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听见那个王队说嘛,有人吃了倩倩米粉店里的汤米粉以后,验出了毒素……”
“我当然听到了啊!但王队说的是,那两个农民工是食物中毒!食物中毒,和毒|品应该是两回事吧?也就是说,那两个农民工虽然验血验出有毒|品成分,但不一定是在倩倩米粉店里吸了|毒,只能说,他们要倩倩米粉店里吃了米粉然后食物中毒了。”
“哎我都被你给绕进去了!不管了,到时候小甲和小易订婚的时候,让小易跟我们说说真相不就知道了!”
“哎对了,吸|毒判刑吗?”
“吸好像不判,贩才判……但是吸了要被送去劳改,或者是强制性解读。”
“祁俊他妈和许倩子没有前科的话,不一定被判。但祁俊以前坐过牢的话,估计会判得比较重。”
聚会结束后,关月旖和张建新打车回酒店。
说起祁俊许倩子,关月旖无限唏嘘。
祁俊在关月旖眼里就是一坨翔,她根本就不想说;
但许倩子这个人……
关月旖实在觉得这人很难评。
“我是真的很讨厌她。”
“但因为祁俊是个烂人,所以我总是对许倩子很宽容……我会觉得,许倩子这么坏,大概率是因为被祁俊给PUA了。”
“我原谅过许倩子很多次,多到……我几乎以为我喜欢的人是她。”
“但我真的太失望了。”
关月旖问张建新,“我是不是……太瞎好心了?”
“是有点儿……”张建新慢吞吞地说道。
关月旖:……
张建新安慰她道:“但是善良,本来就是很美好的品质。”
“只能说,许倩子曾经拥有过很多很多次离开祁俊、重新开始的机会。”
“比如说我们在北京遇上的时候,许倩子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祁俊决裂、分手。那会儿她闹出了那么大的架势,我们都以为这两人以后就彻底分开了!”
“结果他俩又在一起!”
关月旖也觉得不可思议。
张建新抱了抱她,“我们不要在意烂人的想法,也不要试图去共情一个烂人……如果共情了他(她),大约我们也会变烂的。”
关月旖失笑。
“早点睡,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桐叶镇呢!”张建新说道。
关月旖点点头。
于是,第二天一早,关月旖、张建新,姜书远、六奶奶和小月儿,以及双胞胎弟弟早早起来,大家一块儿搭乘长途快车去了桐叶镇。
九十年代末的县城设施,其实与八十年代末大致没差太多。
基础建设跟不上,
交通也不是很便利。
唯一的转变,就是破破烂烂、已经报废多年却仍在服务的长途班车,改了海绵软椅的客车。
当然了,班车依旧存在,因为价格便宜嘛;
关月旖一众人乘坐的长途快车,由于车型较新、坐着比较舒服,而且半路不停、速度更快,价格也很贵,愿意花钱坐这种豪华快车的人并不多。
中午时分,关月旖一众终于抵达了桐叶镇。
许培桢已经等在桐叶镇的长途车站出口那儿了!
他和妻子早一天过来,就是为了好好打点一下,此时关春玲已经在镇上最豪华的一家酒店开了房,这会儿更是已经在桐叶镇上的一家饭店里坐下了。
许培桢领着大家步行前往饭店。
关月旖好奇地看着镇上。
改革开放的春风,始终吹不到交通欠佳、届没有实体经济支持的小镇上。
这个小镇,依然与八年前关月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但,泥土路面更破烂、坑洼更多;
房子与其他的建筑也更残旧,
不过,关月旖还是能看出旧时的格局与方向。
甚至镇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多少也还是能看出一点儿熟悉的轮廓。
可关月旖已经有些忘记他们的名字。
关月旖跟着阿大走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气派的饭店门口。
想了想,她惊讶地说道:“这不是凌婶的米粉店吗?”
许培桢点头,“对,你妈喊那个老板娘凌大姐。”
说话之间,许培桢领着大家走进了饭店。
一个烫着小波浪卷短发、体态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急急地走过来,一把拉住发关月旖的手,高兴而又夸张地说道:“月月!你是月月吧!”
