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第一次觉着家主这样一本正经的人物,逗起来很有趣,“所以家主特意盖了一座花房,给我养蛇?”
“我不能让你在我这,比在别的男人那过得差。”
夏芙无声一笑,挪回来往他身上一坐,眼神盈若轻丝,
“我若是来了,如何知会你?”
程明昱深深凝望她,“你来了,自有人知会我。”
他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又强大的男人,好像只要交给他,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人生太短,只争朝夕。
夏芙覆上他的唇,主动去解他腰封,摸到那个香囊,忽然好奇问,“过去家主从不戴香囊,如今怎么挂个香囊?”
“这是安安送我的寿辰贺礼。”
夏芙噗嗤一声。
差点吃女儿的醋。
她一张脸覆满彩霞,略有些吃将不住,那点力气于程明昱而言无异于隔靴搔痒,最后他抱上她,搁在藤椅旁的桌案,很痛快地给了她。
陆栩生就没这么痛快了。
程亦安怀孕之前,除了小日子,他夜夜都能要,如今温香软玉在怀,却什么都做不了。
程亦安都睡着了,被他翻身的动作吵醒,回身往他瞥一眼,见他一只腿屈起,显然在遮掩什么,她失声一笑,转身过来问他,
“要不,咱们分房睡,这样下去,我怕你憋出毛病来。”
摸不着碰不到,他也能清心寡欲。
陆栩生横了她一眼,“你可知天底下多少夫妻从分房起,便起了隔阂?”
“也有道理。”程亦安托腮俏生生望他,“那你怎么办?要不再去洗个冷水浴?”
昨晚陆栩生就是这么过来的。
陆栩生吁着气,“要不,你帮我?”
程亦安闻言立即将双手藏在身后,“我不要,怪累的。”
“没让你用手。”陆栩生笑。
程亦安眨巴眨眼,“那用什么?”
“转过身去,侧躺着。”
程亦安犹疑地看了他一会儿,乖乖照做。
“双腿叠好。”
程亦安慌了,“你干什么你?”
陆栩生掀开她衣摆,慢慢覆过来,程亦安雪白的俏脸被熏得通红,蜷缩着身。
“陆栩生!”她咬牙,气得不轻,却又不敢动,怕伤了他。
那滋味与过去没得比,却也勉强受用。
“安安,我瞧这几日岳丈红光满面,莫不是他与岳母和好如初了?”
程亦安可不能让陆栩生看爹爹笑话,省得他耀武扬威,否认道,
“没有。”
陆栩生不再说话。
接下来一段时日,陆栩生很忙。
北齐进犯车汗,车汗那边时不时遣人往大晋送信告急,陆栩生亲自去了一趟边关。
到七月的时候,北齐提前抵达车汗高原,与车汗的大军交上手,车汗不敌远道而来的北齐大军,退守都城,朝陆栩生求救。
陆栩生命四川总督和陕甘总督两府,各带一万兵力从西南和西北两面进驻车汗。
大晋的将士借口行路艰难,且战且进,待车汗被北齐蚕食地差不多了,再出手。
北齐瞧见大晋战旗,气得跳脚,骂陆栩生言而无信,北齐皇帝甚至遣人递国书给大晋,言下之意若是陆栩生贸然出兵,北齐将从宣府南下攻打大晋京都。
陆栩生没理他,反而遣了一支偏军从肃州往
北,直接绕去北齐身后,两路夹击,意图吃掉北齐那支生力军,独吞战果。
前线战事如火如荼,程亦安也在八月初一迎来她十八岁生辰。
程亦安闷了三个月,终于能出门,夏芙要亲自给她做长寿面,程明昱又不去王府,两相决定在药铺招待女儿,这辈子第一次与爹娘过生辰,程亦安充满期待,以养胎为由,拒绝外头前来贺寿的官宦女眷,准备去药铺过寿。
前一日夜里,陆栩生终于从前线赶回。
程亦安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心疼道,
“不是说不叫你回来嘛?山高路远,累坏了吧?”
陆栩生退去带霜的外衫,失笑道,“这是我们成婚后你的第一个生辰,我岂能不回?”
