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不是耍我们?”
迹部顿时脸就黑了!
第50章
西门庆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
脸上带着泪, 和服也不是之前那一件,就因为这样迹部第一眼不敢确定是她。头发因为在床上辗转反侧, 起来也没有打理就疯跑出来, 也是乱糟糟的。
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了,这会儿被缺心眼儿的家伙们打断,迹部才察觉她现在的状况是有多糟糕。
他脸色骤变, 心脏陡然被悬在千米高空之上,拼命压制住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可他自己却发现不了,他现在的表情有多惶恐担忧。
被两人的无视气得肺炸的岳人还准备叫嚣什么,被忍足一把捂住了嘴, 他严肃的凑到搭档耳边轻声到“岳人,别说话了。”
岳人一怔, 随即眼神往那边看去, 立刻反应过来现在迹部的状况有点不对劲,顿时心中一激灵,轻轻的点了点头。
忍足这才松开他,对后面的大伙儿到“既然人已经找到了, 我们也散开吧,听说神乐舞快要开始了。”
众人当然有眼色的表示要去, 不一会儿就尽数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
迹部伸手轻轻捧住她的小脸, 有些无意识的微颤,上面还挂着未及擦拭的泪痕,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用拇指轻轻替她擦拭干净, 又捏了捏她的肩膀胳膊。她的力气很大,很多时候自己也无可奈何,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她很羸弱。
一掌就能捏住她圆圆的肩头,纤细的胳膊更是不必多说。从外表上看倒是没什么问题,所以迹部才迟疑的问出了口。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像生怕触伤她一样“阿庆,你刚刚,怎么了?为什么哭?”
迹部没有对得到答案报太大希望,这家伙总是喜欢在关键的时候逞强,可现在的状况让他整个心都揪起来了,既担心后怕,又迫切想要悉知一切,还顾及她此刻脆弱的情绪。
种种思绪在脑中纷乱缠绕,谁说人是找到了,但却半点没有安心的感觉。
眼泪被他擦干以后,西门庆的视线清晰了很多,这么近的距离里,她可以分毫不漏的看清迹部眼底的近乎卑微一样的小心翼翼。
顿时她就心酸了,自己作死跑到森林里,结果害得他惶惶不安的到处找,找到了还得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自己现在的怂样自己知道,要换了别人早就火冒三丈了。
可他不但没抱怨这几个小时的心惊胆战和疲于奔命,还谨小慎微的面对自己,生怕一句话重了就伤到自己一样。
明明她不是那种脆弱的家伙,平时也仗着强势老欺负他,可关键时候总是他在一个劲包容自己。
西门庆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
他身上的浴衣被她刚才不规矩的动作搞得有点松,领口打开,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西门庆的脸紧贴着他的肌肤,感受着他无措的心跳,觉得心疼对不起他的同时,又感到无比安心。
她闷闷到“先去看神乐舞吧,不是一直期待的吗?接下来我再告诉你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
迹部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稍微安心了一点,这反应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既然愿意告诉他,找他宣泄抱怨,那至少情况不会太差。
两人牵着手来到村民们搭建的篝火舞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想必都是慕名而来,西门庆在人群里发现了先他们一步过来的网球部众人,只来得及点头打个招呼就听到一声鼓擂的声音。
开始了!
