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到树下歇息。”
墨渊压下心底的一丝无措,手钳住她的双肩,不让她娇软的身子再贴过来,将她扶到树下后,便离她远远的。
“我又不是妖魔鬼怪,离我这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不成?”
墨渊不回话,心道:妖魔鬼怪他墨渊都无一丝惧意,如今却怕这凡间女子,唉。
醉老板拍拍旁边的草地,喝道:“站着干嘛,又不是门神,快过来坐。”
在她拉扯下,墨渊只好坐在她身旁,刚坐下不到半晌,肩膀就被压住了。
他侧头一看,原来是她把头枕在他肩上了,他想要推开她突然而来的亲昵,还没推开,胳膊就被她紧紧地搂着不放。
“我好累啊,让我靠靠,宝宝也想靠近你。”她温柔地揉着隆起的腹部。
“……”墨渊无言,任由她靠着。
“墨渊,你何时离开,我最讨厌不辞而别的人。”醉老板突然说道。
墨渊漆黑的瞳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归于平静,淡淡道:
“三个月内。”
“你若非心中有牵挂之人,你是绝对不会留在醉醒阁治疗你那不知名的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着醉醒阁的人流从中查探一名女子的下落。”
她一言戳破,原来她一早就将事情看得通透,墨渊不得不承认他之所以留下来而不回昆仑墟,只为节省下时间冲破封印与在凡间打探十七的下落。
既然他被打落至此,十七亦是极有可能流落这儿。
他替十七算过,她飞升上神的劫数将至,她性格大条定浑然不知,他怎么可能不忧心。
“看你这紧张的神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喂,那个女子是你何人?”醉老板松开抱住他胳膊的手,直起身子问。
“我徒儿。”墨渊回答道。
“你徒儿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醉老板好奇道。
墨渊回想了与十七相处的几万年,她的淘气爱玩个性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可他知道十七的心极其柔软,待人爱恨分明。
记起她为保护他而傻傻地跑去封印东皇钟,他心里何其欣慰温暖。
“我徒儿很好。”墨渊眉眼的清冷微微融化,露出些许柔情。
醉老板看着他的表情很不是滋味,抿唇道:
“能让墨渊大爷这般日日牵挂食不下咽的女子,定是个绝色佳人,那我问你,你徒儿好看还是我长得好看?”
醉老板拉扯着他的衣袖让他回答。
墨渊偏头对上她欲语还休的双眸,一时之间难以回答。
醉老板瞅见他进退两难的表情,顿时不满,拔掉地上的杂草扔在他墨黑的发上。
“你徒儿美,你徒儿最美!”
墨渊拂掉发上肩上的杂草,道:“没有真诚的赞赏都是谎言。”
醉老板一听,气得脸都发红充血,拿过他一只手,低头张嘴狠狠地咬上去,将心里的沉闷气愤通通都宣泄而出。
墨渊闷声不吭,抿紧唇瓣不发出一丝声响,他实在搞不懂眼前阴晴不定的女子。
醉老板这一口可狠了,牙齿印陷进去,血液亦顺着齿印流了出来,她就差没把肉给撕咬下来。
“哼,你活该!”
她推开他,站起来径自离开,一眼都不看他。她真是从未见过这般不会说话的男人,真是气死她了。
他该不会真的对他徒儿心生情愫吧,他这么高冷,估计对情爱也是懵懂,没有开窍,她应该误导他一下的。
想至此,走远的醉老板又折回去找墨渊,刚转身想要去找他,发现他隽秀的身影站在她的五步外。
“喂,墨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你该懂吧?”
“嗯。”墨渊不明所以,眼前的女子的表情也变得太快了吧,前一刻怒火冲冲,后一刻便巧笑嫣然。
醉老板乘胜追击,“在你徒儿心中定是把你当成亦师亦父之人,她对你的好全是因尊敬你。”
“这道理我明白,你到底想说甚?”
“我想说的是,你和你徒儿终生都只是师徒关系。”其他关系想都不要想了。
墨渊眉眼没有一丝波动,“她既拜我为师,便终生为我徒儿。”
他眼神清明,一点儿暧昧都瞧不出,醉老板骤然心安,她也不知道为何对他有了占有欲。
莫名其妙地,她对他起了……爱慕之情,许是她寂寞孤身一人太久了。
她抬眼看向正打油纸伞为她遮阳光的墨渊,猛烈的阳光照样刺过油纸落在他五官俊逸的脸容上,斑斑驳驳,竟有种异样的美感。
她不可一世地对他说:
“墨渊,你若敢不辞而别,我就把你的画像贴满所有青楼,不止旭都,隔壁城镇,隔壁国……甚至是整片大陆。”
墨渊不知为何听她一番话,胸腔的跳动渐快,情不自禁地挽起唇角露出真实的笑意。
“你是我见过最霸道无理的人。”