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婶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知道那个余春花听到多少。
在江二婶婶看来,余春花到底是城里的姑娘。余家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这倒也没有很大的关系,现在很多人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的,差不多就行了。
江二婶婶担心二儿子那般挑剔下去,怕二儿子娶不到媳妇。
“妈,我说的是真的。”江明心道,“她先前还跟她娘家人吵架的,吵得非常凶,她压根不管她的弟弟的。”
江二婶婶不担心余春花不关心亲弟弟,不关心也没有毛病,江二婶婶可不想余春花做一个扶弟狂魔。很多女人都十分重视娘家兄弟,不断帮衬娘家兄弟。在江二婶婶的眼里,自己的女儿还是得多注意兄弟,儿媳妇的话,儿媳妇就不能向着娘家兄弟。
因此,江明心说的这一点在江二婶婶这边不算是缺点。
“二哥这么着急娶媳妇吗?”江明心道,“等两年呗,等两年,情况就大不一样。不,等到年底,你们就能感觉到很大的变化。”
“什么变化?”江二婶婶问。
“等到以后,就能自己开门做生意。”江明心道,“等那个时候,让二哥多赚一点钱,哪里还怕娶不到媳妇。”
江明心自己的二哥也不是特别差,二哥前世还是有赚一些钱的。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江二婶婶不大相信江明心的话,就算后面形势大变,大形势变化,大家都一样,自家又怎么可能一下子拥有很多钱,一下子有大的改变。
自己二儿子的年纪摆放在那边,总不能一直等下去。
等啊等的,等的时间太长了,那就更不好找对象。
江明心一听江二婶婶的话,她就明白她妈的意思。
“反正我已经跟您说了,余家就是那么一个情况。”江明心道,“要是让二哥娶了她,以后家里就不得安宁了。余家那边一定也会设法找你们要很多彩礼。”
“男人娶媳妇,哪里有不花彩礼的。”江二婶婶道。
“他们到时候不把彩礼拿出来给她当嫁妆,而是留起来给她弟弟娶媳妇。”江明心道。
“这个到时候说一说,别把彩礼都留下。你的彩礼钱,我们都没有全都留下来。”江二婶婶道,“提前说,应该是可以的。他们家的脸皮总不能那么厚,不给女儿留一点嫁妆。他们要是不给,我们给的彩礼钱也要少点,他们以后也别想他们的女儿帮衬他们,做人不能太过分的。他们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
江二婶婶想就余春花对余家人的态度,余春花一定愿意那么做的。
“妈,您就那么满意她?”江明心皱眉。
“不是满意不满意。”江二婶婶道,“给你找一个二嫂,有人帮衬你二哥,你二哥也能过得舒服一点,不至于过得太过糟糕。”
“随便你们,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江明心心想等到徐长枫以后赚了很多钱,他们就知道徐家的厉害,她到时候也会让徐长枫带一带自己的娘家兄弟,等她妈以后再后悔给她二哥娶了那么一个媳妇,那就来不及了。
这离婚的男人,跟头婚的男人,还是有些差距的。
不过男人有钱,有很多女人都愿意跟着男人,哪怕是当小三,她们都十分愿意。
“算了,算了,又不是我娶媳妇,我操心那么多干嘛。”江明心道,“还是得看二哥的意思,看你们的意思。”
“这几天再看看,要是合适,就定下来。”江二婶婶道,“我还是比较满意前头那一个,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又反悔,真的是……你没有嫁入季家,他们就瞧不起我们家,就不愿意嫁过来。”
“妈,这事情不怪我。您应该庆幸,早早就看清楚那家人的真面目。他们压根不是为了我们家嫁过来的,是为了我的婆家嫁过来。”江明心道,“这样的人,他们只管着他们自己过得好不好,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我才不要这样的嫂子。”
“行了,我先回去。”江二婶婶道,“也快到饭点了,得回去做饭。你奶奶年岁大,你爷爷又才没有多久,总不能让你奶奶做饭。”
“大嫂啊。”江明心道。
“你大嫂是可以做饭。”江二婶婶道,“我还是去看着一点。”
江二婶婶管着家里的粮食,她不允许那些人随意动那些粮食,做饭,那也得按照一定的份额去做的。
“大嫂怀孕了。”江明心突然间想到这一点。
“对,所以让她少做一点,省得都说我这个当婆婆的刻薄。”江二婶婶道,“我哪里刻薄了,我以前怀孕的时候还得做更多事情,生了孩子没几天,就得碰水的。哪里像是现在的人,那么享受的。”
江二婶婶准备走,徐母瞧见江二婶婶,还问了一句,“亲家母,留下来吃饭吗?”
