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现在李家屯儿的大队长和妇女主任知道了这件事,钟麦苗应该能逃离魔掌。
只是林宜知没想到的是,钟麦苗确实没出事儿,但是她姐姐钟禾苗失踪了。
这件事还是林宜知休息那天去苗翠萍家里的时候知道的。
“我刚从李家屯儿回来,现在李家屯儿都找疯了!”苗翠萍沉着脸道。
“报警了吗?”
在听到钟禾苗失踪的那一刻,林宜知立刻想到上一次他们在卫生所听说的那件事。
“报了,大队长报的,现在已经去县里找人了。”
范佳仁想着这两天的传言,问林宜知道:“会不会是她爸爸把她弄走了?”
他们这些后来的家属虽然不是很清楚钟禾苗姐妹俩之前的事情,但钟禾苗姐妹两个经常来家属院,所以家属院的人对她们还是挺熟的。
再加上上次和路家那小子打架闹出来的事儿,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了,范佳仁当然也不例外。
“要是真的,那她爸爸真他妈是个畜生!”
范佳仁这句话刚说完,谢奇和郭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谢奇下意识看了一眼郭建,郭建无语地看回去。
这个时候看他干什么,好像那个畜生爸爸是他似的!
他虽然说和自己老婆感情不好,但是对孩子而言他还是个好爸爸的!
两人的到来让炕上的几人齐齐看过去,范佳仁看着郭建好险没翻个白眼。
这段时间郭建就跟吃错药了似的,总是喜欢借着孩子管她的闲事儿,有毛病。
“你们咋一块回来了?”苗翠萍有啥说啥,直接道。
谢奇刚要说话,郭建就道:“我来接我闺女。”
范佳仁侧对着郭建,听到这话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对自己女儿这么殷勤。
可能是范佳仁翻的白眼儿有点多,以至于坐在炕边上的郭娟小朋友十分担心地对着自己妈妈问道:“妈妈,你眼睛不舒服吗?”
范佳仁:“……”
林宜知没忍住勾起嘴角,苗翠萍则是直接笑出声。
“郭团长,你要是说想接媳妇儿就说来接媳妇儿,我们又不笑话你!”
苗翠萍说完没等范佳仁和郭建双双解释,她就指着窗外道:“又不是只有你自己过来接媳妇儿,你们看,还有一个。”
话落,齐巍山抱着小雷霆走了进来。
齐巍山抱着小雷霆刚进来就受到众人的注目礼,他不解的问道:“看我干什么?”
苗翠萍笑道:“齐团长,来接媳妇儿啊?”
齐巍山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啊。”
要不然呢,他和谢奇又没什么好聊的,过来当然是找自己媳妇儿。
林宜知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苗翠萍以及范佳仁揶揄的目光过于直接,她忍不住道:“那啥,我该回家做饭了。”
林宜知赶忙转移话题,齐巍山则是道:“我做好了。”
齐巍山把小雷霆放到地上后,没有先去抱炕上的小昕昕,而是先对着林宜知伸出手,想要扶她下来。
这一下意识的举动,再次让苗翠萍和范佳仁忍不住笑着调侃。
“找男人还是要找像齐团长这么有眼力见的!”苗翠萍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看向自己男人。
谢奇一听,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赶忙上前将自己媳妇儿面前空了的杯子倒满水。
郭建在两人调侃的时候站在原地像一根柱子似的。
他满心忐忑地等着范佳仁的阴阳怪气,谁知道范佳仁半点都没有提起他,而是对苗翠萍道:“萍姐,李家屯儿那边要是有消息你记得和我说呀。”
林宜知点头,不上班的话林宜知的消息来源其实没有苗翠萍的消息多。
说起来她们三人里,苗翠萍在家属院里的人缘最好。
“行,有消息我和你们说。”
……
关于钟禾苗失踪的消息来得很快,林宜知下午在家准备蒸馒头的时候,卫生所那边就有人过来找她了。
钟禾苗找到了,而且被人送到了家属院的卫生所,点名要见林宜知。
林宜知赶过去的时候,钟禾苗正瑟缩地躲在墙角,其余人都不敢过于靠近她。
林宜知看钟禾苗这状态不对,慢慢靠近她的时候,喊着她的名字,“禾苗,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卫生所什么人都有,警察,巡逻队的人,李家屯儿的人,卫生所的人,甚至还有看热闹的人。
林宜知一边往钟禾苗的方向走,一边给今天值班的王新月和于秀云一个眼神。
两人在接到林宜知的目光后,默契地劝无关紧要的人离开卫生所。
“禾苗,别害怕,是我,林医生。”
浑身颤抖的钟禾苗在听到林宜知的声音时,缓缓地抬起自己哭肿的小脸儿,惊慌的眼神在看到林宜知的那一刻,被泪水充斥。
“林医生。”钟禾苗的声音沙哑地几乎发不出声音,声带像是受伤了一样。
林宜知见钟禾苗意识还算清醒,大步上前。
在钟禾苗伸出手想要抱住自己时,林宜知看清楚了钟禾苗的手。
她双手的指甲外翻,血肉淋漓,里面没有泥土,只有一些细小的木刺。
联想到之前的事情,以及钟禾苗现在的样子,林宜知怀疑在钟禾苗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她被活埋进了棺材里。
这是林宜知的猜测,虽然钟禾苗现在看着还算清醒,但林宜知不敢拿这件事情问她刺激她。
“我抱你进去上药好不好?”
