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西门庆吸着酸奶莫名其妙,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该不会是可怜我一个人吃午饭吧?”
说来这又是另一个让她牙疼的地方,那就是在学校一个人吃饭是件相当丢脸的事情,这意味这人没朋友。
不是,虽然西门庆朋友不少,但她还真不是个干什么都喜欢成群结队的人,就如同女孩子喜欢相邀上厕所,她就没这习惯。
之前在古田高还没什么,大家基本都是在教室吃午饭,周围都是熟悉的同学显不出来什么。一旦换了新环境,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就显出来了。
同桌君看她的反应急了“你别不当回事,我们学校算好了,有迹部君在基本没有欺凌现象,换另一个学校你这么不合群试试?”
随即想到这家伙早上就是迹部带来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同学们才和她保持距离的?但也不对啊,明明早上大家还这么热情。
西门庆觉得这家伙脑子脱线得特别好玩,自己看起来就不是那种特别长袖善舞的类型,还替别人纠结操心,和外表不一样是个很热情的家伙呢,可爱得想摸摸他的脑袋。
为了不让同桌君继续纠结,她拆开饼干边吃边笑到“没有的事,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老师耽搁了饭点而已。邀请别人一起吃午饭还不简单?”
见同桌君不信,西门庆拍了拍自己斜前桌的肩膀,那人回头——
“吃饼干吗?我请你!”
忍足看着自己面前的饼干盒子,又看了看招呼自己的人,她的表情坦然而随性,没有半点别扭,就跟眼前是她认识多年的闺蜜而不是才刚刚见过半天还没说过话的同学一般。理所当然得让那些一句话考虑半天的类型撞墙。
实际上早上看到迹部那副狼狈的样子,忍足就对新同学充满好奇,不过他没有擅自搭讪,那样或许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所以中午用餐的时候迫不及待的逮住迹部调侃,主要还是想知道哪方人马让他这么失态。
迹部虽然对自己的遭遇蚌口紧咬,怎么都套不出来,但这女孩儿的来路倒没有避讳他。
毕竟同一个阶层,即使他们本家在关西那个圈子,不代表以后就没可能交集。
忍足笑了笑,伸手从里面拿了一块塞进嘴里“谢谢!”
西门庆嘴里包着东西笑了笑,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然后又把盒子往周围递了一圈,也是同样的说辞。可能她这架势太过理所当然,被邀请的人懵了一瞬居然都下意识的做出了忍足一样的反应。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周围已经只剩下啃饼干的“嚓嚓”声。
忍足用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忍不住勾起来嘴角,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跟迹部是同样的类型呢。
坦然而耀眼,周围的人忍不住瞩目围绕的类型。难怪——
西门庆冲同桌君点了点头,示意他别担心,同学对她可友善了。哪知这孩子脸色更纠结了。
“怎么?一定要我请完全班你才信?”西门庆好笑到。
“不是,你没事最好别太主动和忍足君搭讪。”同桌君用两个人的音量到。
“忍足君?”西门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就是她第一个招呼的男生。
不过同样是眼睛仔,对方可要比同桌君看上去风情俊秀多了,一看就很受欢迎。
同桌点点头,科普到“忍足君很受女孩子欢迎的,还有自己的后援团,你要是太过热情的话——”
西门庆懂他的意思,但有些不以为然,她交朋友还从来没看别人脸色的道理,当初夏目来他们学校的时候,多数人也觉得他很怪。西门庆当时没有理会,可到头来那家伙受欢迎到什么程度?
