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下次,莫要再让我等这么久。”
墨渊的声音不似平日的沉稳,或许是今夜起了风,桃蓁竟听出他话语中的落寞与……丝丝苦涩。
桃蓁定睛看着他,想要从他深邃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琢磨不出。
墨渊别头,轻声,“走吧,回昆仑墟。”
他一个人走在前方,桃蓁与白浅跟在身后,这会白浅从袖中掏出两个蟠桃出来。
“这是师父在蟠桃宴会上挑来的,可惜有其中一个被师父不慎掉地,弄了不少淤痕,本来师父是要扔掉的,我看着可惜就强拿了。”
桃蓁伸手拿过那颗蟠桃,放在鼻尖嗅了嗅那股香甜的味道,对白浅说道:
“我吃这个,另一个你吃。”
她一口咬下去,鲜甜的汁萦绕唇齿间,虽然外表不咋地,但吃起来真的很爽口清甜。
白浅见她吃得这般滋味,也开始吃着她手中的蟠桃。
桃蓁吃几口,眼神便时不时瞟向那孤寂身影,心中不忍,拉着白浅追上去,二人各站他左右。
“师父,你挑蟠桃真好吃。”白浅讨好地说着。
墨渊无奈地瞧着他的贪吃的第十七徒弟,另一旁的桃蓁也难得温声说出好听的话。
“这蟠桃虽跌坏了,但里面的果肉仍旧鲜甜可口。”
也不知是不是桃蓁看错,墨渊听到她的话便看向她手中的蟠桃,竟蓦然展颜在夜色中。
这阴晴不定的性格,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
后天生辰咻一下便来了,东方刚染上了朝霞,桃蓁便起来打扮她自己。平日她在昆仑墟都是穿得素净,头发也仅用丝带束于后,简单清爽的。
今日难得生辰,她便换上一身曼珠沙华的衣裳,好应个景。
桃蓁已与墨渊打了声招呼今日回十里桃林有事,所以这会离去也没有特意去前殿打扰他们。
一身红衣的她在昆仑墟苍翠环绕中渐渐离去,站在昆仑墟高空的墨渊,晦涩不明地凝着她离去。
而久别回到十里桃林的桃蓁有种思乡情切之感,她扬着衣摆在桃林里旋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站在一旁的折颜与白真相视一笑,浅笑地望着她的欢呼雀跃,手舞足蹈,待她抒发完心中之感,便走到他们俩身旁。
“生辰,不知二位打算如何给小女子过?”
“生辰也并非大事,都活了一把年纪早就将这些看淡。”折颜还是那般风流模样,悠悠地说着。
白真摇头,“折颜,你这就不对了。咱们小蓁活的没我们长,也就没有我们看得开。”
桃蓁意味深长地哦一声,璇身坐到木桩子上,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腰间的缎带,眉眼带着笑对他们温柔道:“不过就不过嘛,生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折颜与白真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的,他们心中怀疑她是否有什么小计谋来阴他们,所以他们俩一整个早上都揣紧一颗心与她下一盘盘围棋,与她摘桃子,陪她抓鱼,一刻都不敢放松戒备,以往被整得很惨的教训历历在目。
直到日落黄昏,她仍旧是那副甜美可人的模样,眼神里清净明亮,折颜与白真纷纷自我惭愧,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墨渊不愧是墨渊,能把你这□□得这般温顺。”折颜很是钦佩墨渊啊,他花了这么多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墨渊做到了。
“墨渊上神能当上战神,肯定是有道理的。”桃蓁带了几分真诚评价道。
白真与折颜对眼,皆觉得吾家有女初长成。
夕阳西下,桃林粉色的花絮与橙黄色的天际交融,一时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更美的是,桃林下,一袭红衣的绝色女子在林间舞剑,白袍的如画男子优雅地抚琴,一旁的桃树上躺着一倜傥男子在休憩。
无人敢碍他们的兴致,这般让人身心舒适的氛围下,脸容艳丽的女子,眼神轻轻划过另外二人,见他们毫无防备不禁唇边勾起坏笑。
桃蓁一边舞剑,在红衣绸缎飞扬下,她默默地施法,无人可看到,无人察觉到。
待到他们察觉,已经为时已晚。
白真停止抚琴,在休憩中的折颜蓦然睁眼,他们二人愣着看这偌大的十里桃林,棵棵桃花树居然在桃蓁的控制下连根来移动。
“喂喂,桃蓁,别啊!别这样摧毁我的桃林呀。”折颜急了,从树上跳下来走到桃蓁身旁。
桃蓁见他焦灼,不禁提醒:“放心,我所施的类似于五行八卦阵,不会伤到桃花树的灵根。”
她这一说,折颜放松下来,桃蓁又立马说:“当然前提是,我这浅薄的修为能控制得住才行。”
“你你你你……”
白真认栽了,摇头笑着:“折颜,咱俩这次又栽在小蓁手里了。”
“你何时学会弄这个阵法的?”折颜问。
“五百年前啊,在我上昆仑墟前一晚,我便在桃林里布置了。”
折颜这会真的头疼得揉太阳穴,“你真的是够耐性来耍诡计啊,小蓁!”
“多谢夸奖。是你们俩教导有方。”她一说完,折颜胸腔憋着气,已经后悔当年没有拔了她。
一旁的白真好奇地问:“小蓁,你为何非要等到这个时辰?”
桃蓁笑得百合花开,“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以你们的修为,在我启动阵法时你们定然有所察觉,便能轻易地阻断阵法的启动,所以先让你们对我怀疑又警惕个大半天,后面对我愧疚难安与放心,你们就不会留意到我的小动作与阵法的小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