她将注意力放在舞台上,就看到盛装打扮的奈奈生缓步走上来,她手持系上无色带的神乐玲,伴随着鼓点翩然起舞。
西门庆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神圣肃穆的一面,虽说已经知道她是拥有神格的神明,但一直以来在相处上却是没有实感的。
分明是跟他们一样的高中生,还更加亲切好说话的那种——
“好美!”她喃喃道。
迹部听到她的呢喃,见她真的全服心神已经在神乐舞上面了,方才确定她现在真的没事。遂紧了紧手里攥着的她的手,也把视线投入到舞蹈上面。
西门庆看到随着奈奈生的起舞,她手里的神乐铃荡开一波又一波的光晕,她面色闪过一瞬的惊讶,后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神明的赐福了。
可能拥有了鬼火能够清晰看见的缘故,因为周围的人对此毫无反应,只是那种突然间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平和起来。
西门庆还在不远处的高台上看到了巴卫,本以为以自己对这只狐狸精的厌恶会火冒三丈的,可不知道是已经处于完全安心的时代的缘故,还是神乐舞的缘故,更或者是抓着自己的手,自己能清晰感受到他存在的人就在身边的缘故。
她居然还能好整以暇的冲巴卫点点头,那只狐狸一怔,也远远的回了个礼。
西门庆这就明白了,按奈奈生的说法,他现在还被上代的土地神御影封印了记忆呢,应该还没想起她来。
啧!果然是被教做人了,西门庆顿时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恶罗王那家伙又是个什么光景,虽说不老不死,但数百年的时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
就连邪恶自私的狐狸精都能变成了温柔的神使,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不过现在这些应该都和她无关了,反正她现在连小学的同学都记不全了,几百年下来人家肯定也不会记得她就是了,这是好事,几个小时以前那家伙癫狂兴奋的样子还犹在眼前,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神乐舞的结束,整个祭典完美的收幕,往来的人均是一脸满足的离开,伴随着来年的好运气。
散场之后,两人依旧没有跟大伙儿汇合,而是选择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走回去。
“对不起!”西门庆讷讷到“好好的约会被我毁了,难得出来玩一次,结果大半的时间都用来找我了。”
迹部今晚是被折腾得够呛的,但又不忍心责怪她,换前两年他都不会相信自己有这耐心,可说来说去她受的罪应该不会比自己少,都哭了,遂只能约定好杜绝下一次再出现这种状况——
“既然知道,那下次走散了就别乱跑,留在原地等我,我会找到你的。”
“好,下次再也不乱跑了。”西门庆信誓旦旦到,下次有恐龙在她面前下蛋,凤凰在她面前交尾她也绝对不跑过去看热闹了。
“那么,你到底去了哪里?”迹部问。
“哦哦!”西门庆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大倒苦水到“你不知道,可倒霉催了,我被一团鬼火带到了几百年前,诶你知不知道咱们这是世界实际上是有妖怪的,神仙也有,只不过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几百年前就还妖怪横行呢,真论个数算,我碰到的两只手加起来还数不够。”
“其他的小妖怪也就算了,可那种称霸一方的大妖怪都让我一次撞上了俩,差点没交代在那儿,还有我家的老祖宗,这会儿我严重怀疑咱们家到底是有多少运气加持才繁荣至今的,该不会像传闻中那样把神明囚禁在家里借运了吧?……”
西门庆颠三倒四毫无重点的一股脑将自己的抱怨倒了出来,在古代憋久了,这会儿只顾着一吐为快,根本就没想到这样掐头去尾的别人听不听得懂。
更何况她说的话不管哪一条拆开来看都是无稽之谈,对于正在认真对待这件事的人听了她第一句不火冒三丈算是涵养好了。
可迹部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断她,而是随着她的话脸上越发震惊,然后一把捂住她的嘴——
“你等等!”他深吸口气到“我相信你不会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并且因为家里的原因,你说的事我稍微知道一点的。”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场祭典是土地神赐福的神乐舞?特地要带她来参见?其他参加祭典的人可不知道这回事,只当是神社的巫女祈福,凑凑热闹沾沾福气而已。
虽然感情的事全靠自己经营,但得到神明的祝福也是一种浪漫。没有错,迹部是知道这家神社的典故的,虽然家族的立场与这个圈子无关,但因为母亲出身的缘故,大概还是知道一些不容于世的秘密。
所以对于西门庆的话他二话不说就信了,并且事情的严重性恐怕还要比他预计的要高。
“你说的太没条理了,现在你平静一下情绪,从头到尾的告诉我。”
西门庆点点头,这才被松开了嘴巴。
她酝酿了一下措辞,这才按照事态发生的顺序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包括她失踪的原因,意识到自己误入百年前的无措,受到的帮助,认识的朋友,遭遇的妖怪以及这期间的纠缠,全部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迹部听完也觉得她够倒霉的,她其实不算那种没脑子的家伙,对于自己的处境也有深刻的自觉,并且像她这样将任性把控在一定程度内,不给家里添麻烦的大小姐少之又少。
可好不容易手贱一次就中招了,到几百年前吃尽苦头不说,现在身体里还有个不定时炸弹。
虽然这些经历算是一种奇遇了,但迹部本身有个一知半解不至于一惊一乍,那么接下来就是该有的问题琢磨着怎么分析和解决了,首先那团火的事就不能放任不管。
他心疼她的的遭遇,也忧虑她的现状,但或许是猎奇的事一下子被塞了太多,反倒这么大的事也没能让他自乱阵脚,总之回去就马上联系的场家的人吧。
以及——这家伙真的是个不得了的蠢货!!!
