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蔚伟知道汪见星非常宝贝保险柜里的那份配方,
他甚至验证过那份配方,是没有问题的……
越自信、就越自大。
刘蔚伟自以为拿捏了汪见星的法门。
没想到配方被卖了个高价后,不到一年,他就惹上了麻烦!
他被欧美医药巨头起诉,
他慌了,想把责任推给汪见星,可他已经跟汪见星拆股了……而且汪见星的靶向药早就已经在国内完成了注册。
再一对照汪见星的配方……
刘蔚伟这才知道,汪见星研制出来的靶向药,与欧美成药的配方有着根本上的不一样,他甚至已经拿了好几个专利了!
就这样,刘蔚伟坐牢去了。
汪见星没钱了,项目进行不下去了。
但在这时,突然有律师找他,说姜书远去世前委托律师打理后事,他留给汪见星两套房子,一套在北京、一套在赣省省城。
汪见星从律师那儿得知了姜书远的近况。
——姜书远和韩婷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怨偶。
他给汪见雪捐了肾以后,辞掉了公职,拉黑了所有人,甚至不跟汪见星联系,远走云南,一人租房独居,过着极简极贫的生活。
他去世一个月后才被房东发现,立刻报了警。
姜书远的手机里只存了三个人的电话号码:
一是搂下小卖部老板,他常找老板买点儿生活用品;
一是社区医生,他偶尔找医生开点药;
一是律师,虽然存了号码但从来没打过。
另外,警察在姜书远的手机里找到很多照片,全都与汪见星有关。
有汪见星的小学初中高中证件照、毕业照,
他上大学以后的照片就更多了,甚至还有在他毕业典礼上拍的现场照,显见得,姜书远曾经亲自去了现场,亲眼见证了汪见星的拔穗仪式,但他没有露过面,所以汪见星不知道。
还有汪见星的研究所外观照片……
显然,姜书远一直都知道儿子的情况,
但他从来也没有打扰过他。
汪见星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把姜书远留给他的两套房子卖了,继续开始他的研究。
但是——
研究所里的研究员们,早在刘蔚伟撤资的时候就一一辞职离开了。
汪见星没有立场去挽留他们。
人到中年,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一大家子好几口人从天一亮开始,就张大了嘴嗷嗷待哺,
哪个中年社畜敢不工作?
只有那个保洁员还愿意留下来,
汪见星给她加了工资,请她在负责打扫的同时,也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他心想,就算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也必须要把最后的工作全部完成!
心无旁骛地完成!
汪见星开始了日以继夜的工作。
出乎他意料的是,
那个保洁员不但干活很利索,而且非常细心。
她应该知道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平时给他做的饭菜……不能说特别美味可口吧,但一定是很适合他这样,只拥一个肾的人。
而且她看起来很闲。
当她做完整个研究所的卫生、给他做完一日三餐后,她居然还有空闲闲地坐在他的研究所里,拿着之前的科研日志看,看久了、看懂了,她偶尔还会指出里面某个数据有问题。
在那一刻,汪见星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他心想,她会不会是其他研究所派来的卧底?
或者,她根本就是刘蔚伟派来的?
一番试探后,汪见星放下了心。
原来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就是聪明,异常聪明,举一反三还不足以用来形容她。
可能一叶知秋才能代表吧!
汪见星见她太闲,开始慢慢教她做事,
没想到她竟然做得非常好!
最终,研究所里居然就靠着他和她两个人,也处理完海量的数据,最终项目圆满收官!
汪见星惊讶于她的聪慧,正式和她谈了一次话,说希望她扔掉一切包袱,勇敢的追求学术。
他鼓励她参加高考,
她也答应了。
但……
她说她要回去接妈妈来。
可是,
她永远也没有再回来。
梦里的汪见星,殁于三十五岁那年。
他身体里仅存的一个肾,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与劳动。
在最后的弥留时刻,
躺在病床上的他,一直侧头望向门口。
他想知道她还会来吗?
真是个骗子啊!
明明说好了……
等他好了,他就做个后空翻给她看的,别看他瘦,小时候他身体可好了,又皮,像猴子似的!
明明说好了……
她会带他去见她的妈妈,她妈妈人特别好,特别会做饭……
可是,
直到汪见星的眼神渐渐凝固住,
门口也始终安安静静的。
那个亲口答应过他、一定会回来的人,
再也没有回来过。
飘在半空中的张建新发出了破碎的呜咽声。
突然——
有人摇了摇他,“张建新?张建新!”
“你都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醒?”
“张建新!关月旖在楼下喊你呢!”
“张建新你快起来啊!”
张建新艰难地睁开了眼。
摇醒他的,是室友、也是队友卢云峰。
他坐起身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天,他好像是昨天中午睡着了?
一觉睡了那么长时间?
张建新一个激灵,立刻跳下床。
他果然听到了月月的呼唤,“张建新——”
他连鞋也来不及穿,直接冲出去,扒着走廊栏杆往下看,看到了正急得活蹦乱跳的关月旖。
关月旖见了他,没那么着急了。
她将双手放在嘴边拢成喇叭状,大声说道:“张建新——”
“阿大在学校北门等我们!”
“你赶紧下来,去北门找他!然后你俩就在那儿等我!”
“刚大才大教授差我去跑腿儿……我办完事就去校门口和你们汇合!”
张建新朝着她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关月旖噌一下就跑没影儿了。
她得赶紧去找田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