关月旖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这女人正是凌婶。
昨天看到了不正常苍老版的陈晓霞以后,
现在看到了正常衰老版凌婶,
关月旖又惊又喜!
——凌婶年纪也大了,但因为开始发胖,脸上皱纹不显,反而还红光满面的。她那一头短短的小波浪卷儿应该染黑过,耳垂下带着两只光泽已经有些模糊、且变了形的环式金耳环。
但,凌婶还是像以前一样,热情而又亲切。
“凌婶好!好久不见了。”关月旖笑眯眯地和凌婶打招呼。
凌婶握住关月旖的手,激动地说道:“你真的和你妈妈长得好像!都漂亮,你妈妈看起来也年轻,和你站一块儿啊,就像姊妹一样!”
关月旖点点头,又把张建新介绍给凌婶认识,“她是凌婶,以前啊我和妈妈很穷很穷的时候,凌婶帮我们很多忙的……凌婶,他是我爱人张建新,我们国庆节在广州领证结婚了,这次回来摆喜酒的。”
“凌婶好!”
“哎哟好俊的后生哟!听你妈妈说你也是大学生,和月月是同班同学?哇你们俩好般配啊!”
“凌婶,她是我妹妹小月儿,是我继父的孩子。”
“凌婶好!”
“哟!哟哟哟哟哟……月月啊,是不是长得好看的孩子都上你们家去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妹妹也长得这么好看啊?”
“凌婶,这是我奶奶,他俩都是我的弟弟。本来我们早想回来探亲的,但是妈妈和爸爸结婚后,我妈又怀孩子了嘛,就没空回来了,幸好现在他们也已经大了。”
……
就这样,一番寒暄过后,关月旖向凌婶介绍完家里人,才在凌婶的带领下,进入包厅。
包厅里一共有三桌,这会儿已经有十来个人在里头。
关春玲被这些眼熟的乡亲们围在正中,大家正兴致勃勃的聊着天……
见许培桢领着关月旖一众来了,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关月旖身上。
而关月旖几乎已经认不出这些人,在妈妈的介绍下,她才恍然大悟。
大家开开心心地聊着天,
凌婶呢指挥着服务员一道菜一道菜的上。
大家聊起了关春玲和关月旖母女俩的旧事,
许培桢和张建新听到格外认真。
一听之下,他俩都听到了不少关氏母女的趣事。
气氛超级融洽。
吃完饭,关春玲要买单、凌婶不让,说今天算她请,关春玲也不让,说今天我非买单不可……
两个女人你塞钱、我推开;
再塞过来、再推开……
角力到最后,两人都差点儿脱力了。
凌婶只好退了一步,收下关春玲给的饭钱。
可一转身,凌婶儿又包了四个红包,给关春玲的孩子们一人一个,还要骂人,“让我来看看谁敢不要凌婶的红包!谁不肯收红包的……凌婶就罚谁再吃两个卤蛋!”
孩子们还被吓住了。
因为,凌婶店里的菜是真好吃呀,每一个人都吃了个肚皮滚圆。
连饭量一向不大的关月旖都添了半碗,最后还因为红糖甜酒酿实在太好吃,真是狠着心地又吃了半碗。
现在她被撑得必须扶墙。
听了凌婶的话,关月旖只好带着弟弟妹妹们收下了红包,又朝着凌婶道谢。
许培桢问关春玲和凌婶,“你俩现在分出输赢了没?”
关春玲和凌婶笑得前俯后仰。
众人亦大笑。
吃完饭,乡邻们离开,关月旖一众也跟着父母去了旅馆。
镇上的旅馆,条件当然不如县城,但胜在打扫得比较干净。
关月旖和张建新一块儿去了爸妈房间,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关春玲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陈晓霞她们一家三口都吸|毒?”
一时间,关春玲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诶,陈晓霞这人吧,做事还是很勤快的,就是有点爱慕虚荣。但爱慕虚荣也是人类的通病……直是搞不懂,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关春玲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