邪恶妖怪?不打不相识?严格来说受人照顾?他只看到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朋友居心不轨。
难不成她觉得物种不同人类那套经验就完全不适用了?不存在的,据他自己知道的就有不少案例。
虽说有的妖怪天生邪恶贪婪,但大部分却是比人类还纯粹重情的存在,往往会有妖怪在约定之地等深爱之人几十年的例子,只要一想到那家伙可能现在还活着,迹部就觉得烦躁不安。
不过她蠢有也有蠢的好处,这家伙有他就够了,不需要知道别的男人的心意,更不用因此产生动摇。
数百年间妖怪被人类逼出主流世界不是没有原因的,妖怪而已,数不尽的斗争过程中有的事值得借鉴的办法。
别的人能做到,他也可以,迹部狠狠的想到。
不过西门庆把一切倒出来之后倒是松快多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可恶的将麻烦转移到了迹部身上,只觉得有一个能够倾吐一切的人真是太好了。
这样一来两个世界叠加的漫长一天,迟来的睡意终于降临,她走着路头就在开始一点一点的。
干脆把迹部的手臂抱在怀里,半依偎着她边走边打盹。
迹部无语了“这是什么时候练成的绝技?上来吧!”说着在她面前半蹲下。
“不要不要,你穿着木屐跑几个小时了,脚没问题吗?”西门庆顿时就醒了,迹部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自己不是人,巨大的愧疚支配着自己——
“要不我背你?绝对不对劲了你就掐我两下,不然我怕我再困了背着你掉沟里。”
迹部快被气笑了,不容她拒绝一把将她背身上“都困成这样了还想背着我一起掉沟里,你还是先睡醒了再说话吧。”
背都背了西门庆也就不忸怩了,凑过去在他的泪痣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然后蹭蹭了脖子把脸埋进去不到三秒就睡着了!
迹部“……”
所以她一开始在逞强干什么?
估计是真累了,回到别墅的时候也没醒,迹部放她到床上,也不摇她起来洗澡了,自己找了几张热毛巾帮她擦了脸和手脚,盖上被子便让她就这么睡了。
西门庆睡足了一晚上,第二天可算又有精神撒欢了,平时不觉得,离了这个世界一个多月才发现回来哪儿哪儿都是新奇。
路过一根电线杆都要兴奋,还拉着迹部抱怨那个年代没有WIFI,她手机里的小游戏玩儿的都不想玩儿了。
倒是恶罗王那家伙看到了啧啧称奇,一开始老想着抢过去玩儿几把,后来她玩儿腻了也就紧着他自己玩了,可那家伙有病,没人抢他反倒兴致缺缺。
迹部一听他的手机被那只臭妖怪碰过就膈应,拿过来就想砸烂它,西门庆当然是不让他砸的“有病不是?妖怪而已,又不是病源体,合着不要钱啊?”
这种机型和技术市面上都还没有,一般有钱也买不到,而且说来在那边就指着它这样证明时代性的东西给她安慰了,还挺有感情的,怎么可能让他说砸就砸?
迹部抢也抢不过来,说又说不通,只得坐在车上生气,总不能让他把真正理由说出来——
这不就帮那家伙告白了吗?想得美,他脑子又没有坑,自己的人不捂紧了反而创造空子。
西门庆干脆把手机收缴过来当自己的,反正他拿回去就要砸,那索性就不还给他了,况且里面还有好东西呢。
解决完手机危机,她又没脸没皮的黏上去琢磨着占便宜了,这次她聪明,把人拐到最后面的座位。
当时迹部眉毛就开始抽,真当谁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不成?
可她说得可怜“我都快两个月没碰你了,你要是不给点甜头小心我把你按草丛里,这会儿我真的没有理智可言我跟你讲,总之在我面前晃悠就是你的错。而且说好的全国大赛之后就做,结果我凭空多出了两个月,我亏啊!!!”
迹部见她越说眼睛越红,委屈有,更多的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欲望。这家伙发起疯来不是人,不敢跟她拧,怕丢人,只得乖乖的跟她走了。
不过相比之前,迹部除了气她经常不顾场合,已经没有一开始的羞涩了,现在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