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身体保管在这家伙手里,总比在不知道哪个地方落灰要好上百倍。
和她打交道至少比面对碍眼的地狱要强得多。
想到此,雾仁轻笑“那好,既然你不肯还,就要好好照顾好别人的身体,我让你心甘情愿吐出来的。”
他这反应有点像拔河的一方突然松手一样,西门庆有点茫然。
虽说不能让这家伙恢复实力出去为祸人间,但要让她作为一个监管或者审核的角色,西门庆又自觉自己根本没那资格。
这会儿她才深刻领悟到自己作死往怀里揣一块烫手山芋是怎么回事了,还不如就让这家伙在火山口落灰呢。
她这会儿满头包,雾仁临走是说了句什么近期拜访之类的话也没有细细理解,这就导致了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她再次面对他的时候懵逼凌乱的场面。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西门庆一脸倒霉的进了学校,他们聊得挺久,来学校的时候还早,这会儿已经要上课了。
本来今天还该她值日的,结果也缺了勤,幸好同桌君给力,见她没来帮她把事情做了。
迹部见她整整一节课无精打采的样子,便过来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西门庆是打死都不敢让他知道自己从地狱捡回来的东西正主找上门了。
这家伙当时就一副电锯杀人狂的德行,要让他知道了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不过等等,这周末她就要去迹部家了对吧,那到时候除非真的血背到点,不然一定会发生拉灯的事对吧?
难道她就得这样身体里装一个人和迹部——
日哦!这画面太重口了,说什么也得在这周以前想办法处理掉才行。
然而西门庆不知道的是,比起她,雾仁的动作更快!
第63章
迹部觉得她女朋友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眼看着他生日在即, 约定的日子也一天天临近,不是他自我意识过剩, 那家伙并不是个耐心十足的人。
在两天前还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急切, 就好像有那可能,她绝对会把中间这段可有可无的时间跳过去一样。
也自认为放开了禁制越发的肆无忌惮,虽然他现在也不像以前那么拘着她了, 但以她前两天的作为,也就保持在不在外人眼底动作了,一逮着机会就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这让已经适应了她的自己突然都又有点招架不住。
可不知为什么,自从周末回来, 这家伙就突然进入了贤者时间!!!
这么说有点抖M,但迹部在学校已经适应她的骚扰了, 由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后来的刺激甜蜜, 再到如今的习以为常,老实说这已经成了日常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虽然平时对她的急色各种呵斥嫌弃,但能让她得寸进尺到这个地步还不能说明他自己的态度吗?
这样冷不丁的遭到放置,让迹部一时有点方, 愣是没反应过来。
先是头一天早上就察觉她脸色不对,当时他也问了, 但一时半会儿也没套出什么。等到中午见她恢复了精神, 迹部便以为那家伙已经调节好了情绪,遂没有再多过问。
他是知道这家伙帮吉田春做了一座鸡舍,然后突然跟那个交换生有了点交集, 但中午看到那只白色的公鸡在他玫瑰园里窜的时候,迹部就有些发火了。
偏阿庆言之凿凿的表示没问题,一般这种已经成熟的植株,放鸡进去不但不会影响生长,反倒可以借助它抓虫松土什么的,比人好使多了。
这根本不是常识上的事,迹部这次没有放任,你说他迁就自己女朋友也就算了,个混小子的鸡凭什么在他这里得到特殊待遇?不行就是不行。
见他真不乐意了,西门庆只好把名古屋锁回鸡舍,然后掉头哄他,这时候迹部还没有发现不对劲。
然而接下来就不正常了,一般照这种情况,这家伙说是道歉,道着道着也就黏糊上了,不知道便宜的是谁,偏偏迹部还就是吃这一套。
可这次她说了半天就是光打雷不下雨——不,光一个劲儿在那儿叨叨不窜到他身上来,这让迹部眉头紧皱又有些失望。
还不止这样,整整两天下来,她都没再主动找自己亲热了,明明有的是机会,且隐约察觉到不对的他还在给她创造机会。
要是一天之内,还能说她今天心情不好,但连着两天那是绝无可能,有次这家伙生病了都还要戴着口罩凑过来动手动脚,扬言他就是自己恢复情绪治愈身体的良药。
这样的家伙可能突然转性吗?