前世的这一日她与范玉林的事闹出,后来没多久他们就和离了。
这是陆栩生心里永远的伤疤。
程亦安心潮涌动,过来踮着脚要抱他,陆栩生察觉她踮起脚,慌道,“别踮脚,这样对胎儿不好。”他赶忙俯身弯腰,到一个程亦安够得着的高度,让她抱。
程亦安平平稳稳抱住他,月余没见,怪想念他的。
陆栩生手掌在她小腹摸了摸,依旧平坦,“怎么还没动静?真怀了吗?”
“还没显怀呢。”
“这孩子怎么不窜个呢。”
他希望孩子结结实实像他。
无论男孩女孩都要结实。
程亦安很同情地看着他,
“我梦到了孩儿的模样。”
“什么模样?”陆栩生期待极了,“像不像我?”
“像我爹。”
陆栩生俊脸一黑:“......”
不行,绝对不行,像谁都不能像程明昱。
第83章 生辰
八月初一是个艳阳天。
这是程亦安怀孕后第一次出门, 丫鬟将车厢里垫得严严实实,如兰将茶盏衣物送上马车后,再三嘱咐赶车的裘青,
“你可要慢些, 不许颠簸一点儿, 明白吗?”
裘青双手交叉在腹前, 看着如兰笑嘻嘻的,只管点头, “明白明白。”
如兰总觉得他神情太过散漫,不像是听进去的, 急得瞪他, “奶奶身子刚好些, 今日又是她的好日子,可不能出一点差乎。”
如兰生得圆润白皙,一张脸蛋跟桃子似的, 饱满泛红,越凶越可爱, 裘青与她打交道这般久, 太熟悉她的脾性, 立即朝她行了个军礼,“明白,保证做到。”
对上他严肃认真的眼神, 如兰脸又红了,忙不迭就跑了。
前段时日程亦安和陆栩生做主给他们定了婚事,裘青将自己所有月例银子掏出来给如兰纳了彩,程亦安原要早些将如兰嫁过去,无奈如兰非要伺候她出月子才肯出嫁, 故而只能推迟。
裘青看着落荒而逃的如兰,揉了揉鼻梁笑得见牙不见眼。
昨日府上各房均给程亦安送了贺礼,今日晨起她穿戴一身银红的对襟通袖长褙,由明嫂子和李嬷嬷伺候着,去各房给太太妯娌们回礼,忙完后方登车出门。
陆栩生今日告假作陪,只是因着昨夜那句话,这一路上神情发暗,有些生无可恋。
程亦安扯了扯他袖口,“像我爹有什么不好,无论是才貌本事,只要像我爹爹,哪样都不吃亏啊。”
陆栩生还不死心,“你这梦不大真切吧?是不是你最近太挂念你爹爹,所以便梦到了你爹爹?”
程亦安瞪了他一眼,“我爹爹在家里好好的,我挂念我爹爹作甚,你远在前线,我挂念的是你呀。”
挂念的是他,却梦到了一个像程明昱的孩子,才真正让人绝望。
陆栩生腮帮子都在发酸,
“不对,我想起来了,梦都是反的,梦到像你爹爹,没准生下来就像我。”
这么一想,陆栩生心里踏实了。
程亦安虎着脸,“为什么要像你?我生的孩子,就得像我。”
陆栩生不干,“若是女儿,一定会像我,若是儿子,那必须像我。”
“女儿为什么要像你,像我不好吗...”
“女儿都像爹。”
“那儿子呢,儿子就像娘对不对?”
陆栩生笑得从容,“若是个儿子,生得像你这般漂亮作甚?自当像我英武出众。”
程亦安看了一眼自己男人,生得清俊挺拔,一身阳刚之气,沉稳又威赫。
是男人最好的模样,儿子像他确实不亏。
程亦安发现自己输了,捂了捂脑,“那就像你吧。”
夫妇二人抵达药铺时,夏芙和程明昱就发现女儿眼皮耷拉着,好像不大高兴。
“这是怎么了?苹苹,可是身子不适?”程明昱忙上前来询问,
程亦安原可以不用出门,却因为他出了这趟门,做父亲的心里罪过。
陆栩生因为争赢了,脸上的笑容还未落下,立即解释道,“岳父勿忧,这一路平稳得很,只是方才安安与我争论孩儿长相的事,她争输了,有些不快。”
程明昱见不得女婿欺负女儿,眼风扫过来带着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