钟禾苗看着林宜知点头,她伸出自己的胳膊,林宜知小心地将她抱起。
钟禾苗比林宜知想象的还要瘦小。
而在林宜知抱着钟禾苗去上药的时候,外面本来还算安静的大堂瞬间变得吵闹起来。
第212章 用命赌
“这些人简直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吃枪子,必须吃枪子!”
“警察同志,这样的祸害不能放出来吧?”
“艹,我还没见过这么丧良心的亲爹,这是他孩子,不是个物件儿!”
“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啊,那闺女的手怎么成那个样子了?”
虽说这里面有不少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有不知道的。
“被活埋进棺材里了,手是硬生生扣成那样的。”
“啥!?”
“听说是县里有家姓王的想给自己死了的儿子半个冥婚,禾苗她爹为了钱把禾苗绑走了。”
“对,本来想要麦苗的,但麦苗一直在大队长家里不好弄,但禾苗在家里,就绑的禾苗。反正都是闺女,卖哪个都一样。”
“钟石不是厂子里的工人吗?怎么混到卖闺女了?”有认识钟石的人十分不解。
“哼!”从县里来的人冷嗤道:“那是以前的老黄历了。”
“钟石早就因为在外面赌博没钱,回厂子里小偷小摸被开除了。他这次卖闺女,也是因为欠了赌债,还不上人家就要砍他的胳膊,所以他才想到这么一个丧良心的主意!”
其中一个跟着去救人的婶子道:“我们是硬生生把禾苗这孩子从棺材里挖出来的,挖开坟包的时候,禾苗还在拍棺材。”
这人没说的是,虽然是白天,但当时棺材传来的动静还是吓得她腿都麻了,要是晚上,非得留下心理阴影不可。
“那人呢?把孩子糟蹋成这样人抓住了没有!”有人急切地问道。
“姓王的那一家子抓到了,钟石还没有。”
“那玩意儿说不定早就拿着钱跑了,不过就一天的功夫儿,估计也跑不了太远。”
外面议论纷纷,里屋却安静无比。
林宜知用镊子一点点把钟禾苗手里的木刺拔出来,然后又一根根仔细地给她上药包扎,钟禾苗全程都很安静。
“疼的话和我说。”林宜知没忍住道。
十指连心,钟禾苗十个指甲外翻成这样,可见当时的绝望。
“不疼。”
林宜知听着钟禾苗破碎沙哑的声音,放下手上的东西,先给她倒了一杯水。
侧过身去倒水的时候,林宜知没忍住给她掺了一点灵泉,希望能稍稍减轻她的痛苦。
“喝一点,会舒服一点。”
钟禾苗微微点头,现在她冷静的模样,和刚刚在外面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宜知总感觉某些地方有些说不出的违和,只是这伤不是假的。
林宜知喂钟禾苗喝水的时候,钟禾苗红肿得不像样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此时她的眼中没有害怕,有的只是一片平静。
这模样不是很符合她现在这个年纪,也不应该是现在该有的反应,但是林宜知没有问。
等钟禾苗慢慢将水全部喝完后,林宜知放下杯子继续给钟禾苗上药。
等林宜知将钟禾苗的两只手全部上完药包扎好之后,林宜知问道:“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吗?”
钟禾苗摇摇头。
林宜知长舒了一口气,在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钟禾苗想去拉林宜知的手,结果不小心碰到自己的伤口,疼得她眉头紧蹙。
“这段时间你的手要一直养着,什么活都不要干。”林宜知想了一下道:“既然麦苗最近在你们屯子里的大队长家里,那你就先在卫生所留着,我之后让人给你从食堂打饭,你先在卫生所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