迹部心里有点慌乱,莫不是这家伙这么快已经到了倦怠期?骗人的吧?这才多久?
饶是他一贯看似胸有成竹,其实在她这里最易关心则乱,这才没多久就坐不住了。
他试图主动,眼见这家伙露出惊喜的表情,还稍微松了口气,想着果然这家伙是在作弄他,企图逼他就范。
然而就要亲吻上去的时候,却被她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推开了。
当时震惊不足以形容迹部的心情,心中的动摇简直如同没有地基的空中阁楼。难堪的同时又有些无措。
想来这也只是他第一次恋爱而已,理论不能套入现实,更何况深陷其中又哪里来的清晰的旁观视角。
女朋友的突然冷淡和拒绝就像是对他失却兴趣一样,这种类型的打击对于自恋型的人格简直是致命的。
如果是平常的少女,还能解释为羞涩或者老是由自己主动突然纷沓而至的疲惫,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
但是那些能套在阿庆身上吗?不可能的,他了解她,这家伙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有多率直坦荡,又执着贪婪。
她不是会因为纤细的情绪放着嘴边的好处不予理会的家伙,唯一让她失去动力的原因只会是她自己失去兴趣了。
一切全凭自己心意,她就是这么任性的家伙。
这才是迹部最难以接受的地方,态度可以扭转,但心意如何操控?
愤懑和不甘突然就占据了他的内心,无视她的躲避,迹部按住她的后脑勺,拦下了她的退路,然后执着不已的吻了上去。
还是熟悉的柔软触感,属于她的湿度和芳香,迹部甚至能感受到这家伙下意识的回应,这让他的内心好歹有点回暖。
然而松开她之后,在她脸上看到的却是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
迹部的脸顿时就黑了,心情也重新跌至谷底,他一把捏住西门庆的下巴,将人逼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
西门庆自知自己的反应可以,但自从想到恶罗王在她身上藏着是一件多么重口的事之后,她的脑子里就各种不和谐的想法拉都拉不回来。
以往她是荤素不忌的,可尼玛现在觉得跟迹部亲热都好羞耻,要说他们亲热也不是没被人撞见过,甚至那次在教室她为了吉田春不把迹部当假想敌,还主动吻他不惜让人围观的。
可这会儿状况又有些不同,明知自己藏着的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呢,但区别就像她在亲密的时候手里还抱了一个人一样。
饶是她神经粗如柱,也感到了不可言说的羞耻。
她也想无视,可这没由来的想法居然没法浇灭且时不时的冒出头。
随即西门庆知道原因了,因为她知道恶罗王那家伙对自己有意,不管是数百年前她不愿正视的狂妄,还是如今言辞直白的执拗。
之前还可以视而不见的心意在雾仁的出现已经直白的表露中无所遁形。
她当时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也许是那时候不能否定的从他那里得到的帮助,也许是对于大妖怪落到狼狈不堪境地的不忍,总之脑子一抽就把人的身体带回来了。
好么,结果麻烦也跟着来了,不光是处理身体本身的麻烦,她是万万都没想到恶罗王如今的存在形态是这样的操作。
照他的想头,一时半会儿又不敢把身体还给她,不是她自我意识过剩,照那家伙话里话外的意思。
只要恢复了力量,巴卫那只狐狸精的死活她到不在乎,最多考虑一下是不是会波及奈奈生,可她自己绝对是别想过太平日子了,没见他现在还心心念念记得当时她不告而别违背约定的事?
虽然现在看来也不存在什么太平日子了。
那边都还没动作,自己这里就自乱阵脚了,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自己身体里揣着一个人,并且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有意时,即使是她也没法做到没心没肺的照常和男朋友这样那样,才两天的时间而已,可差点憋死她了。
这不,极端的反常就得罪男朋友了吧?