“不了。”江二婶婶道,“家里有老人,有孕妇,还是得回去。给你们送了一棵白菜过来,你们早点把白菜给煮了吃。”
“多谢啊。”徐母道,只要江二婶婶不是过来占便宜,那就没有问题。
徐母锁着家里一些稍微值钱的东西,就是怕江明心把那些东西拿去用了。江明心大手大脚的,开销大,徐母都瞧见了。徐母倒是要看看江明心的嫁妆钱够她花多久的,江家可不是愿意给女儿很多陪嫁的人。
江明心搬过来的时候,也就是两床新被子、开水壶之类的东西,就没有别的了。说是把大部分彩礼给江明心当嫁妆,至于到底是多少钱,徐母不知道,但她知道总的彩礼钱,江家不可能另外增加。
江二婶婶还没有走远,江明心指着桌子上的白菜对徐母道,“这一棵白菜还挺大棵的。”
“分两天吃。”徐母道。
“两天?”江明心震惊。
“对,分两天,今天吃一餐,明天吃一餐。”徐母道,“别都今天吃完了。今天吃完,明天都没得吃。”
徐母倒是想去菜场捡一些菜叶子,可又不是她一个人捡,别人也捡,都不好捡的。还能吃的菜叶子,人家还有自己留着的,都没有拿出来。徐母很少买那些青菜,能少买一点就少买一点,在她看来,那些青菜又贵又不填肚子。
“我们这么多人。”江明心道。
“一个人吃一点就够了,不用吃那么多的。”徐母道,“多吃饭,少吃菜,又不是吃菜饱的。大家都是这个样子,都没有吃那么多菜。”
“……”江明心沉默了,徐母就是太过节俭,节俭到令人发指,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好几百天,上千天。
江明心都有些崩溃了,徐母能不能多考虑一下大家的身体,多做一些吃的,能不能就吃那么一点点。徐母还给大家分饭,大家都是按照份例吃的,也就是徐父和徐长枫两个人工作多吃一点。
过了几天,江明心的二哥江大山的婚事定下来了,江大山跟余春花定下来之后就立马领证。
余家巴不得余春花早早搬出去,余春花要让江家把彩礼钱交给她,而不是交给余家。余父和余母倒是想把那些彩礼钱攥在手里,可是余春花不肯,余父和余母只能作罢,他们只想着让余春花快点搬出去。
于是余春花领证的当天就收拾东西去江家那边,余春花和江大山领证结婚还没有办喜酒,他们就住在一起。余春花的意思是后面周末补办喜酒,怎么都得办上一两桌的,把两家比较亲的亲戚叫在一起吃酒。
江二婶婶自然是应好,她要是不给二儿子办酒,怕是二儿子以后要说她。简单办上两三桌,也就差不多。
最近几天,江明月帮衬萧漫淑的次数多,一周帮个两次,次数太少了,萧漫淑哪里能那么快多收集资料。次数多了,江明月也没有那个时间。
萧漫淑的上线逼得紧,她也只能尽快。萧漫淑又没有办法多催江明月,催多了,让人起疑。萧漫淑和她的上线都没有把江明月当作关键人物,他们要想利用江明月盗取更多资料,比较艰难,一个新人,就算江明月是郭教授的学生,郭教授不一定让江明月去碰触核心资料。
在江明月跟萧漫淑一起在萧漫淑宿舍整理资料的时候,萧漫淑还旁敲侧击一下。
“你是说老师的办公室吗?”江明月道,“我不能过去。”
“你没有帮着打扫卫生吗?”萧漫淑道,“很多学生都有帮助老师打扫卫生的,还有帮助老师做很多别的事情。”
“没有。”江明月摇头,“老师不让我进去。你也是知道的,老师比较凶,很多事情都不让我做,说我这样的人靠不住。我有那么靠不住吗?”
萧漫淑心想:确实靠不住!
要是江明月能靠得住的话,那么自己就不可能这么快得到这些材料,还要晚一点,还要迂回一点。
虽然江明月知道的资料不算是特别多,但是能知道一点是一点。萧漫淑不是很嫌弃,就是她觉得江明月没有一次性把知道的都说了,她怀疑江明月故意隐藏,江明月就是想着自己多请教她几次,那么江明月就能从自己这边多拿到一些东西。
萧漫淑先前还打电话让她亲戚给她寄一些东西,说是不够花。萧漫淑的亲戚没有多问,只要知道萧漫淑是把钱花在有用的地方就行。
“老师不只有我一个学生。”江明月道,“他还有其他的学生,其他的学生能跟在他身边,能做更多的事情。而我呢,基本都是在那边画图纸,说是要让我把基本功给做好。你也是知道的,我还没有上大学,但是也快要开学了,九月中旬开学。”
“等你开学,还来这边吗?”萧漫淑问。
“来啊。”江明月道,“只要我过来,就能有一份补贴,干嘛不来呢。我去大学读书,没有在船厂工作,船厂那边没有给我发工资。读大学是不要钱,但其他一些方面,还是得要钱的。天气稍微冷一点,到时候还得买新衣服。原先的衣服旧了,我没有都带到这边住的地方。”
“这样啊。”萧漫淑听到江明月说这话,她不禁怀疑江明月是不是在暗示她给她买冬天的衣服。冬天好看的大衣,那价格更贵,钱太少还买不了,要是买太好的,自己又该去哪里拿那么多钱。
贪婪,真真是太贪婪了!