不过还没谱的事她也不想跟同桌强调她的交友观,不然这家伙的纠结今天就别想认真听课了。
下午快要上课的时候班长从外面进来,交给了西门庆一张表格。
是社团的申请表,像冰帝这样鼓励学生竞争的学校,是不存在什么偷懒的回家部的。
西门庆打的主意是秋收过后就溜回老宅,但这会儿这个念头是不能暴露出来的,所以还是得乖乖参加社团。
一眼看下来,冰帝的社团类型很多,五花八门,很多她连听都没听说过,足以见得这里的学生多才多艺。
而且上面有备注,说明一个人并不限于只选择一个社团,在精力分配恰当的情况下,每人最多可以参见的社团有三个之多。
西门庆一眼扫下来,运动社团她肯定不会参加,倒不是讨厌运动,只是马上进入inter hight赛季,不管哪个社团都有的忙,过长的部活时间会耽误她的事。
其他也有几个她比较感兴趣的社团,比如美食社——
说到这个社团她脑中突然灵光乍现。
“咱们学校的美食社,食材来源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西门庆逮住同桌问。
“买吧?我是偶研社不清楚这些。”
“偶——研社?”西门庆直觉有点不对劲。
“对啊,偶像行为及心理分析研究社团。”同桌推了推眼镜“与其仰望,不如主动靠近,通过追踪观察自己偶像的行为模式,剖析其心理过程,达到精神上触碰到偶像人格的目的。没错,那些只会通过官方包装的印象了解偶像的家伙都不是真爱,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话,一定能听见她们试图让人了解真实自己的祈愿。”
西门庆沉默半响,然后抓起同桌君的手,循循善诱到“趁还来得及,咱们去自首吧?不然真出了什么事,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同桌一把打开她“哼!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浑浑噩噩人云亦云的凡人居多。”
“干嘛突然切换到中二模式?”
“总之你别管,我爱我的社团,虽然建立程序艰难,至今披着另一个幌子才得以不被废社。”说着他悚然一惊“等等,我又忘了你是迹部君带来的,你不准把我的话告诉他。社长说他已经在以行为可疑为由削减我们经费了。”
“这才是正常的吧?他要是知道钱都用来培养痴汉了,还不得活活气死?”
不过西门庆也没跟同桌君再胡搅蛮缠,问了周围一圈,他们班居然都没有人参加美食社,那自己需要的情报也就无从得知。
想着迹部是学生会长,得负责每个社团的经费审批吧?各种开销再怎么心里肯定有谱。
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的原则,且早上迹部给她的印象还算热心,西门庆毫不犹豫的来到迹部座位前。
他的前桌正好不在,西门庆就直接坐在他对面。迹部看着这家伙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顿时觉得额头隐隐发疼。
“迹部,问你一件事啊,你说以社团需求的名义,能不能申请批下一块地来?”
说到底还是在打他玫瑰园的主意?
第8章
迹部看着这人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里面饱含了对自己喜爱事物百折不挠的韧性。
这种家伙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专注注意力,想尽一切办法,直白的努力或者迂回的策略都会一一尝试,直到达成目的。
他毫不怀疑,自己就算给出否定的答案,也仅仅只会让她失望一瞬而已,下一刻她又会在心里重振旗鼓,琢磨另外的办法。
这才是让他头痛的地方!
并不是觉得作物不该出现在学校,他还没有无知狂妄到嫌弃生命之本的地步。只不过这家伙怎么就非逮着他的玫瑰园不放?
迹部对于玫瑰的爱好仅限于观赏,他喜欢玫瑰的形态和芳香,但并没有亲身培育的兴趣,冰帝移栽的玫瑰也有专人负责。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为了让那些珍惜种更快的适应环境得以存活,玫瑰园面上那层土可是下过功夫的。
别人看不出来,可这瞒不过成天和土壤打交道眼光毒辣的西门庆。
这么好的壤,不在上面种点什么,简直白来这一趟,每天路过都会心头痒痒啊。
迹部沉吟半响,做出了一个此时看来两全,之后每每想到就追悔莫及的决定。
他对还等着他回答的西门庆到“你喜欢种植,对物种有什么偏好吗?一定要作物?”
西门庆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她对粮食蔬菜比那些需要精细照顾却得不到实质性收益的娇花要喜欢得多。
但要说不喜欢花,那也不可能,上辈子还不像现在这样满打满算只能看做玩票性质,而是真正靠着种地过活,还没有一帮子管家执事同学朋友在后面帮忙,可想而知那时候的工作量。
即便如此,她还臭美的从山上移植了野蔷薇,把自己家的院子都围满了。院子里还喂了鸡,但她爱干净,每天都会打扫,所以她的院子不但没有别人家那股挥之不去的臭味,反而香得很呢。
想到那方被粉色山蔷薇簇拥的愿意,西门庆脸上露出了笑,心中一片柔软。
她回答“也不光是作物,我也喜欢花,像桂花,梅花,荷花,黄花……都可好吃了。”
迹部“……”
结果还是以食用为前提吗?