西门庆知道这样不行,照这样子下去,估计别人还什么都没做了自己这边就满头包了。
她拼命安抚好迹部,但不能言明理由的解释是苍白的,迹部之所以奇异的被她安抚下来只是愿意相信她有自己的苦衷并等着她之后主动告诉自己而已。
西门庆知道这事避不了,想到到时候估计又是一顿修理,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因着烦心的事情太多,西门庆放学后日常打理完玫瑰园都没有多做逗留就回了家。
书包还没放下呢,总二郎就过来劈头盖脸的问她镰仓花道的毛利家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又去招惹了别人家的公子。
西门庆顿时火了“关我屁事?别人一碰瓷你就认定是我的毛病?来看看我身上的血洞,那是躺着被你戳下来的枪。”
总二郎被凶了一顿反而讪讪的,自知自己偏见了,实在是这家伙冷不丁的就交个男朋友戳他心肝,即使每天在眼皮底下,但她的搞事能力未免太强。
要不是意外戳穿,他都不知道这家伙居然已经去过几百年前一趟,所以父母打电话告诉他,突然结果那个花道世家毛利家的联姻请求的时候,总二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妹妹是不是又背着他养狗了。
其实想想也是最近神经紧绷所以判断失误了,一般听到这种消息,反应不都是家族之间的强强联合吗?他也是脑子抽了才会质问妹妹,反倒打草惊蛇。
西门庆听到这事更是心烦“毛利家?不清楚,没有交集过,我唯一认识姓毛利的只要那个沉睡的小五郎。”
“让爸妈别想些有的没的,我有男朋友了,下次他们回来就带回来给他们看。”
总二郎撇撇嘴,这傻丫头恐怕还不知道爸妈早就属意阿司的事吧?
算了,说出来也是让她心烦,他妹妹凭什么为这个心烦?要愁也该是迹部那家伙发愁。
连这点都争取不过来,他也别和自己妹妹走下去了。
晚饭后西门庆把阿黄牵出来散步,因为它老是欺负总二郎的狗,即使在陌生的环境也毫不含糊称王称霸,西门庆只好先把它关两天,每天拎出来放风。
虽然它看自己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可一旦心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东京的宅邸到底不比乡下一样方便,有些习惯还是得给它改掉。
不然到时候在家里胡闹是一回事,在客人面前失礼的话,太后饶不了她。
阿黄通人性,见这次来真的,也就只得收敛凶性,不敢可劲欺负另一条狗了,西门庆打算再观察两天就放它出来。
总二郎的狗见到阿黄被放就会趴在地上哭,实在是被欺负怕了,总之为了两个狗祖宗能够和平相处,这两天他们在家也是辛苦的很。
西门庆遛完狗又给它洗了澡才睡觉,大狗精力无穷,折腾到现在也累了。
洗完澡倒头就睡,此时房间里还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西门庆迷迷糊糊做着梦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丝动静,不是声音,实际上她睡眠质量挺好,轻微的声音根本没法吵醒她。
就是那种突如其来的警惕感,像是自己的领地被外人入侵一样,这是一种没法言说的感觉,但西门庆就是陡然睁开了眼睛,并且里面没有了半丝睡意。
西门庆没有急着开灯,她习惯在漆黑的条件下睡觉,此时默默的醒来也不被外来者丝毫的察觉。
就着暗淡的月光,她发下一个浅色的人影。
没错,颜色浅淡张扬的人影,就这么在层层安保中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了她的房间。
他从窗沿上跳下来,随着眼睛在黑暗中的越发适应,她看见对方有着一头蓬松的白色长发,且头顶有一个狰狞的面具,那家伙穿着浅色和服,但即使这么累赘的打扮身姿动作之间也显得轻盈无比。
那人进入房间后,没有往其他方向看,第一时间是用视线寻找床,也就是说,本来目标就是她。
西门庆忙闭上眼睛,以免让这家伙从眼睛的反光中看出自己已经醒了。
夜鸟看到那个还留给他巨大印象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细看之下有些让人胆寒。
他就是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机会近在眼前,那位大人却要放任这女人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