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进入最后一轮模拟热身赛。
决赛和项目,和初赛一致,
但,在抢答环节多了一道规则,叫一题否决制。
也就是说,团队按抢下答键以后,如果队员答错,这道题就会流入下一个抢答环节;同时,这个队员将失去答题资格。
以及,要求团队里的每一个成员,至少要能答出一道题。
只要团队有一个成员没能答题、或者答对,将扣五分。
大家全都紧张得不行。
尤其是卢云峰,紧张到快要自闭了!
关月旖安慰他道:“没事啊,有我在,我会给你托底的。”
卢云峰哭笑不得,但依然坐立难安。
在决赛的三个项目中,团体抢答赛的新规则让大家觉得压力山大,
尤其是在热身赛里,好多人都磕磕巴巴的,完全发挥不出平时的水平。
相对而言,笔试与实操似乎要轻松得多。
热身模拟赛是呢是无论实战队、还是预备队,大家都能参与的。
而个人实操,更是所有的预备队最期待的一个项目。
因为人多,所以按抽签顺序分批进行,多个团队同时进入,每个时间段开放两小时左右,足够让每一个团队队员都认真的、翻覆的操作实验。
关月旖团队,和田俏团队被分到了同一场。
大家打过招呼然后各就各位了。
苏真真在一旁摸鱼,一直盯着关月旖。
关月旖懒得理她。
她和队员们反复练习实验的操作过程,差不多过了一个半小时,大家都觉得很稳妥了,这才准备收尾离开。
这时,苏真真突然举着一根试管朝着关月旖扑了过来,“关学姐,你快帮我看看这个啊……”
说时迟、那时快!
她直接将试管里还冒着白烟的东西,朝着关月旖的右手泼去。
电石火光之间,关月旖一眼看穿了苏真真的意图。
首先,做生物实验也有化学试剂。
能被苏真真装在玻璃试管里、还在冒烟的东西,大概率是液态氮。
液态氮的沸点一般在零下196℃,在常温下挥发得很快。
尤其是,苏真真将之装在试管里……
那分量真的很少,估计不需要一分钟就会挥发完。
液态氮无色、无味、无毒、无腐蚀性。
但,当它保持在液体状态时,它的温度是非常低的。
如果直接接触到皮肤——
就依着苏真真手里拿着的试管那点儿分量,还谋害不了关月旖的性命。
但如果泼在关月旖的右手上,会令她右手冻伤!
再过两天就是决赛,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伤了右手……
对决赛项目里的个人实操,肯定有影响!
关月旖当然可以躲。
可她要是躲了……
那好么苏真真泼过来的液态氮就在落在她的操作台上。
操作台上还有着还没来得及掐熄的酒精灯!
液态氮不多、酒精灯的燃烧程度也大不到哪儿去。
但这两样东西一旦接触,就会发生小面积的爆炸!
关月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左手飞快地摘下右手的手套,
右手又快又准地将玻璃帽盖上酒精灯,塌熄了火焰!
左手更是如行云流水一般,毫不停顿地将刚摘下来的手帽扔在酒精灯上。
“噗——”
一声细微的声响响起。
液态氮洒在了关月旖的操作台面上,其中几滴正好泼在她盖在刚刚塌熄的酒精灯上的手套那儿。
一阵白烟扬起。
液态氮挥发殆尽。
与关月旖同时行动的,还有张建新。
他第一时间脱下身上的防护服,罩在关月旖头上,并且将之护在身后,做出远离操作台的姿态。
关月旖扯开盖在她头上的防护服,怒视着苏真真。
苏真真一脸无辜,“哎呀对不起关学姐!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苏真真看着张建新对关月旖据为己有的姿态,又见关月旖对张建新拉拽她、保护她的姿态表现得特别自然……
苏真真恍然大悟。
她心下有恨,心道既然你在跟张建新谈,上次又为什么不早点儿跟我说?
害得我在张建新面前献了好几次殷勤,结果还被他狠狠打脸!
苏真真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这会儿为了推脱责任,努力扮出一道可怜巴巴地样子说道:“关学姐,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呀,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液态氮而已,你也太紧张了吧?”
关月旖懒得理她,直接大声说道:“老师!我要求复核!追究苏真真团队违规操作的责任!”
苏真真呆住,“什么?”
闻言,田俏冲了过来,看了苏真真手里拿着的空玻璃试管,又看了看关月旖的的操作台上一片狼藉……
田俏又转过头,看着了依旧被苏真真拿在手里的试管。
田俏垂下眼眸,决定不提醒苏真真——她长时间赤手捏着装有液态氮的玻璃试管,根本没戴防护手套,说不定手指已经被冻伤了!
田俏的队友们也过来了。
大家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是被气得……人人羞愧,个个愤怒!
“苏真真你是不是有病?你一个预备队都够不着的废物,你能不能安安心心当你的废物,别拖我们的后腿成吗?”
“苏真真!可真有你的!决赛还没开始你就帮我们扣分!我们的学校也是你的学校,你至于这么恨学校,非要我们拿倒数第一吗?”
“苏真真你能不能滚啊!滚远一点?”
苏真真的队友们全都大骂了起来。
苏真真愣住。
她急忙解释,“不是,我、我就是想请教她一个问题……”
队友怼她,“我们就在你身边!我们才是你的队友,你想找人请教,为什么不就近请教我们,非要走上十来米冲到人家的团队那儿去?”
苏真真焦急地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队友怼她,“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来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连液态氮泼在人的皮肤上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你这种货色也有脸来参加国级生物竞赛?”
苏真真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了,“你们干嘛这样对我啊,我是你们的队友啊……”
队友怼她,“呸!谁特么肯当你的队友啊!”
苏真真又羞又气地指着田俏,“当初她也让你们丢分了,你们怎么不骂她?”
队友继续怼她,“初赛的时候我们拉她一把,进了决赛就是她拉我们一把!你一个连高中生物的有丝分裂和完全变态都讲不清楚的人,有啥资格和田俏相提并论?”
苏真真呆了半天,见大家全都围着她指指点点,
羞愧得不行,想用双手捂住脸赶紧跑——
才知道,她的右手手指还牢牢地抓着刚才的玻璃试管……
玻璃试管和她的手,全都冷得像冰!
不但粘在一起根本摘不下来,甚至已经没有了知觉!
苏真真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我的手没有知觉了!”
苏真真整个人瘫倒在地。
这场闹剧,以苏真真被人抬出大实验室而结束。
当然了,组委会立刻开始了调查。
只是调查还需要时间。
大教授让大家不要讨论这事儿、甚至不要想,只把心好好静下来,沉浸到两天后即将举行的决赛里去。
不过,大教授也跟随队老师嘀咕,“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种大型的比赛,就越容易出些匪夷所思的意外!”
其实,苏真真为什么要犯这样的蠢事,还是很好调查的。
因为她相当配合……
她以为那只拿了玻璃试管的手被冻伤、搞不好会被截肢,组委会的人还没问,她就哭着,一五一十地讲开了,
“我和关月旖无怨无仇的,是因为吴老师(田俏妈妈)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给关月旖找不痛快!因为吴老师说,就是因为关月旖多事儿,影响她管教女儿了,所以想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我事先调查过的,液态氮对人体没什么伤害……我只是想吓吓关月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