“我也种过山蔷薇和水仙。”西门庆见迹部沉默以为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忙到“尤其是水仙花,可好种了,当时还以为那是颗大蒜,看都没看就让我给塞土里,结果割蒜头吃的时候才发现它混进去了。”
“你说那家伙不开花充什么大蒜瓣,这不跟人一样装逼讨打吗?哈哈哈哈……”
西门庆自顾自的笑起来,半天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笑,对面迹部的脸色——
怎么说呢,有些一眼难尽。他眉峰抽了抽,有点像被踩到痛脚又纠结该不该发泄的感觉。西门庆连忙闭嘴。
这是那什么吧?这年头年轻人都流行花语什么的,万一人家的生日花就是水仙呢。
迹部努力忽略水仙花,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山蔷薇上面——
“嚯?山蔷薇吗?不管怎么说,和玫瑰一样都是蔷薇科,那就没有问题了。”迹部看着她,决定到“直接到玫瑰园帮忙吧,如果你的种植经验得到肯定,直接将那块地交给你管理也不是不可以。”
“但有一条规则,就是绝对不能拔除玫瑰,一株都不可以。”
迹部心道这样总保险了吧?玫瑰本来就较为密集,不清理根本就没有种其他东西的空间。
可惜大少爷不知道,对于土地密集的概念,他的认知和普通人比起来有些偏差,更何况世界上还有一个方法叫‘混种’。
西门庆哪有什么不乐意的?乐颠颠的就答应了,只要熬过前面的考察,那玫瑰园就是自己的了(并不),而且就算暂时品种单一了点,玫瑰也是可以食用的好物啊。
直到最后,沉寂在兴奋中的她也没注意到为什么早上还号称私人所有的玫瑰园,为什么迹部就直截了当的做决定,这问题完全被她抛到了后脑勺。
迹部看着她回的座位,不同于冰帝制服的黑色裙摆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摇曳,看得出主人的心情轻快。
这家伙明明初来乍到,甚至身上的着装都格格不入,但不消半天,却感觉已经适应良好。
他的座位离她有点远,但并非不知道她那边的动静,毕竟自己带来的人,总免不了多一份关注。
真的是个和西门总二郎,或者说绝大部分的名媛千金都完全不一样的人呢。她身上没有豪奢精致的生活凝练出的精致感,反倒时时刻刻充满了与生俱来的朴实平凡。
据他所知,西门家也并不是个家教轻松的家族,他们这一辈,西门总二郎和西门庆这对双胞胎上面还有一个大哥的,名叫西门胜一郎。
但西门胜一郎已经离开了家族,所以现在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是西门总二郎。个中原因虽然外界不甚明了,但还是应了那句话,每个门阀后面都有不足为外人到的无奈和遗憾。
真想不出那样的家庭会养出这样的女儿,像是浑身没有蒙上半点阴霾一般。
同桌君看着西门庆一副得偿所愿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到“这就——同意了?怎么办到的?迹部君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该不会你把我们社团卖了吧?”
西门庆这会儿心情好,哈哈笑到“放心放心,明天你们不会收到废社的命令。”
想一想又觉得话不能说得太满“收到了也不是我的责任。”
同桌都快哭了,连忙想发邮件和社长商量对策,只是才摸出手机就被班长瞪了回去。
马上要上课了!
西门庆成绩好,不能说没有占成熟于同龄人思维的便宜,但主要还是得益于她的努力,上课划水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因为有了迹部的特批,社团就用不着参加了,倒不是时间安排不过来。只是好不容易在东京住这么就,西门庆想多空点时间来陪陪总二郎。
自从大哥离开家后,家里就越发冷清了,总二郎什么都不说,想必还是寂寞的。不然也不会见天和道明寺他们混一起都不知道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