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锤子的声音传来，李枣花头低的更厉害了。
林宜知看着李枣花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懂呢，就是于秀云来了之后听到这个人是欺负钟禾苗的那个锤子叔，整个人的脸也阴沉了下来。
“她怀孕情绪有点激动，让她冷静一下。”
林宜知说完看向拎着几个苹果来的李锤子，冷淡道：“没事儿你可以离开了，我们卫生所需要安静。”
“啊？啊。”
李锤子有些不解，他这是被赶了吗？
“林医生。”于秀云眉头紧皱地看着林宜知，就这么放他离开吗？
她真的很想报警，可是李枣花这个苦主的亲妈又不愿意。
难道就这么让这个人渣畜生逍遥法外吗！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卫生所是看病治病的地方，需要安静。”林宜知对于秀云说完又看着李锤子道：“无关紧要的人不要逗留。”
李锤子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他看了一眼齐巍山，很想说这里无关紧要的人不止自己吧。
但是看着齐巍山这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和迫人的气势，十分有眼力见地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满。
“好，行，我就是来瞅瞅，知道孩子没事儿就行。”
李锤子其实模样十分憨厚，说话也还算有礼貌，如果只看表面的话，和猥琐没太有什么关系。
但是有些人就是徒有其表，内里烂的犹如粪坑。
李锤子前脚刚离开卫生所，林宜知就对齐巍山道：“你也回家吧。”
齐巍山点头，“行，我下午来接你。”
“好。”
李锤子离开后，李枣花终于没有之前那么激动，林宜知去给她把脉的时候，看着她指甲深深陷在肉里的痕迹不做任何表达。
有些人，只会窝里横。
“好好养着，吃饱喝足不要节食，如果实在不放心，我可以给她开两贴保胎药。”
“开，我们开！”
林宜知点头，给李枣花开完保胎药之后又回了钟禾苗这边的帘子里，她整个人还是窝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林宜知微微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道：“把衣服穿好，我把帘子……”
“不拉。”钟禾苗将自己的脑袋从被子里弹出来。
她脸色惨白，头部的伤口因为动作过大疼的厉害，但是她没心情顾忌。
“姐姐，我喜欢这样。”恐惧混着泪水，充斥在她的眼眶里。
林宜知将钟禾苗脸上的泪珠擦掉，点头道：“好，我们就这样。”
“嗯。”
这道帘子给了钟禾苗安全感，隔绝了父母，隔绝了他人，只剩下自己。
林宜知掀开帘子离开之后，钟禾苗躺在病床上，慢慢又将自己滑进被子里。
如果可以的话，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
下午有人来看病时注意到这个帘子都问了一嘴，知道里面有病人之后也就没有再好奇。
林宜知坐在办公室里，于秀云忙完之后来到林宜知的办公室，关上门对她道：“林医生，我们真的不管吗？”
“我们是警察吗？”
于秀云摇头，她眉头紧拧，“可是他就是个畜生，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屯子里肯定还会有其他女孩子遭他的毒手！”
林宜知看着情绪激动的于秀云，道：“他会有报应的。”
“那我们也不能指望老天来收他啊！”
“你别着急。”
她今天把李锤子赶走，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李枣花露馅儿，让李锤子看出他们已经知道他干过的事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个“报应”必须尽快落在李锤子的身上。
“我们今天下班去惠姨家里一趟。”
于秀云见林宜知这么说，眼睛一亮道：“好！”
林宜知三人准备下班的时候，钟石一家四口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看这模样像是要准备一起住在卫生所一样。
赵大妮没忍住道：“你们不回家吗？我们卫生所也不是招待所啊。”
钟石看着赵大妮一脸你们是不是要占卫生所便宜的表情，有些尴尬道：“这不是孩子她娘刚怀孕，孩子还没有坐稳吗。”
赵大妮直接对着钟石翻了一个白眼道：“那也不用一家子都留下吧，而且林医生不是说了吗，你媳妇儿能动，不是非得躺在床上。”