萧漫淑想着就江明月这样的性子,也就是江明月命好,长得漂亮。要是江明月长得不够漂亮,那么她现在绝对不可能收获这些。
等江明月回去之后,萧漫淑打电话去给她的亲戚,她叫那个亲戚宁姨。
“宁姨,有没有好看的冬天的大衣?”萧漫淑问,“不是我穿,是我的那个同事穿。”
“又是她?”宁姨皱眉,“她还有用吗?”
“感觉没有多大用了。”萧漫淑道,“从她这边获取资料太慢,但也有一些有用的资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宁姨听着这话,又想到萧漫淑在江明月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她能拿到更多资料吗?”
“难。”萧漫淑道,“她都无法进她老师办公室,她老师另外给她弄一间办公室,让她去临摹图纸,让她打扎实基本功。我怀疑她老师不一定就会把核心的图纸让她临摹,临摹的都是一些没有那么重要的。当然,就她目前画的图纸,还是挺有用的,我还没有看过那一部分。”
“速度快点。”宁姨道,“磨磨蹭蹭的,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宁姨觉得萧漫淑不应该在江明月的身上耗费那么多金钱和时间,一个想着攀高枝的麻雀,就算这一只麻雀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麻雀就是麻雀,不是凤凰。
“那边没有催你吗?”宁姨问。
“在催了。”萧漫淑道。
“最近事态可能会有大变化,你赶紧拿到材料交过去。”宁姨道,“趁着混乱,还能把资料送出去。”
“混乱?”萧漫淑不是很明白。
“你不用知道这些事情,做好你手里的事情就可以了。”宁姨道,“大衣,我会给你邮寄过去。你能继续待在研究所就继续待下去,别被人发现。”
宁姨很快就挂断电话,没有继续打下去。
天底下打电话的人那么多,萧漫淑还是在没有其他人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就是想着快点说,别让人知道。说太长时间,被偷听到的概率也越大。
时间很快到了周五,江母来找江明月,余春花和江大山的婚宴要在周日办。江二婶婶跟江母说了,即便之前闹得不是很愉快,江二婶婶还是说让江母和江明月去吃酒,让江母到时候帮帮忙。
江二婶婶还想着江母到时候给江大山包一个大红包,她当然要请江母。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不叫也不行,会被人说的。江二婶婶自然不可能亲自来请江明月,她是让江母转告江明月。
“这么快就领证结婚了?”江明月疑惑,“之前不是说女方反悔了吗?”
“换了一家。”江母道,“这一家人跟徐家人是住在一个大院的,女的刚刚从乡下回来。”
“是个女知青?”江明月问。
“对,是个女知青。”江母道。
“都问清楚情况了吗?这么快就领证结婚?”江明月又问。
“不清楚。”江母回答。
“不过也不用我们去操心那些事情,那是江家的事情。”江明月道。
江母叹了一声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怎么了?不高兴?”江明月问。
“你二婶先前还跪在我面前,要让我把房子让出来给大山住,我没有同意。”江母道,“说是我住他们家老大住的那一间屋子,我现在住的这一间带客厅的给大山住,方便大山说亲。”
“是不该同意。”江明月不意外,江二婶婶以前就下跪得到好处过。
既然跪一跪能得到好处,那就跪一跪吧,反正跪一下又没有什么,还能道德绑架一下江母。
江明月不喜欢江二婶婶,江二婶婶那些人总喜欢说所谓的江家,一副江明月是抱养来的,江明月不是真正的江家人。有几次,江家那些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江大姑姑的孩子们都能分到糖果,江明月分不到糖果,那些人还在那边开玩笑说让江明月去她舅舅家拿糖果,说江明月的舅舅是她的亲爸。
那些人压根不管江明月会不会伤心难过,他们只管笑,一个个笑得都特别开心。
江母只会把江明月拉开,另外去给江明月拿两颗糖果,也就是这样了。江母不可能在江家人面前强调江明月是江家的姑娘,她还说那些人是开玩笑的,让江明月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