起来,“你想就这样和我坐一晚上?”
对面无声,他握着她的手,许久才道:“泱泱,我一旦揭开,就不能停了。”
泱肆没听明白,他已经松开了她,抬起手来,指尖卷起盖头一角,轻轻向上揭开。
他看见她的时候,泱肆也看见了他。
他真的很好看,明明不像女子那样施粉黛,却如被精心修饰过一样,有让人甘愿倾心的魅力。
关键是,他竟然用这样清冷的脸,却又满是柔情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你。
泱肆没忍住,凑上去吻一下他的唇,在上面留下了红艳的口脂。
岂不是更像个美人了。
还没来得及促狭的笑,就见对面的人眼神变得莫测,俯身重新吻下来。
以往他亲她的时候,都会抱着她,或者捧着她的脸,这一次却完全没有,他几乎是有些猛烈地吻她,吻得她撑不住他的力道,向后仰去,倒进柔软的床榻。
他还在继续亲她,泱肆也揽着他的脖子回应,口脂被蹭得两人嘴角都是,更显情迷。
缠吻中,他摘下了她头顶的凤冠,手掌扯散腰间的衣带。
泱肆好像知道他说的不能停是什么意思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莫辞,还没吹灯……”
他退开,伏在她上方,垂眸看着她,眼里染上了浓浓的水汽,声音低哑:“你不是怕黑吗?”
她是怕黑,但是这种时候,这么亮堂怎么行!
看她憋得小脸通红,江衎辞无声笑了笑,拉下床头的红帷帐,稍稍隔绝了一些外头的烛火。
但这红纱帐,被烛火映在里面,半明半暗,红波摇晃,气氛便也就更加旖旎。
欲盖弥彰。
昏红的视线里,该看见的还是十分清晰。
泱肆偏头,把脸埋进被褥,抑制自已的某些声音。
被他拉开被褥,拨开凌乱汗湿的发,倾身湿热的亲吻。
直吻得她气息不匀,他才放开,掌心分明温凉,却四处点火。
泱肆晕晕乎乎的,被他抱进怀里,耳朵贴在他赤裸的胸膛,摇晃着听那里面有力的跳动。
有人说,这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