“我这胎是儿子那能一样吗！”钟石见赵大妮态度不好，他也硬气起来，“我又不是不给钱，多少钱，你说个数儿！”
第112章 当小偷
“我……”
赵大妮哑声的时候，林宜知道：“一个床位一晚五毛。卫生所的所有东西我们都登记了，早上也会再检查一遍。”
“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把我们当小偷吗！”钟石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林宜知说道。
齐巍山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上前一步寒着一张脸打开钟石的手，“有话说话，你踏马伸手比划谁呢！”
“我……”
齐巍山又上前一步，直接吓得钟石熄了火儿。
没办法，齐巍山这模样像是要揍他，而他显然不是齐巍山的对手。
“先小人后君子，如果不满意你可以离开。”林宜知走到齐巍山的身边，对钟石道。
钟石瞥了一眼齐巍山，闷声道：“不就是给钱，不就是五毛吗，我……”
“我们回家吧，我不累。”李枣花就没有钟石的阔气，她手上已经没钱了。
“回什么回，你不累我儿子还累呢！给钱，咱们住上一个星期。”
李枣花因为钟石这句话脸色有些难看，而钟石见李枣花迟迟不拿钱蹙眉道：“拿钱啊！”
“我……家里，家里没钱了。”
“没钱？”钟石不敢相信地惊呼道：“我每个月不都给你五块钱吗！这五块钱你干啥花了，你就没攒下一点儿吗！你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
“你们要是吵就出去吵，我们要关门！”于秀云忍不住对着钟石说道。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好意思地说出这句话。
钟石见卫生所一个两个三个地都不给他好脸色，阴沉着脸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放到桌子上，道：“我们先住两晚上！”
林宜知扫了他一眼，“秀云，把钱记账。”
“好嘞！”
钱收起来记完账，林宜知三人也没有再和钟石叨叨转身离开。
这两天她们实在是被钟石两口子折腾得不行，说实话，真的很想早点送他们离开，还卫生所一个清净。
齐巍山在看到于秀云一直跟在林宜知身边的时候还有些纳闷，想着她是不是要去自己家。
结果到了家属院的主街道时，林宜知对身边的齐巍山道：“你先回家吧，我和秀云去惠姨家一趟。”
“我送你们吧，把你们送过去再回家做饭。”
于秀云偷偷打量着齐巍山。
天呢，这真的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齐团长吗？
这冷面阎王竟然还有这么顾家的一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结了个婚？
“也好。”有人当保镖，林宜知欣然接受。
齐巍山是把林宜知两人送到王惠家门口之后才回的家，顺便还问了一下林宜知想吃什么，在听到想吃酸汤面之后，准备回家去擀面条。
进了王家的大门，于秀云才小声地跟林宜知感叹，“我感觉齐团长好像变了一个人。”
“变了什么？”
于秀云认真琢磨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词对林宜知道：“柔软，他变柔软了！”
以前偶尔在家属院见到齐巍山的时候，于秀云一直觉得他有点高不可攀，甚至有点可怕。
反正在林宜知来家属院之前，于秀云从来没有和齐巍山说过话，不敢。
“如果以前有人和我说齐团长结婚之后会很顾家，我一定会觉得他在说梦话。”
因为齐巍山给人的感觉和顾家两个字挂不上任何联系。
“但现在我信了。”
张霞刚好听到于秀云的这句话，笑着道：“信了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于秀云看了眼张霞身后，转移话题道：“嫂子，惠婶儿在吗？”
“在呢！”
张霞带着林宜知和于秀云进去的时候王惠正在给自己的孙子孙女泡桃酥吃，一人一个小碗，吃得格外香甜。
“你们咋来了？”
于秀云想到两人来的目的，对王惠认真道：“惠婶儿，我们来还是想和您说一下那个孩子的事情。”
王惠一听表情也严肃下来，“行，咱们去屋里聊。”
张霞见王惠和于秀云的表情都这么严肃，有些好奇，“什么孩子？”
“就是卫生所里的孩子。”
张霞了然，显然之前王惠回家的时候和自己媳妇儿吐槽过。
“那你们去屋里说吧，我在这里看着孩子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